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無他,心煩爾 (為盟主一明扉一加更)

作者︰上善若無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成筐的銅錢自然不去理會,房契地契看一眼就直接扔掉。

真正帶走的唯有成摞的交子,以及一些珠寶。

至于交還官府什麼的,王霄只能是呵呵了。

開封府的那幫子人,東西到了他們的手里就別想再落出來。

王霄拿走是為了辦正事,是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絕對不是為了自己花銷。頂多是用點保管費罷了。

來的時候悄然無聲,走的時候同樣無影無蹤。

等到李易宅院里的人察覺到不對勁找過來,王霄已經重歸溫暖的被窩之中。

至于後續那邊宅院里的人是如何為了哄搶財貨而拔刀相向,外面的捕快們又是如何殺進去接手一切什麼的,已經是跟他沒關系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中飄落著雪花。

疲憊的明月不願意出門選擇留在了家里,王霄自己上了馬車去往李宅接人。

這次過來沒見到李格非,說是一幫大佬們喝酒喝到了天色將明,他現在正呼呼大睡之中。

與李夫人告辭,帶著李迒與李清照上了馬車。

不知怎麼的,總感覺李清照與昨天有些不同。

目光示意自己的內應,不過昨天才被教訓過的李迒安靜的坐在一旁目不斜視。

一路來到某位翰林學士的府邸,李清照施施然的去後院會她的那些小姐妹們,而王霄與李迒則是被請到前院奉茶。

「說吧,什麼事兒。」

李迒靠過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姐姐天不亮就起來了。足足裝扮了一上午,比昨天去上元燈節還用心。」

王霄頓時眯起了眼楮。

「這鄭學士家里有幾個兒子?都成親了沒?有沒有哪個是豐神俊朗的小白臉?」

李迒愣神,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意思。

王霄有些煩躁的起身,轉悠了幾圈之後坐不下去,干脆頂著風雪出了鄭學士的府邸來到不遠處的汴河畔。

「師兄,這是做什麼?」

跟著出來的李迒疑惑的看著王霄從邊上人家借了把鐵 ,一下下的在鑿冰。

「無他,心煩爾。」

在冰面上鑿出個一尺見方的窟窿,王霄手持鐵 站在一旁紋絲不動。

不大會的功夫,水面就開始翻騰起來。

王霄閃電般出手,一鐵 下去直接扎穿了一條足有七八斤的肥魚上來仍在一旁撲騰。

「李迒,听說過臥冰求鯉的事情嗎?」

蹲在一旁看熱鬧的李迒愣了下,點頭說「听過。」

「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李迒仔細想了想「孝心可嘉。」

王霄沒直接說這是個忽悠人的故事,他伸手指著腳下的冰面「你取下手套,把手貼冰上去。」

李迒乖乖的照做。

不大會的功夫,就已經是凍的不行,甚至一雙手都快被粘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霄點頭,眼巴巴快要落下眼淚的李迒急忙跳了起來,用力搓手。

「現在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李迒看著自己冰涼的雙手「若是真的在冰上躺一夜,凍死了吧?」

「想要抓魚,用鐵 砸冰就是。冬天河面冰封,一旦有了口子魚兒就會洶涌而來。哪里用得著去化冰。」

王霄一下接一下的出手,接連扎上許多條大魚「這件事情告訴你,遇上什麼事情要親自去驗證,而不是人雲亦雲。盡信書不如無書,書上寫的東西並非就是真的。」

對于李迒來說,這種說法真的是前所未聞「可父親說,書上都是先賢所著」

「任何事情都要靈活應對,做不到的那就是書呆子。先賢的書上的確是有很多知識,不過也有忽悠大傻子的。這就要看你是如何去理解。」

王霄最後一擊,穿上來一條足有十四五斤大肥魚。

「心情爽快了,咱們回去。」

將抓上來的十多條魚分出一半給了借鐵 的人家,之後借了人家的一個木桶裝剩下魚的帶回去。

回到鄭翰林家,一直等到午後時分吃過飯,李清照這才出來。

之前她們這些小姐妹聚會的時候,居然把昨天晚上才出的青玉案都給拿了出來,一個個都是仰慕的不得了。

當時李清照異常高興,甚至差點都忍不住的說寫青玉案的人就在外頭等我呢。

一群小姐妹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吃過飯就算是依依不舍的告別離開。

「哪里來的魚?」

上了馬車的李清照就看到自己弟弟正守著一大盆的魚。

「師兄用鐵 扎的。」李迒擦著口水牢牢守護著這些大魚。

宋朝的餐飲事業極為發達,不過李迒這樣的官宦子弟最常見的肉食還是羊肉跟魚。

尤其是汴河里撈出來的肥魚吃魚膾,這可是汴梁人的最愛。

「這個天怎麼抓魚?」李清照驚訝的看向窗簾,外面就是坐在車轅上跟車夫吹牛的王霄「河面都封上了啊。」

平日里吃魚自然沒什麼困難的,可現在河面都被冰封了,哪里抓的魚?

