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崔智攬責
管家的話讓蕭瑀他們全都沉默了，他們篤定管家不會騙他們的，甚至可以說是崔錦華不敢欺騙他們。
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很不明智。
蕭瑀轉身對著其他人道︰「各位同僚，既然崔大人病了，不如由老夫代替各位進入崔府看望崔大人，聊表心意。」
「也好。」有一個官員說道。
有了一個人開口，接下來所有人都紛紛同意由蕭瑀代替大家進入崔府去看崔錦華。
而此時，崔智攜同大夫趕過來。
「大少爺，您終于來了。」管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崔智頷首道︰「這里交給我，你帶大夫去看我爹，然後安排人去縣衙將二弟給叫回來。」
「是。」管家應到道，「大夫，請隨我來。」
崔智往前走了兩步，轉身對著眾人大臣說道︰「各位大人來我崔家所為何事？」
蕭瑀說道︰「崔賢佷，我們來此是為了購買你們崔家在龍首渠的硝石山。
你來的正好，你爹將買賣事宜全權交給你負責，我要十畝山，你開個價吧。」
「我要一畝。」
「我也要一畝。」
「我要三畝。」
「……」
一時間所有人開始報數量。
崔智這才想起來了，硝石山好像已經讓管家給賣了，價格不低于十萬貫。
這個價格有些頗高，對于硝石山這種不出什麼東西的荒山來說，十萬貫的價格算是高了。
「諸位，既然想買硝石山，那麼請允許我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另外，今日有人來買硝石山，也不知道管家有沒有賣掉，所以大家請稍等片刻。」
「等等老夫，老夫跟你一起進入。」
崔智說完就進了崔府，蕭瑀也跟了上去，崔家的下人不敢阻攔。
崔智認識蕭瑀，見他進來，立馬說道︰「蕭大人這是信不過在下？」
蕭瑀搖頭道︰「不是信不過你，而是這件事關乎老夫的名譽，還請賢佷莫怪。此事崔大人知道，你可以詢問他。」
被人眼神質疑，蕭瑀心頭冒火，奈何對方手里有硝石，因此只能忍著。
崔智再次問道︰「不知道蕭大人買硝石有何用？」
「制冰，今日陛下表演了一場制冰之法，就是將硝石磨成粉，扔進水里，這水就會慢慢的結冰。
你不用懷疑，這是我等親眼所見，最主要的是，這乃是陛下所謂的，你認為陛下會欺騙大家？」蕭瑀反問道。
本來還所懷疑的崔智，一听是李二所謂，打消了所有的懷疑，更是加快步伐來到了崔錦華的臥室。
「管家，告訴我，硝石山賣了沒有？」崔智沒有第一時間詢問他老子崔錦華的病情，而是詢問管家，有沒有賣硝石山。
蕭瑀的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崔家可能真的將硝石山給賣了。
管家的心中咯 一下，他知道自己賣硝石山可能賣錯了。
他弱弱的說道︰「大少爺，小人不是派人去詢問你有關硝石山賣不賣的事情嗎？」
「我說過，低于十萬就不要賣。」
「對方花了十二萬貫將硝石山買走了。」
「出價這麼高？」崔智先是一驚，隨後怒道，「難道對方出價那麼高，你都沒有懷疑嗎？」
管家連忙解釋，道︰「小人打听過，他們是因為打賭輸給其他人一座山，可是又不想便宜對方，給對方一座好山。
因此對方看中你了我們家的硝石山，反正光禿禿的山也是山，寧可稍微花點價錢購買我們的山。」
「所以你就賣給他們了？」崔智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
管家突然跪下來，哭喪著臉道︰「大少爺，小人該死，原本以為小人賣了硝石山可以算是幫助崔家賣了燙手山芋，現在知道小人惹大禍了，請大少爺責罰。」
「你給我起來，你是家里的老人了，罰不罰的問我爹，我沒權力處置你，況且我也有錯，沒有我的命令，你也不敢賣硝石山。」崔智說道，他也不推卸自己的責任。
管家擦了擦眼淚後站了起來。
蕭瑀開口問道︰「管家，知道是誰買了硝石山嘛？」
「兩個公子哥，一個姓李，一個姓閻。他們剛走不久。」
「姓李的是不是叫李峰？」崔智和蕭瑀同時問道。
崔智和蕭瑀驚訝的互看了對方一眼，隨後看向管家。
管家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崔智突然否定道︰「不是李峰，他當時和我一起在聚香樓，他不可能分身來此買硝石山。」
既然不是李峰，那會是誰？
「既然崔家已經沒有硝石山了，那麼買賣就談不成了，告辭。」
「蕭大人慢走，管家送蕭大人。」崔智說道，他自己則是去關心崔錦華去了。
門外，蕭瑀詢問買了硝石山的兩人往什麼地方走去，接著告訴其他同僚，硝石山已經賣了，崔家已經沒有硝石山，讓大家回去，隨後自己就去追那兩個買硝石山的人。
