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奇怪     離去之敵

面具人躍起用裹挾著氣的刀向辛萌砍下,在他的刀刃落下的一刻,辛萌把神力聚集在身前形成綠色的「護盾」。

兩股氣息相撞的一剎那爆發了巨大的聲響,四周的樹木紛紛向外倒下。

辛萌松了口氣,她接下了對手的攻擊。此時的她有些累,昨天晚上為了激發大費體內的力量,就已經耗費了她大部分力量,剛才緩和大費體內的氣息,更是讓她損耗不少。辛萌明白僅憑現在的自己不可能戰勝面具人,只能期待有援兵。可她唯一的援兵就是禹穗二人組,他們倆在面具人面前就是湊數的,尤其是那個沒頭腦。不過現在她最擔心的是,對手繞過「盾」從側面或後面攻來。

正當辛萌想怎麼應對面具人的下一步時,就听見快速揮刀的聲音,刀再次砍到辛萌的「盾」上。

「你對自己的力量夠自信,僅用蠻力就想讓我輸。」辛萌說。

「還好了。」面具人說完揮刀的左手更加用力。

「為什麼要帶走大費?」辛萌問。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有人讓我過來看看,而我覺得他應該待在合適的地方。」

面具人說完刀刃一紅,辛萌拼勁全力的防御失敗了,她本人也被彈了出去。

辛萌在彈出去的一刻保持身體平衡,落到一顆大樹的樹枝上。她剛喘了口氣,一把銹刀就由後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天羽辛萌,現在走還來的及,我還不想殺人。」

辛萌愣了一下說:「我不會走。」

「好吧。」面具人說完右手一舉,掐住上方準備撲來紅狐,就勢把紅狐扔到另一條準備撲過來的狐狸身上。他說:「你的後手可不少,不過再見了。」他說完就要揮刀,這時他感到後方有什麼東西飛來,沒細想就舉刀一檔。他沒想到是一包草木灰,撞到刀口上的草木灰形成了遮擋視線的煙霧。面具人被嗆得咳嗽,他用氣散開煙霧時,辛萌不見了,面前的一顆樹上站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

時間回到之前,大費的心境之中。

「前輩,求你了,再給我腦袋來一下,我要去救人。」大費使勁的搖著黑衣人的胳膊說。

黑衣人嘆了口氣說:「省省吧,孩子。不是老前輩我打擊你的自尊,就你這三腳貓的本事,過去還不夠那個面具人墊刀背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大費說著拿出用腦袋撞桌子的架勢。

黑衣人趕緊把他攔住,他說:「孩子,為什麼你一定要冒著生命危險出去?你直挺挺的躺著,那樣的強者不會對一個小女孩怎麼樣的,你要信我。」

「辛萌是我姐姐,你讓我就看著。」

「我實話給你說,外面的那個戴鬼面具的男人,我感覺他的真實實力可能超越方伯。」

「超越方伯?您沒在看玩笑吧?我爸可是給我說過,東伯爺爺是東夷最強的人。」

「我沒在開玩笑,方伯已經可以說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可在他們之上還有強者。華夏的歷史就是面對災禍的過程,在災禍來臨之際總是伴隨著英雄的誕生,他們會在悲痛和希望中體悟更強大的力量。現在的這個男人,不出意外的話,他是幾乎可以與華夏人王和淮水獸王比肩的至強者。」

「我不怕,沒想到前輩你是個膽小鬼。」(大費)

「什麼?」(黑衣人)

「膽小鬼!膽小鬼!」(大費)

「孩子,記住大丈夫能屈能伸,當然女生也一樣。」(黑衣人)

「那不還是膽小鬼。」(大費)

黑衣人拍著大費的肩膀說:「靜下心,讓我問你兩個問題,可以嗎?」黑衣人說完,看大費安靜了就說:「第一個問題,你有天羽辛萌厲害嗎?」

「沒有。」

「好,你在捫心自問,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是否對你有惡意或者說有意把你向錯誤的地方引導?」

「沒有。」

「既然這樣那你為何執意出去?听老前輩的話,乖乖躺著。」

「因為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雖然弱小但也有可以盡力的地方。」大費心想要是禹在,他應該也會這樣說。

黑衣人听完大費的話背過身,正當他想事時就听到一陣響動,他搖搖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木棍說:「還是走了,這就是你的選擇。」

黑衣人嘴角露出笑容,他揮了揮手,木棍消失了。

「愛開玩笑嗎?我是不是被他帶過去了?有意思。」

——

——

「怪人,你敢打我姐。」大費指著面具人說。

跳到樹下喘氣的辛萌正準備去護住大費時,身體一軟失去支持倒在地上,她心里明白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了。這時她看見面具人瞬間就到大費面前。

面具人捏住大費的頭把她拎起來說:「小鬼,還沒人敢指著我的鼻子和我這麼說話,小小年紀就沒點禮貌嗎?你爸應該不會沒教給你吧」

不老實大費想掙月兌,可逃不過面具人鐵一樣的手。面具人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孩,他的心里有些不滿和厭煩。忽然他听到後方有風,轉身看見準備出手搶走大費的辛萌,他空著的左手揮拳正中辛萌的月復部,女孩想布偶一樣無力的落到樹下。