李迒美滋滋的說「師兄直接用鐵 鑿碎了冰塊,那些魚就跟瘋了似的自己往外面跳。輕輕松松就抓了好多。」

李清照又想到了之前聚會的時候,那些小姐妹們說起寫下青玉案與鵲橋仙的王霄的時候,那種期盼與仰慕的神色。

自己的師兄,真的好厲害呢——

冬天的腳步逐漸遠去,春暖花開的日子終于來了。

沉靜了一整個冬天的汴河,在‘  ’的聲響中轟然解凍。

汴梁城這座天下最為繁華的都市,終于是從皚皚白雪之中活了過來。

上元節後的這段日子里,王霄婉拒了數之不清的邀請。

不管是大佬叫他去喝茶,還是汴梁城內的名技請他過去小坐,一概都是拒絕。

對外的說辭,自然是說要專心準備春闈。

這個理由太強大了,沒人能反駁。

可實際上王霄除了看李格非給他指點出來的功課之外,其他時間都在看雜書。

他是真的什麼都看。

從茶經到齊民要術,從詩經到傷寒雜病論等等的什麼都看。

許多東西他以往都曾經看過,只是時間長遠有些遺忘。

現在重新拿起來,就當是溫習功課了。

王霄也有意減少了與李清照姐弟的接觸,現在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不過前幾日李清照的生辰,他還是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送過去。

依照王霄的本心,他應該是送一套玉石打造的麻將,又或者是一本‘論噴子的自我修養’才對。

畢竟根據記載,李清照就是一個麻將的狂熱愛好者,比起晴雯來說也是不逞多讓。

而且她還是一個噴子,看到不滿的就會直接在詩詞里甚至宴會上開噴。

可這些時日接觸下來,李清照在王霄的眼中卻是一個溫柔婉約,典型的大家閨秀。

考慮了一番送這種禮物的後果,最終還是換成了一個瓖嵌有大珍珠的簪子。

不過這次見面,王霄卻是發現李清照終于是逐漸成長起來,已經越來越有包子臉的趨勢。

至于那些所謂的競爭對手,在王霄看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他現在都拜師入了老泰山的門下,還有誰能比他更加近水樓台先得月的。

而且他去送禮物的時候,小娘子回禮的時候都有些害羞不敢對視。

都已經是飛龍騎臉了,這還怎麼會輸?

王霄不清楚的是,李清照在她弟弟的眼中那就是最可怕的存在。單手掐腰,指著她弟弟呵斥的時候,真的是話都不敢說。

在李夫人的眼中,她就是頑皮不听話。點評唐宋名家也是沒一個看的上的。

那才是一個真實的她。

終于是到了對于科舉時代堪稱鯉魚躍龍門的省試,也就是俗稱的春闈。

春闈對于讀書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自從仁宗嘉佑二年宣布殿試不淘汰考生,凡是參加殿試者一律錄取之後,阻擋著讀書人將大頭巾換成官mao的最後一座大山,就剩下了春闈。

省試的地點是貢院,雖然沒有明清時期那麼夸張的小隔間,可環境也算不上是多好。

至于考試的場次,範仲淹革新科舉的時候是三場,先考策,次考論,再考詩賦。

之後王安石變法,突出了進士科的重要性,廢除了明經諸科。從三場改成了四場。

第一場試本經,第二場試兼經,第三場試論一首,第四場試時務策三道。

具體的過程不用多說。

王霄心態平和的參與其中,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一場場的考下來。

對于他來說,四書五經什麼的沒有什麼意義。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這個需要用到的時候讓他成功過關。

畢竟他想要改變大宋未來的命運,那肯定得要進入其中掌控權勢才行。

這些題目對于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尤其是考題中出現了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時候,他更是笑了出來。

沒什麼說的,齊活了。

結束最後一場,從貢院里出來,王霄腦海之中瞬間就將四書五經給拋諸腦後。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沒用了。

沒錯,所謂十年寒窗,唯一有用的用處就在于考場上。

真正出了考場,這些付出也就失去了意義。

無論明面上說的多麼好听,本質上也只是為了將自己頭上的大頭巾給換了。

走出貢院的王霄轉身看著這座被全天下無數讀書人所憧憬的地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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