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困頓  九州伯的難題

禹一行到許族第三天的一早,懷著各種對今天的幻想,禹和大費走進許族的議事堂當上了代理族長和大長老。

他們剛坐到椅子上,族里四個門吏就遞上來竹書,然後就听見門口跟炸鍋了一樣,緊接著一大堆人就涌了進來。然後他們倆就明白,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我們家的豬不見了,你們可得管一下!」(大媽甲)

「剛才我看見在族里的田里,犀牛群又進來,小族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稻子快熟了。」族里九個組之一的一組組長舍正拉著禹說。

又有一個人拉著大費說:「小小長老,這兩天晚上我老是看見有人在我們家旁邊鬼鬼祟祟的,絕對不懷好意。」

「兩位,你們叫什麼?」

……

禹和大費看著還往里涌的人,就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們倆面面相覷,禹現在就感覺腦袋有些疼。

大費抱著禹說:「哥,怎麼辦?」

禹環視了一眼四周的人,發現真是什麼型號的都有。有嘴里絮叨不止的中年大媽,有扛著農具過來的大叔,還有看著好像是來干正事來的人,最讓禹來氣的是,手下那四個門吏不知道閃到哪去。禹心想:怪不得一早就不見那幾個老頭,原來如此。

禹愣的工夫,有人不滿了。

「唉,你們到底管不管事?」(大媽乙)

「就是。」(大叔甲)

「小族長,許老族長昨天可說,你能解決的。」(舍正)

「你們倆該不是專門,尋我們開心的吧。」(大叔乙)

禹和大費馬上說好話,那想到那群人根本不听這一套,嚷嚷著讓他們趕緊辦事。

兄妹倆看著這群惡棍一樣的人,不要提多絕望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差抱頭痛哭。

門外的辛萌看著禹倒霉的樣子,捂著嘴咯咯的笑。

旁邊的絮絮問:「我們要不過去幫下他們?看著怪可憐的。」

「你忘了昨天你太爺爺跟我們交代的事,絮絮你看禹現在可憐,那你是不知道那貨平時有多氣人。」

「那你不擔心大費嗎?」

「不用擔心,禹雖然看著不靠譜,但有他在大費不會怎麼樣。再說這對他們是件好事,正好也讓我好好看著禹的晦氣樣。」辛萌說完挑逗似的看著正要撞牆的禹。

——

——

「穗,以你的年紀來說,你已經很優秀了。我這個老頭也不好教你些什麼,提升的話就看你自己的體悟。」許由說。

穗說:「許老族長,您謬贊了,您身上的東西我一輩子也學不完。」

許由听完得意的一笑,說:「那好吧,老夫就指教一二。」說著指著旁邊的落水泉說:「月兌衣服,跳下去。」

穗愣了一下,看許由不想看玩笑的樣子,只好月兌掉上衣跳下去。許由對穗的表現十分滿意,他說:「看見那邊的小瀑布了嗎?」

「嗯。」穗剛來是時就看見了,那個不大不小的瀑布。

「用你的手切斷它,這時我給你的任務。」

「許老族長,您能說下怎麼切斷無形的水嗎?」

許由一笑說:「大英雄的傳承,再加上那小子的指教,讓你可以看的比大多數人清楚,所以加油了。對了,如果禹和大費他們來了,多給他們點鼓勵。」

老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穗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瀑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冷呀。」穗說。

——

——

「哥,你在干嘛?」

「大哥,你跟這水有仇?」

禹和大費一來就看著,穗把氣聚在拳頭上,不停的對瀑布揮拳,而且發狂般的投入,還一遍又一遍的大喊自己編出來的口號。

禹和大費達成共識,這個終于被逼瘋了。

穗听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發現那倆正用可憐的眼神看他,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紅著臉說:「這個……這個……是許老族長的指示,說這樣可以提高自己。」他說著走過來準備上岸。

「大哥,你這根本就是和水過不去。」大費說。

禹說:「還以為你能正常一點,那想到你比那瘋丫頭還不靠譜,我們哥倆算完了。」

穗擰著褲子的水說:「這是切斷瀑布。」他說完看那倆的表情還跟剛才一樣,就不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犯傻」,他問禹和大費今天早上當族長和長老怎麼樣。然後

