第五百四十三章     咎由自取

如此態度蠻橫的一句話,屬實讓在場的人一怔,尤其是周通,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道「女乃女乃的,這老小子怕是還有後手吧,你瞧瞧這說話的態度,感覺我們幾個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呢!」

其實周通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為過,畢竟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何曾遇到過這樣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就在其心中詫異同樣是人,自己與此人怎麼有這麼大的差別之際,耳邊驀然想起了溫子琦的一聲輕嘆,「唉,你以為在他眼里我們不是待宰的羔羊嘛?」

聞听此言,周通心中登時一驚,連忙湊上前來小聲地說道「兄弟啊,你別嚇唬我,怎麼看現在都是我們佔上風才對吧,怎麼反而!」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王林道「難道目前的這種狀況也是他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溫子琦並沒有答應,而是雲淡風輕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準備小酌一口,可當酒杯遞道嘴邊之際,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中這個酒杯依舊是剛才姬雪冬的那一個。

若是現在當著眾人的面就這麼放下,那麼自己之前的那一套狡辯之詞便會將他送到一個兩難之地,若是喝下去又多少有些奇怪,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笑著抿了一小口。

還未待溫子琦放下酒杯,旁邊的姬雪冬便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一把奪過去道「你這人真是有意思,一次也就算了,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沒完沒了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俱都哈哈一笑,就連秦可卿也是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淺笑,畢竟她一直認為二人是兄妹關系,既然是兄妹打打鬧鬧公用一個酒杯自然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溫子琦看著自己空嘮嘮的手,咂了咂舌道「你竟然也知道害羞,要知道我倆可是在一個房子里待過!用一個酒杯有什麼大不了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在場人各有想法,不明真相的徐仁友等人俱都認為這個房子指的就是白馬賭坊,畢竟現在大家都在房間之內。

可在秦可卿耳朵里卻變了另外一種模樣,要說世間上最貴的房子,恐怕只有媽媽的肚子了,溫子琦剛才說的可是在一個房子里待過,那這個房子自然是指媽媽的肚子了。

姬雪冬嘴角一撇,白了一眼溫子琦道「你少在這里給我說這些有的沒得,剛才這小周通說的話,你听到沒有,這王掌櫃還留有後手,你快想想怎麼辦吧!」

聞听此言,溫子琦立馬收起了嬉笑的心思,淡淡地看了一眼王林道「說實話,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我們都中毒成這個樣子了,若不乖乖听他的話,即使是僥幸從這間屋子出去也是難逃一死!」

聞听中毒二字,姬雪冬雙眸一凝,暗自用內里一試果然發現身體有異樣,但經過大風大浪的他,自然不會因為一點毒就漏怯,便哈哈一笑端起拿在手中的酒杯小咪了一口。

雖然她什麼話都麼說,但是神情已經告訴了在場的其他人,溫子琦並沒有說慌。

秦可卿還好,因為她知道有溫子琦在一般的毒壓根兒不會出什麼事,便淡定地端起酒杯小喝了起來。

可其他人則不同,周通和徐仁友二人更是像被抽走了魂一般,癱坐在椅子上雙目呆滯地望著王林。

「唉,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麼了呀!」王林佯裝一臉擔心地問道「剛剛還不是一個個趾高氣揚地教訓我嗎,這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調侃完這兩人之後,王林終于將視線移動到溫子琦身上,陰森森地說道「溫子琦,三門徒之首果然厲害,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細,恐怕今日非著了你的道不可!」

溫子琦對于此人的前後反差並麼有太多的驚訝,隨手抓了一把花生一個個地撥了起來,一邊撥一邊笑道「王掌櫃你過譽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學徒而已,豈能受的了你這麼高的贊譽!」

話說完這手里面的花生也撥了好幾個,便一股腦地丟在嘴里嚼了起來,甚至還漏出怪異的稱贊聲「唔唔,這花生真不錯,你們也嘗嘗看!」

王林就像看傻子一般地打量著他,默然許久方才長嘆一聲道「溫兄弟,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有」

還說至此便欲抬手,可還沒待他將手抬起來,溫子琦便搶先一步截斷道「唉,等等等等,怎麼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又沒有問我走的是那一條道,怎麼就不同了呢?」

王林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錯愕地瞪著一雙眼楮,怔怔地看著他半天,方才緩緩說道「想你這麼聰明的人怎能不知道我走的是什麼道呢?」

听他這麼一說,溫子琦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藥丸往桌子上一丟道「你不就是想要追求長生不老之道嘛,故弄什麼玄虛!」

此物一經出現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尤其是王林和徐仁友,二人俱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這個藥丸。