昏迷的崔錦華在大夫用銀針刺了一下人中穴就慢慢的醒來了。
「爹，你沒事了，太好了。」崔智立刻上前關心道。
「崔大人沒什麼大礙，氣急攻心，大喜大悲的太快了，所以才會昏迷。以後注意就行了。」回答崔智的是大夫。
「多謝大夫，來人給大夫拿十貫錢的出診費，然後送大夫。」
崔智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管事走進來帶大夫離開了。
崔錦華沒看到管家，嘆口氣道︰「你都知道了。」
「孩兒知道了，這件事都怪我，沒有我的授意，管家不敢賣了硝石山。」崔智懊惱的說道。
崔錦華再次嘆口氣道︰「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就不會是我們的。
不然這硝石山在我們手上那麼幾年，我們都認為它是廢山，等知道他是寶山時，就不會被我們賣了。
這件事就算了，你也不要為難管家了。就算是你，在不知道情況下，也會賣了硝石山，十二萬貫，價格也算很高了。
總體來說，我們崔家沒有吃虧，而且還賺了不少。」
「爹，您能看開就好。」崔知道。
「爹，我听說你病了，現在如何了？」說話之人乃是崔玉，只是人未到，聲音先到。
「你讓玉兒回來的？」崔錦華問道。
崔智點頭道︰「我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
看到崔智臉上閃過一抹殺意，于是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我記住了。」崔智微微點了下頭。
這時，崔玉進來了，率先看到的是崔智︰「哥，你也在呢。」
崔智點了下頭，道︰「爹病了，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在父親好多了，不過家里損失一筆財富。」
「怎麼回事？」崔玉問道。
崔錦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崔玉震驚的說道︰「天吶，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事。」
崔智道︰「就是那麼神奇，導致我們的硝石山水漲船高，偏偏被你哥，我給賣了。」
管家這時候進來了，听到崔智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立刻進屋說道︰「不，這不是大少爺的錯，都是小人，小人的錯，小人不該將硝石山給賣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敢賣嗎？更可況當時除了陛下，誰能知道硝石可以遇水成冰。
總體說來，你不但無過，而且還有功，你比我預期的還要多賣兩萬貫。
如果放在以前，我給你請功，但是這硝石山怎麼說也是出自你手賣掉的，也算是過，功過相抵吧。」
「多謝大少爺。」
「好了，管家，你下去忙吧。」
「是。」
崔玉問道︰「哥，你支開管家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沒錯，你看。」崔智將李峰散發的傳單交給崔玉。
崔玉沒接，道︰「大哥，我看過了，現在滿長安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而且很多人都期待明日的《崔氏丑聞》。」
「什麼崔氏丑聞，快拿來給我看看。」崔錦華緊張的說道。
崔智將傳單交給遞給崔錦華。
崔錦華看完，激動的說道︰「哪來的？」
「不知道。」崔玉回答道。
「李峰散播的。」崔智答道。
崔玉好奇的問道︰「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崔智冷笑道︰「他到我的聚香樓對我示威來了，同時警告我，讓我撤了官司，不然明天就散播《崔氏丑聞》，哼，他有那個時間寫幾千份嗎？」
「有。」崔錦華說道。
崔智忍不住笑道︰「爹，你莫開玩笑，別說李峰一個人了，在給他來十個人，他也未必能抄寫完一千份。」
崔錦華道︰「今日陛下還說了一件事，說李峰發明了一種新的印刷技術，活字印刷術，可以日印萬份，更重要的事，他不用再雕刻模版，隨時可以印刷。」
「這不可能，爹，是不是李峰和陛下串通來整崔家？」崔智不相信道。
崔玉道︰「哥，陛下沒有必要那麼做，崔家在朝中還是有一定勢力的。」
崔錦華也開口說道︰「陛下就算想對付我崔家，只要跟我一個人說就可以了，何必鬧的滿朝文武盡知，不和常理。
最重要的就是，整個大唐除了官府，只有李峰一人可以用活字印刷。」
「爹，你什麼意思？」崔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