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作繭自縛

聞听如此冷冽的聲音,王林臉色瞬間僵住,不知所措地問道︰「王姑娘此話是何意思,王某甚是不解,我怎麼就欺你沒見過世面了呢?」

這話倒不是他試圖為自己開月兌,而是確實沒有明白。

「你說你兩個月前見過王森?」姬雪冬嘴角輕輕一撇,面露一絲鄙夷道︰「難道這不是欺我沒見過世面嗎?」

「這話從何說起呢?」王林皺了皺眉,饒是他見過不少世面,但對這突入其來的斥責還是有點模不著頭腦。

「從何說起?」姬雪冬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笑意然而笑意剛起,瞬間又突轉凌烈,「我這人雖然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是記憶里卻是出奇的好,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頓住,柳眉一揚,粉面上突閃煞氣︰「可我記得剛才你說過,你見我像你一個遠房親戚對不對?」

王林遲疑了一下,回頭想想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便輕聲細語地說道︰「是我說的呀,可是這有什麼問題嘛?」

這一句話好像說中了場上眾人的心聲,小霸王周通更是點了點頭隨聲附和道,「這話我也听到了,但是」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略微遲疑了片刻,確認此話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他方才繼續道︰「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沒什麼問題?」姬雪冬面色一凜,白皙的臉上登顯一絲煞氣,慢悠悠地說道︰「你們覺得沒問題,那是因為你們都被這位聰明伶俐的掌櫃的給欺騙了!」

「什麼?」眾人皆都一愣,有道是捉賊捉髒,抓奸要見雙,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被無端指控,任誰都會抓狂。

可令人驚訝的是,王林臉上完全沒有半絲的驚詫,好似對姬雪冬這樣的回應並不意外。便淡然一笑道︰「姑娘你若說我還有什麼不對之處,大可以當著眾眾人來評,當著這眾人的面就讓如此難堪?」

這話倒不是他危言聳听,俗話說的好,人活一張臉,樹火一張皮,王林此人雖然不能算是一個人物,但是也是靠臉面吃飯的,若是此事他日傳將開來,恐怕他這白馬賭坊的生意都會受到影響。

「真是大錯特錯,」姬雪冬斜靠在椅背上,頭枕手臂,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說道︰「面子這個事情不是別人給你弄丟的,而是你自己湊上來讓人撕掉的。」

此言一出,不要說王林了,就是在場的其他幾人都有些驚詫,俗話說的好,泥胎都有三分火氣,這話中輕蔑之姿已如此明顯,任誰都怕難以心平氣和的對待。

溫子琦與秦可卿或許不知道這王林的的脾氣稟性,但是在場還有其他幾人,或多或少的都是知道一些,尤其海大江更是深知此人雖然看上去一副萬事不留心,其實心眼兒恐怕比針尖兒也大不了多少。

「王姑娘,你是在說我嘛?」王林雙眉微微一蹙,干癟的臉頰上怒氣漸漸充盈,雖然說他打心里懼怕秦可卿,但是一直背如此奚落,納帕就是一條溫順的狗也會露出獠牙。

對于這個問題,姬雪冬好似並沒有準備答復的打算,依舊頭枕手臂,雙目空洞地望著掉在屋梁上的燭火架。

雖是深夜,但賭坊之內依舊人聲鼎沸,就連在廂房內都能夠听的一清二楚,他們在喊什麼。

時間流逝,本來一臉淡定的王林,慢慢的神色開始變樣,他雖然是賭中好手,可竟然看不出姬雪冬到底想要干什麼?

就在其嘴巴略微張開詢問之際,姬雪冬好似察覺到了蛇麼一般,連忙作出反擊道︰「王掌櫃,我想問一下,我記得賭坊應該有一句話,叫做賭品即人品,不這貴訪可有這麼一個說道呢?」

王林哈哈一笑,似乎對于姬雪冬所說的這一句,有的不單單是驚詫,更多的則是意外,便揚聲道︰「這話我不瞎說,但凡我認識的同行都知道這句話!」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瞥,似乎對于王林的反應並不意外,便想都沒想道︰「如果王掌櫃所言非虛的話,那您的賭品應該一般嘍!」

「什麼?」王林愣了一愣,似乎有點不明白姬雪冬這話是何意思,嘴巴微張,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我第一次見面,而且此局尚未開始,姑娘又是從何知道我的賭品不行」話說至此,腦袋里驀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瞬間沖上了腦際,語氣登時停住。