「溫小哥,你這是」王林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藥丸,情緒激動地說道「這是從哪里來的呀!」

溫子琦一邊擺弄著手里的花生殼,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什麼叫從哪里來的呀,這是我的好不好!」

听聞此言,王林立馬滿臉堆笑道「兄弟兄弟,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想法,我就是想核實一下,這東西真是你的?」

如此質疑的口氣,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更不用說溫子琦了,只見他眉峰一挑,冷哼一聲道「這不廢話嘛,不是我的還能是你的?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干什麼的!」

「知道知道,您是三門徒之首!」王林立馬點頭賠禮,完全與剛才判若兩人。

「哥,這是什麼東西啊!」姬雪冬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從另外幾人的神情來看,此物應該頗有來歷。

這一聲來的有些突兀,讓本來就有些不知所措地王林更是一驚,連忙驚恐地說道「溫兄弟,剛才她叫你什麼?」

溫子琦頭都沒有抬,一臉從容地說道「一母所生,不叫我哥叫什麼!」

「啊?」王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瞪著一雙眼楮錯愕地看著這兩人,許久之後才小聲地說道「溫兄弟,你的意思是你是太子的人?」

「吆,知道的蠻多的嘛!」溫子琦雖然嘴上笑嘻嘻地說著,但其實心中也是一驚,一個賭坊的掌櫃就單憑這一點點的關系竟然敢猜測自己的是太子的人,除非此人知道很多,要不然覺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個哈哈笑到「王掌櫃,我怎麼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這一句贊賞十足的話,讓王林登時開懷大笑了起來,果然笑聲剛一落地,便雙拳一抱客客氣氣地說道「溫兄弟,這話我可不敢冒領,不過是夾縫中求生存而已,哪里有什麼深藏不露!」

听聞此言,溫子琦心中登時一喜,連忙回禮道「王兄,既然都是一家人,那麼今天的事便好說了!」

看著這倆人在這里一唱一和地說個沒完,可怕姬雪冬急壞了,瞅準機會連忙說道「哥,這個藥到底是什麼呀!」

溫子琦這才意識到剛才一時間忘了回答姬雪冬,便連忙笑著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嘛,興許徐兄也應該見識過此物吧!」

此言一出,不要說姬雪冬了,就連王林都為之一怔,要知道此物之珍貴成都可以和珠寶所媲美了。

可是讓他更為詫異地是,徐仁友竟然點了點頭道「當然見識過,而且說句不好听的話,我現在後背都發涼。」

「什麼?」姬雪冬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楮,詫異地說道「一顆藥丸而已,能把你嚇的後背發涼,你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

徐仁友對姬雪冬的嘲諷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直勾勾地盯著白色的藥丸,默然良久方才輕咦了一聲道「這個好像比我看到的要大很多嘛!」

听聞此言,溫子琦雙眸登時一縮,緩緩地說道「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嘛,藥效自然也改良了不少,所以這大小嘛自然也會跟著變化!」

「原來如此!」徐仁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溫兄弟,你能告訴我這顆藥你是從哪里來的嘛?這對我很重要!」

溫子琦眼皮微挑,瞟了一眼徐仁友笑道「你以為就憑借這一個藥丸,你就能追查到當年的那個參事了嘛?」

「難道不可以嘛?」徐仁友想都沒想,連忙站起爭取道「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可是唯一的線索,若是我不好好把握機會,恐怕有生之年都不會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了!」

听聞至此,姬雪冬焉能不明白眼前的這個藥丸是干什麼的,連忙指著藥丸道「老徐,你剛剛說這個藥丸是你唯一的線索,難道你們當年吃的就是這個東西?」

徐仁友雙唇更是抿成一條如鐵的直線,一雙眼楮也是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漣漪,畢竟時隔多年,本以為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

姬雪冬幽幽長嘆一聲,雖然徐仁友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從他的神情可以不難猜出,這個藥丸就是當年哪位參事給他們吃的。

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狠下心來問道「當初哪位參事是怎麼和你們說的,這平白無故讓你們吃藥,難道你們不問是為什麼?」

徐仁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間掠過腦海,勾起心中一陣疼痛,咬牙道「當日我們一隊人奉命來到目的地,讓人意外的是參事竟然已經在哪里等候!」

「他先到的?」秦可卿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連忙坐直了身子道「一個參事,雖然不能算是什麼大官,但是按照慣例應該沒有先到的可能行,這就有點奇怪了!」

