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 章忽然強硬的南鎮撫司

作者︰何時秋風悲畫扇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月如鉤。

借著民房和臨街商鋪里照出來的燭火光輝,幾人走在冷清街頭,穆罕穆拉和卡西麗落後黃昏數步,兩女子牽著手低聲碎語,間或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可惜是西域語,也不知道兩女在說什麼。

阿如溫查斯按刀走在黃昏身後兩步,看著前面負手踽踽而行的大官人,清冷月光打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大官人雖然走在盛世里,背影卻很孤單,仿佛他走在一條通往一片茫茫大霧的路上,前方只有寒涼。

和其他人不同,阿如溫查斯始終覺得這位大官人是孤單的。

哪怕他在燦爛的笑,也依然透著孤獨。

這是她獨有的感覺。

想到這,阿如溫查斯欲言又止,她想問,明明你有這麼大一個家,你不缺錢也不缺書,更有權勢,家里有老婆有小妾有家姬還有一對龍鳳胎,為何會有給人以孤獨的感覺。

但她問不出。

因為阿如溫查斯發現,其實黃昏自己都沒感覺到他的孤獨。

這很奇怪。

無法解釋。

也許,這只是黃昏如此吸引女子的一個氣質?!

阿如溫查斯只好如此認為。

行不多遠,遇見巡夜的京營士卒,發現是黃昏,打了招呼後沒多說,倒是看著黃昏身後的三個女子指指點點。

咱們這位黃大官人真是好胃口。

听說西域女子美則美矣,身上有氣味讓人受不了,而那個按刀的女子,似乎也不像大明女兒,有可能是關外女子,那身上的腥羶味也不會輕吧?

黃昏渾然不在意。

他們那是酸,十二妖姬和阿如溫查斯身上可沒什麼異味,只有女兒香。

回家。

黃昏讓三女回到西院,他去了一趟南偏院,黃豆芽和黃豆苗已經入睡,緋春今兒個沒有陪唐賽兒,這少女有些躍躍欲試的離家跡象,被黃昏三兩句話給嚇了回去。

剛到主院書房坐下,有人翻牆而入。

黃昏沒有動彈,能翻牆進入黃府的人,必然是自己人,他對黃府的安防還是有絕對信心,果不其然,真是南鎮撫司著便衣的緹騎。

是一名百戶。

行禮之後道︰「大官人,按照您的叮囑,我們盯著凝風觀和上清觀,也盯了北鎮撫司,還真被您說中了,凝風觀的背後東家,就是薛祿的長子薛茂自您去過上清觀後就坐不住了,已經去了一趟北鎮撫司,而今日北鎮撫司也在秘密抽調近幾日要輪休的緹騎,有可能是明後日就要做點什麼,具體目標不得兒子。上清觀那邊麼,倒是沒什麼動靜。」

黃昏頷首,「上清觀的魏仙子和那老道姑,沒有離開的跡象?」

這個時候,不能讓魏仙子走了。

她要是走了,那麼後面的事情還怎麼發展,若是沒有後面的事情,自己也沒辦法借勢發揮,將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斬于馬下。

那名百戶道︰「沒有,或者是也可能有,但我們沒發現。」

黃昏不解,「為何?」

那名百戶苦笑,「大官人您有所不知,那位魏仙子不僅會幻術,她腰間的那柄長劍也不是吃素的,根據確鑿情報,之前有不少采花賊去了上清觀,都沒再出來過。」

黃昏若有所思,「一個小姑娘,又長得好看,還會幻術,已經很了不起了,還要有一身高超功夫,她是開掛的主角麼,天老爺哪有這麼好心,我還真不信這天下有女子不僅美得傾國傾城,還能劍斬妖孽,花木蘭也不是這樣的人設。」

那名百戶听得一頭霧水。

黃昏自嘲的笑笑,問道︰「上清觀那個劍斬采花賊會不會是那個老道姑?」

那名百戶不敢確信,「也有可能。」

黃昏嗯了聲,「這樣罷,只需盯著上清觀就可以,按說薛茂大概要動手了,這對師徒想走也晚了,接下來咱們就坐等看好戲。」

那名百戶猶豫著問道︰「我們不阻止薛茂和北鎮撫司?」

黃昏哈哈一樂,「不用。」

不這樣,魏仙子怎麼同時走進紀綱和薛祿的視線里。

又怎麼狗咬狗呢。

百戶越發不解,「狗咬狗?」

黃昏頷首,對于自己人,不介意多說自己,道︰「你應該知道的罷,陽武侯薛祿在八百大甸駐防,再有半個月左右就要返回京畿來述職了,而那魏仙子就是一根骨頭,她能讓薛祿和紀綱兩人狗咬狗,不過因為我們去了上清觀,讓薛茂提前動手,這事恐怕會出現意外,所以我才讓你們盯著。」

狗咬狗是可以。

但是魏仙子是無辜的,所以事後還得把魏仙子救出來。

想到這猛然醒悟,對那百戶道︰「這事咱們還真不能袖手旁觀,畢竟魏仙子是無辜的,我們得想辦法讓北鎮撫司晚個幾日動手,這樣,你回去告訴賽哈智、劉明風和周勝然,讓他們找個理由,以南鎮撫司的職權事,壓一下北鎮撫司,逼得他們不得不把那件事拖延個幾日。」

魏仙子要是提前個幾日被秘密抓入北鎮撫司,以紀綱的心情,這位人間仙子怕是清白不保,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黃花閨女被毀了。

那名百戶立即領命離去。

……

……

「什麼?!」

北鎮撫司鎮撫使李春猛然將手中茶盞一摜,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盯著錦衣衛指揮僉事賽哈智,「現在要開始錦衣衛內部紀律審查?賽僉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北鎮撫司什麼時候又得罪了您的南鎮撫司?!」

李春怒意沸騰,絲毫不給賽哈智留面子。

賽哈智皮笑肉不笑,「李鎮撫使這話可就折煞了我,什麼叫我賽哈智的南鎮撫司,是陛下的南鎮撫司,包括北鎮撫司也是陛下的,你可不要忘記了本分。」

李春語結。

賽哈智繼續道︰「況且入秋了,時間一晃而過,一年就要結束了,南鎮撫司在這個時候進行年終審查,這個不是以往的規制麼,雖然提早了一些,也是為大家好嘛,免得過年之前再審查,大家都忙得雞飛狗跳,李鎮撫使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春︰「那也沒有提前兩三個月的道理,近來北鎮撫司手頭上案件頗多,還請賽僉事不要因為這些事影響了北鎮撫司的正常辦案。」

賽哈智哦了一聲,「案件多麼?多了就容易出錯,不正應該讓南鎮撫司盯著些麼,免得出錯,現在南鎮撫司查出錯還好,若是被陛下查出來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比如東郊實驗田的事情,別看陛下嘉獎了咱們指揮使,可你我心知肚明,這件事陛下心里窩著火吶,你難道不知道東郊實驗田現在的重要性麼?所以李鎮撫使,我這是為你們北鎮撫司著想啊。」

一副我是好人的神態。

李春︰「……」

他有點不明白,南鎮撫司這段日子其實很安分,沒怎麼和北鎮撫司對著干,怎麼今日忽然就這般強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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