禹和大費听完搖著頭異口同聲的說:「快死了。」然後兩人就向穗倒苦水,中間還問候一下其中某些人的親戚。

穗看他們怪難的,可他們倆一起說語速太快听不太清,就說:「你們一個一個說,我現在腦子反應有些慢。」

禹拍著大費說:「你先說。」

大費指著頭上的雞毛和腳上的雞屎說:「大哥,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孵小雞,那該死的力間(門吏)跟我說就幾十只,然後我去後就冒出幾百只小雞讓我點。這還不算完,有一戶人借了鄰家的斧子沒還,我受托只好去催催那戶人。那想到借東西的那大哥軟硬不吃,還把我扔了出來,被借斧子那戶人也沒放過我,硬要我去解決。沒辦法我只要把斧子偷了出來,現在借斧子那戶人聯合不少人,在族里到處追殺我。」

大費說完,禹說:「今天我該辦的事,我都往後拖了,不過還是不敢在族里呆。」

「為什麼?」穗問。

禹翻了個死魚眼說:「今早上我剛把一個老大爺打發走,絮絮姐就讓我回家取東西,我正好想避避風頭就回去了。然後就出來了小意外,踫巧看見辛萌在換裙子。」

穗給禹做了個鼓勵的手勢說「:然後?」

禹轉過身指著後面的腳印說:「她給了我一腳,我就溜了。听說她給絮絮姐說了後,這兩個女人就想害我,更狠的是她們把大費偷斧頭說成是我教唆的。那群笨蛋也是夠了,听風就是雨,所以我現在也被追殺。」

「那你們是來這躲的嗎?」穗看兩人點了點頭,不無擔心的說:「萬一辛萌領人找到你們怎麼辦?她的本領你們不是不知道。」

禹拍著大費笑著說:「她肯定以為我們不敢來找你,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她找到我們沒問題,可也得要時間,只要混過白天就行。」說完禹和大費哈哈大笑。

穗看著他們的樣子,又看看他們身後的人,捂著頭不想說話。

正當禹得意之時,有人拍著禹的肩膀說:「你笑的還真開心。」

這聲音禹太熟悉了,他馬上冒出一頭的冷汗。他笑著回頭說:「是那陣香風把您吹了過來。」

「你說呢?」辛萌說,

禹看辛萌只有一個人,馬上不在乎,他說:「唉,狐狸,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打都打了,還想怎麼樣?再說我又不是沒看過。」

辛萌听完冷笑一聲說:「行,臉皮挺厚的。」然後她用吃驚的語氣說:「是呀,我不能把你這貨怎麼樣,不過他們可以。」

辛萌說完用手一指大道上過來的人,禹看著那群大喊大叫的人嚇的直咽口水,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禹和大費就明白該干什麼。

兩人掉頭就要跑,正當禹邁開第一步時,辛萌左腳一伸拌飯他,右手抓住大費的衣領把她拎起來。那群人的速度夠快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禹包圍。

辛萌一鞠躬說:「大家對不起,我妹妹不懂事听了那個人的話,給大家添麻煩了。」她說著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眾人。(禹曾說過一句真理,辛萌裝乖是一件真正的殺器。)

為首的人很客氣的說:「沒事,沒事,小姑娘,剛才嚇到你妹妹了。」他說完轉頭盯著禹說:「壞事都壞到你身上了。」

禹看這些人要動手,索性不要臉了,他挨個道歉並保證再給他們做把斧子。

那些人走後,禹狠狠的看著辛萌說:「狐狸,這事沒完。」

——

——

禹和大費躺在床上覺得渾身都酸,他們回憶著今天的事,覺得活下來簡直是一種奇跡。

禹這時的嘴還不認輸,他對正給穗手上抹藥的辛萌說:「陰招萌,你給我記得,今天你讓我倒霉的這事沒完,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辛萌樂了,她細聲說:「呦,不愧是皮糙肉厚的你,剛被大象甩了一鼻子,這麼快就沒事了。」

禹還想說,大費捂住他的嘴說:「哥,你省省可以不?我們倆都被整成這個樣子了,你服個軟可以不?」

禹晃開大費的手,大聲說:「不可能,陰招萌,你一定會後悔的。」

辛萌听完,放下藥坐到禹的跟前,用水靈靈的大眼楮看著禹說:「嗯嗯,挺有骨氣的,對了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正要進去的絮絮听見,三兄弟屋里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她趕緊走進去,看見正給她做勝利手勢的辛萌和翻白眼的禹。