大費看到眼神的一幕,沖面具人大喊:「你!」

面具人听完抓著大費跳下樹,他說:「我就是干了,你又能怎麼樣?」說完他對著正要爬起來的辛萌飛起一腳,把辛萌踢開好幾步。他把大喊大叫的大費抓到面前,看著她說:「你能怎麼樣,臭小鬼。」說著他把大費朝辛萌的方向扔去,大費落地後滾了幾下馬上爬起到辛萌身旁。

辛萌模了模他的頭捂著肚子要站起來,大費攔住了她。

「大費,怎麼了?」辛萌問。

「姐!你都傷成這樣子,還能起來嗎?」大費說著哭了,隨這眼淚落下的還有女孩的怒火,他一下子進入了龍化的擬態,還有一股不同與龍化的霸道黑氣在他體外環繞,另外一種神秘的白氣在他手腕處形成火一樣的護腕。他大吼一聲,並發出的力量讓對面的強者暗暗稱奇。大費一個瞬移到面具人的後面,對著他的臉就是一下,面具快速轉身舉起刀用刀面擋住了大費的攻擊,這時大費揮拳的手出現了黃藍相間的火焰。

「對了,就是這個。」面具人一興奮沒注意,被大費打退到樹木叢里。

大費想跟過去在打時,辛萌拖著受傷的身體拉住了他的手說:「大費夠了,你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些力量。」她剛說完大費身上的力量消失,大費也虛月兌了,快倒下時辛萌接住把她放到地上。

「姐,我還是不行。」大費說。

辛萌一笑說:「大費,你想太多了,放心我還有後手。」她說著轉頭看正要樹叢中走出來的面具人。

面具人剝開樹枝走出來說:「沒想到,這小鬼這麼不簡單,上天竟然如此偏愛于他,不過我也該下手了。」他揮動手中的刀,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斬向大費和辛萌襲來。

辛萌眼楮一閉撲在大費身上,她耳邊傳來了巨大的響聲和樹木被撕碎的聲音。過了一會,她感覺有人在拍自己。

「姐,沒事了,那個怪人留手了。」

辛萌睜開眼看大費在沖自己微笑,她直起身往周圍一看,發現後方的樹林連著地表都給削平,她再看看大費沒事的樣子,抱緊了她。

大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姐,快喘不過氣了。」

面具人看著他們,說:「涂山大費,來日再見。」說完擺了擺手準備走,剛轉身又想起些什麼回頭說:「杜家小萌,你也是,來日再見。」

「你究竟是誰?我認識你嗎?」辛萌說。

「現在不方便說,畢竟是在華夏的地界,不過你我是老朋友,我想你會想起來的。對不起了,這回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不得不這樣,要算賬的話你們找那個讓我來的聰明蛋,他才是最壞的壞蛋。」說完面具人走進樹林,不一會就消失在二人的視線里。

「他是誰?」大費問。

辛萌搖了搖頭,這時她看見面具人剛才使用的那把銹刀,她走過去剛想拿起刀,它就斷成兩截。「這把不知道從那撿到的殘刃,不是他真正武器。」辛萌感到刀上殘存的一縷戰意,她彈了一下刀刃說:「這可不像是人族用的氣,這麼純粹的力量分明像是一位神祇來過,那個人是誰?」

大費走過來,模了模掉在地上的刀身又看了看辛萌,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東西,說:「你該休息休息了,把這個就交給我。」

「好好好,不過你得把這東西好好保存在儲物袋里,誰都不要給,以後有大用。」

「知道了。」

——

——

面具人走後不一會,禹和穗一前一後風風火火的就跑回來,在大費說完情況後,禹對躺在毯子上的辛萌說:「那個狐狸,謝謝你保護大費了。」

辛萌听完有些不開心,她說:「我是他姐,這不是應該的嗎?對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及時。」

禹知道她在嘲諷自己,心里想:都被人給打躺了,嘴還這麼毒,活該!

辛萌看禹鼻青臉腫的樣子,一樂笑著說:「看你的樣子,該不是剛跑出去偷東西給人吊起來打了一頓。」

禹撓著頭陪笑說:「您老又玩笑了,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我到那去偷東西。」他心里說:該死的丫頭,看來還是被人打的不夠狠,要不是我看你受傷了,懟死你這臭丫頭片子。

