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棋逢對手

听聞此言,小霸王周通臉上登時涌起一抹喜色,像他這樣出身的人自然是希望能夠出人頭地,而剛才阿四說的這些其實是他一直做夢都想擁有的,希望就像是破曉的曙光一般,瞬間撕裂了盤踞在周通心間的陰霾。

有道是眼楮乃心靈的窗戶,或許因心情大好的緣故,周通的雙眸之豁然變得明亮了許多,在光柱的照映下竟然有些熠熠生輝。

本來滿臉的怒容,可轉眼間竟然間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溫子琦還好,因為領教過阿四的這個本事,所以只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神色淡淡地看著他。

可王林就不同了,雖然說此人已來他這里有個十來天了,但是白馬賭坊上上下下剛店小二最起碼就有二三十名,他是不可能一個個都去了解的,一來沒有這個時間,二來也覺得沒有必要!

之前听到溫子琦說此人如何巧舌如簧,他還曾有一度懷疑是在吹捧,可是現在看來非但沒有夸大的成分,反而還覺得評價有點低。

一想到如此的人物竟然在自己手下謀生,心情頓時大好,便擺了擺手說道︰「小杰啊,你剛剛說的沒錯,我們姓王的自個家的事,是不適合拿出來當著大伙的面說,一來耽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不說,二來可能會影響諸位的好心情!」

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恐怕也只有未開蒙的小孩子才會相信,桌前所坐的這些哪一個不心思聰慧之人,自然不會相信他所說的這些理由。

杜繼昌等人還好,只不過干笑了幾聲,便不在發表什麼看法,可海大江則不同了,悻悻地撇了撇嘴,反駁道︰「明明自己害怕丟人,非要拿別人做擋箭牌!也不怕讓人笑話!還堂而皇之地說怕耽誤時間!」

話說至此,語氣故意一頓,將視線移動秦可卿身上,輕聲引誘道︰「大錘姑娘!你說這話氣不氣人!」

或許是這個名字確實不太適合一個姑娘,尤其是一個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的姑娘。

海大江雖然強忍著笑意說完了這話,但還未待自己的話音落地,竟然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此時發笑,無異于在王林緊繃的神經上割了一刀,登時他嚇得臉色蒼白,然後懼色剛起,便意識到此事好似與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便神色一換在一幫煽風點火地說道︰「海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若論聰慧,秦可卿自然非王林能夠所比擬的,只見她瞟了一眼驀然插話的王林,方才將視線移到海大江的身上。

此時他的雙眸就好似兩顆夜空中的繁星一般,

亦或是自己心虛,海大江竟然被她看的不知所措,

連忙轉過頭去,直待徹底平復好了心情,方才扭回頭來笑嘻嘻地看著秦可卿。

見其終于回過頭來,秦可卿方才從齒間緩緩擠出一句,「閣下是不是在想,我堂堂一個姑娘怎麼敢叫這樣的名字呢?」

聞听此言,海大江立馬擺了手,搖頭辯駁道︰「李姑娘,你誤會我了!」

秦可卿何等的聰慧,自然不會就這麼一句解釋就能讓他不再糾纏,便轉過頭來,一雙漆黑入墨的丹鳳眼死死地凝在海大江的臉上,此時她的目光,就像可以穿透人體的利刃一般,徑直向海大江奔去。

海大江雖然自詡乃是江湖之人,但是江湖之人也是有分別的,就好似他和秦可卿一樣,一個仗著自己手下有個十來八個小弟,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開始作威作福,而另外一個還在年少時期便身赴險地,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這前前後後的一對比,二者之間的差距即使是用天塹來形容也可以說毫不為過,若不是海大江手扶椅子上的把手,剛才秦可卿的那一波眼神差點就給嚇得癱坐在椅子上。

雖然說並沒有當眾出丑,但是臉色還是霎那間變得不自然,一連咳嗽了數聲,方才將窘迫的神色給掩蓋了下去,便連忙解釋道︰「我是在笑王掌櫃竟然恬不知恥地說和王姑娘是一家人!」

在坐的都是聰明人,剛才他到底笑什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依據,所以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秦可卿自然也知道他這麼說不過是找個借口而已,便嘴角微微上揚少許,淺笑道︰「人家是不是一家人,你在這里有什麼好笑的,再說了剛才他們兩個不都是基本盤查的差不多了嘛?」