自古以來就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麼一說,當王林意識道自己被姬雪冬說人品有問題之時,其實場上的人都已一清二楚,只不過並沒有出言提醒罷了。

「王姑娘,」王林抿緊嘴唇,蒼白的臉頰上怒氣漸盛,一雙眼眸更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體的利刃一般,灼灼地盯著姬雪冬。

「怎麼了嘛?」姬雪冬緩緩從椅背上直起身來,一副神色坦然地樣子回瞪著王林,嘴角更是輕蔑的一撇道︰「掌櫃的,你是有什麼事情嘛?」

王林簡直被她這幅人畜無害的樣子給氣的要吐血,若不是拼盡全力壓抑自己出手的沖動,恐怕早已將此人斃于掌下,「當然有事了!你都說我人品不好了,我難道不能問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嘛?」

聞听此言,姬雪冬眉睫微挑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幽怨地說道︰「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你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將我們這群上門來玩的游客俱都當傻子一樣玩弄于股掌之上,我難道就這麼隨口說了一句您人品有問題,您就生氣了?」

王林微微一錯愕,饒是他平日里面巧舌如簧,但是遇到這樣蠻不講理的女子也是無從下手,一時間竟被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嘴唇嚅動半天,方才從齒間緩緩擠出幾個字,「姑娘您這話就說的有點讓人難堪了,我什麼時候前言不搭後語了,再說了我哪里有將你們當猴耍呢?」

這話說的頗為正常,任誰都覺得頗為得體,可姬雪冬竟然面露鄙夷地將身子微微後撤少許,咂了咂舌道︰「嘖嘖嘖,瞧瞧我們的大掌櫃,多麼會說話,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在死不承認!」

「我承認什麼呀!」王林竟然被姬雪冬氣的站起身來,雙手一攤,面露無奈地說道︰「人家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之前還在想,這不是騙人嘛,有道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就再怎麼栽贓嫁禍,黑的終究是黑的變不成白的!」

話說于此,驀然抬起雙手,沖著姬雪冬微微一抱拳道︰「可是今日一事,讓我徹底的明白,這些話之所以流傳千古,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這還要多虧了王姑娘您呀!」

這話任誰听都不像是贊賞之詞,可姬雪冬竟然讓人大跌眼鏡地擺了擺手,面露一絲嬌羞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或許是已不再有耐心,亦或是被氣昏了頭腦,王林竟然一番常態地大喝一聲道︰「就事論事個鬼,你倒是給我說說,我怎麼就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了呢,若是說出來我就是磕頭也人,你若是說不出來,別怪我」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陰惻惻地冷笑了兩聲,這笑聲來的屬實有些突兀,讓人不由自主的變毛骨悚然。

幽暗的燈光下,眾人都藏于黑暗之後,若是在白天,王林可能會驚訝,就在他笑聲剛起之時,座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那個窮小子雙眉竟然鎖在一起。

刺骨的寒意猶如潮水退去一般,姬雪冬嘴角掠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故意放慢語氣道︰「掌櫃的威嚴果然不一般,你瞧瞧這怒火,都嚇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說著將頭扭道一邊,看著溫子琦,笑嘻嘻地問道︰「小哥哥,剛剛王掌櫃的笑聲有沒有嚇到你呀?」

在場這麼多人,姬雪冬唯獨只問溫子琦,在眾人眼里可能是此女子覺得,這個看著憨厚老實的年輕人過于老實,想要拿他開涮。

就在幾人心中竊喜,這下又有好戲要看之際,溫子琦竟然雙肩微微一聳,一副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麼好嚇的,我和你說啊,在我們鄉下,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殺豬,那豬嚎的可要比王掌櫃的難听多了!」

這話乍一天听上去好像沒說王掌櫃,但是若仔細一想,將一個人的笑聲和豬嚎做比較,本身來將就已經是莫大的侮辱了。

「小哥哥,你可真會說笑!」姬雪冬一邊手掩口鼻,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在場的人中唯獨你不可以開這個玩笑,你知道嘛?」

溫子琦何等聰明,自然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是在此時此刻只能裝作一臉的茫然,就連眼神都變得有些呆滯,喃喃不解道︰「這話怎麼說呢,為什麼就我不可以開這個玩笑呢,再說了我這也不是開玩笑啊,王掌櫃笑的真的比豬叫好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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