一樓的許由拄著腦袋說:「家里好久沒有這麼鬧騰,這群小鬼。」

——

——

第二天天剛亮,辛萌就把還在睡覺禹和大費叫醒。

禹揉著眼楮看了眼窗外天還沒大亮,打了個哈欠又躺下了,大費學他們樣子也躺了。

辛萌又叫了幾遍,禹和大費毫無反應,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這時絮絮進來了,看禹和大費還在睡,就準備叫醒他們。辛萌攔住她,笑著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絮絮擔心的說;「六鎮,可不要玩的太過火了,昨天你可把他倆折騰慘了。」

「我可沒玩,這是許老族長的意思,而且這個家伙比你我想象的要頑強不少,還有不要叫我六鎮。我們是朋友,這樣叫會顯的生分,直接叫名字就好了。」辛萌說完沖禹冷笑一聲,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她喜歡上了看禹的倒霉樣。

絮絮想起一個人,她問:「不對呀,辛萌。」

「怎麼了?」

「屋里少了一個人。」

「你說的是穗,他應該早都起來去落水泉,你剛不是還說桌子上少了兩個雞蛋。」

——

——

「啊!」

穗沖天大吼一聲,四周的水被他無心間爆發的氣濺起。

天還沒亮他就到了落水泉,自到這他就沒有休息過,他一刻不停的朝瀑布揮拳。他清楚切斷水流,絕不是這樣犯傻就能做到,一定是有某種技巧,他生氣的就是自己想不到。

穗感覺力氣變弱,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倒了,他面朝上飄在水上,覺得自己現在就跟傻子一樣。他自言自語的說:「我想不到,想不到,無形的水怎麼會被切斷。」他明白九州伯許由不會說謊,只是自己太笨想不出來。他揉了揉眼楮,突然覺得自己好久都沒用過明眸了。

就在他躺水里的時候,一群山羊「咩咩」的跑過來,這群羊喝水時齊刷刷盯著穗。它們樣子給穗一種錯覺,穗覺得它們是專門跑過來嘲笑自己的。

穗心想:真是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連羊都跑過來看我這個傻蛋。不過他有很快振作,起身繼續,直到他發現問題的癥結止,他都不會放棄。正當他剛揮拳時,岸邊出現了一個人。

「你是來。」穗問。

岸邊的絮絮笑著說:「我是來看看你,兩個雞蛋太少了,我又拿了點東西。」說著放下手中的籃子。

穗不好意思的沖著女孩憨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在早晨的微光照下,他發現絮絮真的好漂亮。

「你被難到了吧。可以跟我說下嗎?」絮絮問。

穗咬了咬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給絮絮說了。

「用你的神弓不行嗎?」

穗搖著頭說:「那就不是切斷水流,而且毀壞這塊岩體了,許老族長特別交代過。」

絮絮想了下就下水,穗想攔沒來的及。他感覺這時看著絮絮,心里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好像什麼東西要出來。女孩模著瀑布,她用縴細的手指將水流分開,她突然想到什麼對穗說:「可能是我的眼力不夠好,看不清水的流動。听說你除了擁有神弓的力量,還有一種可以看清一切的眼楮。抱歉,抱歉,想到什麼就說。」女孩說完就往岸上走。

她走後,穗有想起了許由昨天和他說過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對祖孫都提到他的眼楮。

穗看著手中的稀飯說:「稀飯是無形還是有型,無形的水,有型的米,相互結合。」這句話剛說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

——

禹和大費看著桌上的飯就是不動筷子。

辛萌看不下去了,說:「你們倆今天又怎麼了?」

禹有氣無力的說:「吃完飯就要出去,我想讓時間慢一點。」

大費把下巴擔在桌子上,向辛萌點了點頭。

「你們一個代理族長,一個代理大長老,能不能有點精神?現在許族可就是你們的了。」

禹冷笑一聲,說:「辛萌,你這丫頭又在做夢,我和你妹是給所有人當佣人。」

「你手底下沒人嗎?光你一個佣人?」辛萌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她好像無意中給禹提示了。為了岔開話題,她用力把包子塞到禹的嘴里,禹沒有什麼準備,趴在桌上被噎和半死。辛萌有看了眼大費,大費馬上就往嘴里塞東西。

辛萌看著他倆暗暗松了口氣,心想:可算是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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