呃…

海大江聞言一愣,他不過是個借口托辭而已,那里會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認真,話頭是自己挑起的,要是就這麼裝做沒有听見顯然是在拆自己的台。

便遲疑了少許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可清楚的記得,這位王桂香姑娘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找王森討個說法!」

還未待他話音落地,王林便立馬站起來呵斥道「姓海的,你別蹬鼻子上臉啊,我稱呼你一聲海兄弟是看在你表叔的份上,要不然就憑你!」

聞听如此嘲諷之言,海大江面色瞬間緊繃了起來,雙唇抿在一起,一雙眼眸更好似要噴火一般死死地盯著王林。

亦或是因為王林覺得得罪了這位海大江無非就是少了一個客人和一個似有似無的靠山,但是若得罪了秦可卿,那麼下場極有可能就是身首異處,便繼續神色不悅地說道︰「怎麼,如此惡狠狠地看著我,是想吃了我還是怎麼地!」

「王掌櫃真會開玩笑!」海大江緩緩收回不善的眼神,隨手擺弄著面前的空酒杯,呢喃道︰「咱們青州誰不知道你王掌櫃,那可是將來要做知府大人的東床快婿,我哪敢對你有什麼想法!」

「放肆!」王林驀然站起身來,抬手一指海大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小子,最好說話給我注意點,別什麼話都給我往外說!」

有道是听話听音鑼鼓听聲,海大江的這一番話登時激起了溫子琦好奇之心,連忙將視線移到王林的身上。

「喲,你這是干什麼?」海大江或許已經準備好了撕破臉,便輕蔑地冷笑一聲,將身子微微向後一靠,隨手捏起一個籌碼,打趣道︰「我要是你,有這種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麼到了你這里反而卻藏著掖著呢?難道說?」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雙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王林,好似在等著他自己來回答。

可王林是何許人,豈會不知道的小伎倆,便嘴角一撇,佯裝不知道海大江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甚至還問了一句,「什麼?」

論城府海大江與王林還是有點差距,此時見王林竟然不接茬兒,臉上登時涌起一抹失望之色,就連剛剛在手中把玩的籌碼都隨便丟在一旁,悻悻地說道︰「不愧是大掌櫃,這嘴巴呀!」

見他又這般拿腔拿調,王林登時將頭一扭,不在搭理他,而是對著阿四說道︰「小杰啊,你說罷,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話已至此,阿四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回掌櫃的,天字號房間的客人闖禍了?」

「闖禍?」王林顯然沒有想到這兩個字會出現在客人身上,面帶茫然地問道︰「什麼叫做闖禍啊,是打架斗毆還是怎麼了?」

阿四搖了搖頭,咬著嘴唇緩緩道︰「都不是!」

聞听不是打架斗毆,王林有點奇怪了,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緩緩地問道︰「既然不是打架斗毆,還能闖什麼禍!」

阿四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回頭瞟了眼溫子琦方才一臉凝重地沖著王林搖了搖頭!

「唉?什麼意思啊!」王林也是久經世故的老江湖,怎麼能看不出阿四欲言又止的樣子,尤其是他剛才瞟了眼溫子琦的舉動,更是讓他一頭霧水。

雖然溫子琦是三門徒之首,但是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一個郎中也應該沒什麼用才對啊?

雖然滿月復懷疑,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便旁敲側擊地說道︰「難道天字號的客人生病了?」

還未待自己的話音落地,王林便連忙搖頭修正道︰「說生病也不對啊,那這也不叫闖禍啊!」

幽暗的房間呢,空間瞬間變得有些沉悶,就連一向身心跳月兌的姬雪冬,都抿緊嘴唇,靜靜地打量的阿四。

或許覺得在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阿四竟然自作主張地湊到王林身邊,將手攏在嘴前小聲的說道︰「掌櫃的,天字號有位客人暴斃了!」

若是尋常的掌櫃,听到店內有人暴斃,第一反應因該是都差不多的大驚失色,可王林竟然面色鎮定自若,好似沒事人一般。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阿四之所以這樣,應該是說一些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事情,但是觀王林的神色,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多想了!

就在眾人以為自己可能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時,這王林竟然緩緩點了點頭,一臉淡然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事情已經通稟,阿四自然沒有留在這里的道理,便躬身要退出去,就在起腳步微提,將動微動之際,耳邊驀然傳來一聲,「王掌櫃,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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