徐仁友無奈地陪笑著,作為一個斥候,這些細節本應該當初就注意到的,可他非但沒有察覺異樣,反而還覺得這個參事為人不錯,竟然先一步到了約定的地點。

想至此節,便懊悔地苦笑道「不瞞大人,當初我是壓根兒沒有多想,甚至還覺得此人頗為不錯,畢竟在軍中沒有官威的文官可是少之又少!」

這話說的沒錯,畢竟在軍中各個都是靠著功勞說話的,能上陣殺敵不管你平日里如何,手下的都佩服,可文官就不同了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利對下屬基本上都是呼來喝去,少有客客氣氣之人。

對于徐仁友所說,秦可卿自然也是知道,所以也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笑了笑道「那當時他是怎麼和你說的呢?」

听聞此言,徐仁友面露悲淒的苦笑了一聲,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詢問關于任務的細節,就是打死他也不會吐露一個字的。

可現在不同了,他以不在是軍人,而且此事對他來說也已經不算是任務了,便毫無顧忌地說道「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參事看到我們來了之後,面上露出了興喜的笑容,當初我們還以為因為我們準時此人感到開心,現在回想起來恐怕不是這個意思!」

「當局者迷嘛,」秦可卿並不想太打擊他,便笑著寬慰道「畢竟一個上級安排了任務,下屬自然不會多問半句,所以」說至此處,語氣嘎然而止,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話鋒一轉道,「當初讓你們執行什麼任務?」

徐仁友完全沒有想到秦可卿竟然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好在這麼多年他對此事一直記載心里,只微微遲疑了幾息,便說道「讓我們去探查一下山中是否有賊寇!」

听到竟然是這麼荒唐的任務,秦可卿差點笑出來,但想到此人因為這個可笑的任務而失去了這麼多兄弟,便熄了取笑的念頭緩緩道「這個任務听上去好像不應該是你們斥候所做的事情吧!」

徐仁友又不是傻子,聞听對方已經說的如此委婉了,興懷感激地抱拳道「大人說的即時,當初在營中確實是這樣說的,但當我們到了目的地後,此人卻給我們另外一種說法!」

「什麼?」秦可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瞪著一雙眼楮錯愕地看著他道「你確定你沒有記錯嘛?雖然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是這出發前和到地方是兩種命令這也太奇怪了吧!」

徐仁友只好尷尬地低下頭,畢竟他也知道這樣是很不合理的,但是在當時他們只不過是一個听從命令的小兵而已,即使心中有想法也只能深埋心底,違抗軍令這個帽子一戴上去可不是那麼容易摘的。

亦或是被徐仁友的舉動打動,也有可能是為了那死去的士兵不甘,秦可卿無奈地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這種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了,再去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你還是說說看把他到底說了什麼!」

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讓徐仁友有些心情沉重,好在秦可卿並沒有催促他,只是默默地等著。

可能是徐仁友已經想明白自己在這里黯然神傷對于破案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只有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此人回憶才是正途,便清了清嗓子說道「大人,當初這位參事從身後拎出一個食盒來對我們說,此去的任務並不是去探查有沒有賊寇,而是去山上采集一種草藥!」

「采藥?」秦可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來,如此荒誕的理由,實在讓他難以听下去,便連忙出言打斷道「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讓一群斥候去采藥這是咋想的!」

其實有此想法的並非只有她一人,只不過礙于身份的關系,大家不敢肆意發言而已,此刻听到她這麼一說,俱都點頭附和,周通更是站起來說道「大人你說的太對了,這家伙不會是故意編造的一個借口吧!」

說著此處,驀然想起此事當事人還在現場,便連忙雙手一抱拳道「徐兄,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再說這個什麼參事的真不是人!」

徐仁友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自然不會信這種解釋,不過想到此事確實處處透露著蹊蹺,而自己當時又沒有察覺,所以也沒有爭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周兄弟,你沒有必要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也知道此事我有一定的責任,若是我能當初察覺道異樣,並能及時地提出質疑,興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聞听此言,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溫子琦雙眉登時擰在一起,如果按照現在的事態發展下去,那麼最終很有可能此人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歸咎在自己身上,想至此節,便連忙將手一抬截斷道「徐兄,你錯了!」

徐仁友緩緩地將頭抬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錯了?對是我錯了,若是我當初能夠」

話說至此,還沒帶已到了嘴邊的話出口,耳邊便響起溫子琦的一聲喝叱,「閉嘴,我說的是你自以為是這一點錯了!」

徐仁友雖然不能算是聰慧過人,但也不是那種愚笨之人,竟然不知道溫子琦這話是什麼意思,雙唇哆哆嗦嗦半天,方才硬著頭皮問道「溫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也听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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