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說得不無道理，若那無頭飛尸案存在哪怕任何一處疑點說不通，那麼肯定無法服眾啊。
林奕可只覺得，不管怎麼說，那寧王可都是皇親國戚的，要想制證人家是什麼幕後主使，會是什麼簡簡單單是事情？
于是可不由在鬼面的訴說下一個勁的點頭。
然而這鬼面說著說著，忽然就啞然笑道︰「偏偏大人如今又不記得這些事了，屬下可不由稍稍提醒大人一句，事到如今，哪怕案情看上去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可大人還是莫要高興得太早為妙……」
听到這話，林奕可不由一愣。
什麼叫看上去有了實質性的進展而已啊？
現在不是只要揪住那兩個的家伙，找到他們兩個就是無頭飛尸操控者的證據，不就能證明寧王便是罪魁禍首了麼？
而林奕還正滿是不解呢，就見那鬼面悵然又道︰「似乎繞了一個大圈，案情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大人哪怕心中對寧王有所猜測，恐怕也不能貿然行動了呀……」
案情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
林奕眉頭不由一皺，可恍然間還真就想通了鬼面這句話的含義。
事情的情況，可還不真就是這樣麼？
以前的林大人一開始就懷疑是寧王，可卻因有些疑點解釋不通，根本不敢楊言幕後主使是那寧王啊！
而疑點又是什麼呢？
念想至此，林奕訕訕笑了笑，挑眉示意了一眼此時鬼面手中的那個滑輪，試探性便問了句，「哪怕在寧王府中發現了很多這樣的東西，也不能指證寧王？」
鬼面滿是無奈的搖頭道︰「大人說笑了，我們縱使在寧王府中發現這等案發現場出現的物件，可這又能如何呢？不過是只有我們自己相信而已，其他人可未必會信。說不定還會質疑是不是我們偷偷放到寧王府，意圖栽贓嫁禍的呢……」
听到這話，林奕著實是不免嘴角一抽。
對啊，林大人這便的勢力看上去是很了不得啦，可比起人家堂堂一位親王來說，這身份與地位肯定怎麼都是要低上一籌的吧？
哪怕在話語權相同的情況下，原本一些看上去證據確鑿的事情，也只能變成一面之詞了！
好嘛，林奕知道如今的自己是青天監的提刑司，可一直以為自己現在扮演的是斷案判官的角色呢。
如今在鬼面的提醒下，愣是才幡然醒悟呢。
原來倘若換做別人，那倒是林大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可現在，林大人完全沒有處置寧王的資格啊，就算揪住了能指控寧王的證據，到頭來可還得交給龍椅上那位裁斷呀！
好嘛，有資格蓋棺定論的是嫌疑人的家屬，林奕雖然不知道那女皇跟寧王的關系好不好，可他心里倒是清楚，那女皇現在跟他林大人的關系可不是很融洽啊！
念想至此，林奕可不由有些慫了，直接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怪不得那什麼無頭飛尸案懸而未決這麼久呢，原來可能早就知道誰是幕後主使的林大人在顧慮這些東西是吧？
不免一臉干笑的追問道︰「那依你之見，眼下應當如何行事？」
就見鬼面啞然失笑道︰「原本听大人說那寧奎孟憶夫婦二人極有可能是那操控無頭飛尸之人，屬下倒是立刻想派出人手，前去將其帶回青天監，只是眼下有一事不解，還請大人賜教……」
嗯？去把那兩個極有可能是操控之人的家伙抓回來也有需要顧慮的事情？
林奕可就很懵了，雖然說心里可沒什麼底氣覺得自己能給眼前這手下解答迷津，可還是不免匆匆追問道︰「何事不解？」
就見鬼面眯眼便道︰「大人今日在城外，身側三千滿甲營隨行護衛的情況下，遇襲前後，可有見到那夫婦二人的蹤影？」
听到這話，林奕可直接就無言以對了。
對啊，如果鬼面嘴里說的這兩個人真的是無頭飛尸的操控者，那左方虎帶著那麼多人巡查四周，為什麼沒有發現生人呢？
難不成他們還能隨隨便便喬裝打扮成林大人麾下那些士卒混在其中啊？
這一點，林奕可在心里很是篤定，絕對不可能！
林大人麾下士卒身上的甲冑，那可是統一制式，又很是繁瑣的，除非說那埋伏是大半年前就計劃好的，不讓根本不肯短短幾天內仿制出想通制式的甲冑！
可林大人幾天前，所有人都已經覺得他死了的！
再說了，就算那無頭飛尸的操控者真找到了一模一樣的盔甲，混在士卒當中，那除非左方虎有問題，不然不可能手下人馬多了兩個，卻毫無察覺了！
而在那左方虎極力保護下，才能勉強說撿回一條小命的林奕，如今可對左方虎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那麼問題就來了，林奕是經過秦湘茹的推論後，大概知道那無頭飛尸是由絲線操控的事情了，可在背後拉線的家伙，躲在哪了呢？
念想至此，林奕可著實是不由一臉的茫然。
看得一旁的那鬼面眼眸中立刻露出了一股錯愕中隱約帶著一絲新奇的意味。
似乎是頭一回在眼前這一副面龐之上，頭一回見到這等神色似的……
偏偏啊，這鬼面可不由覺得，自家大人之所以會頭一回露出這種茫然的神色，全是因那記不得先前的事，又沒能在短短幾日內將諸事了然于胸所引，故而不免匆匆開口便道︰「大人不必擔憂，屬下倒已經布置妥當，在得知大人城外遇襲的第一時間，已經是命人前往城樓之上，徹夜守備了！」
听到這話，林奕稍稍一愣，眼眸中不免有些狐疑的意味。
就見這鬼面匆匆又解釋道︰「不管如何，背後操控無頭飛尸之人，此時必定被堵在城外，雖說明日早朝那寧王必然對大人發難，大人只要假意讓那寧王交出寧奎孟憶夫婦二人，倘若他與此事真無關聯，倒也還好，可寧王若交不出人來，以大人的手段，明日自然也是能將岳雲虎之事，處理妥當了。」
對啊！
不管操控無頭飛尸的家伙躲在哪，可只要堵住回城的路，他們就必然會被堵在城外了呀！
要是這鬼面派出去的人沒讓人家從眼皮子底下溜進城來，那現在那倆人如果還在城內，倒是可以說事情與他們無關了。
可現在若是不在城內，雖說還不能就此斷定那對夫婦就是操控者，可寧王也必然甩不掉自己的嫌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