一旁的大費偷偷溜了。

穗觀察被剛才來的敵人削平的樹林,感嘆了一句:「真是厲害,這真的只是隨手一揮嗎?強也的太過分了。」

吃午飯時,禹看了看辛萌的樣子,一只手把肉湯遞給大費說:「喂你姐吃飯,有那麼嚴重嗎?看她面餅都咬著費勁。」

大費應了一聲照做。

吃完飯後,禹問:「大費,你覺得身體現在怎麼樣?」

「吃完藥後,感覺好了一些,應該能……」

「那就三天後再啟程去許族,總得等你還有你姐病好。」

大費沖禹做了個鬼臉說:「真是個膽小鬼,不敢直接說出口。」

「你哥有什麼不敢的?你這妮子可不要成天造我的謠。」

大費說著突然想起件事,他問辛萌:「對了辛萌,你現在想到那個怪人是誰嗎?他好像跟你關系不一般,都叫你‘杜家小萌’」

「沒有想到,還有叫姐姐。」

禹听到這,心想:該不是這家伙的老相好,又有一個找上門了,難怪剛才被打。

——

——

「是他來了。」一個騎在牛背上的老人,對另一牽驢的老人說。

牽驢的老人有些模不到頭腦,他問:「老族長,是誰來了?」

牛背上的老人指著北方的山嶺說:「平木,有沒有感覺到,剛才僅僅一瞬間的功夫就爆發出如此強勁的氣,那股氣是一瞬間產生的,能夠把控住如此力度的氣,沒有方伯的程度是不可能的。」

「老族長,我只能感到那股氣,至于是誰不好說。」

牛背上的老人捋了捋胡子略有得意的說:「年輕人,你還是短練。」

「還望老族長賜教。」平木向他一拜說。

「是南華的兩位嶺主來了。」

「南華!他們怎麼會來此?」

「恐怕是為了傳承的事來的,禹王和夏恩那小子給我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把事情甩給了我。」

平木看著長輩緊鎖的眉頭,不禁發問:「事情有那麼復雜嗎?老族長,您可是華夏最博學的長者。」

老人嘆了口氣說:「上古聖王顓頊承軒轅王遺德,武服天下文治四海,本是一個無可挑剔的人王。怎奈年老將要退位時,僅為一己私欲扶他的孫女為祝融王,讓本該成王的神農一脈領袖共工北面為臣,更要命的是此事之後他對共工的態度更是每況日下。終于忍無可忍的共工到南方祭祖時,在神農王的墓前斬斷人字旗反叛。」說到這老人的手在抖,他模了模水牛角說:「‘共工之亂’是華夏人族自軒轅王一統後,最為嚴重的一回內亂,波及了當時華夏所有的部族,有三分之一的部族站在了共工一方。內戰持續了幾年,最終的決戰因其慘烈被世人稱為‘不周山裂天之戰’,戰後有優勢的共工認輸退出這場王位之爭,失敗的他帶領一部分忠于自己的部族南遷,在遠離華夏的地方他建立了南華。」

「族長,八百年前的‘共工之亂’和這回的事有聯系嗎?」

「這正是我要說的,神農一脈最後的族長就是這位初代南王水神共工,而他也是最後真正擁有過神農之力的人,此後雖然也曾出現過神農之力,可那不過僅僅是曇花一現罷了。」

「您是說,那個孩子可能是……」

「對,平木,而且不可能會出錯。中斷幾百年的傳承,竟然出現在這樣的小孩身上,說真的我不知道會怎麼樣?本來一切在十幾年前舜王就已決定,可又出現了這個變數。幾百年前的陳渣泛起,弄不好會把華夏攪個天翻地覆。」

「族長,不會吧。我听說那孩子是少主的兄弟。」

「但願吧,不過別忘了華夏欠神農一個王位。你可不要忘了,水神共工和祝融王還是青梅竹馬的玩伴。」說到這老人的人眼里透出殺意,他說:「要真的那個孩子可能有成為下一個‘共工’的苗頭,做為華夏九州伯的我就要對不起山和化他們了。天無二日,國無二君。」

「老族長,您是想把那個孩子給?他可是華夏的人,而且是無罪之人。」平木問。

老人坐在牛背上听完晚輩的話沉默了,他看著北方的群山,過來一會才說:「也對,算了就當我沒說,無罪之人不應為前人的過錯買單,盡人事而听天命吧。平木,謝謝你,要不我剛也犯錯了。」

「您犯了什麼錯?」

「顓頊王沒有平等的對待共工,我剛也是。因為自身的偏見而心生殺意,再怎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奪取無辜之人生命齷齪本質的理由。平等的對帶每一個人,才是我們做為華夏人應該做的。」

——

——

「這比毒藥還難喝,禹你是不是加了什麼東西。」大費喝了一口藥湯說。

禹白了穗一眼說:「大哥,我就說讓你給這妮子煮藥,你非要讓我煮,現在這妮子都喝出毒藥了,等會翻肚皮算誰的。」

穗一笑說:「安了,大費就是開個玩笑。」

靠在木頭上躺著的辛萌看著禹的臉,問穗:「禹的臉到底是怎麼了?」

「撞了撞了,真撞了。」禹說著給穗使了個眼色。

辛萌指著禹的臉笑著說:「該不是給人打了。」

禹一轉身說:「別……別……別胡猜。」

「大哥說下嘛。」大費輕輕晃著穗的薄圍巾說。

大費可憐兮兮的眼神讓穗有些動搖,他看了禹一樣說:「還是說吧,都不是外人。」

「你隨便。」禹說。

穗應了一聲說:「是這樣的,我和禹趕來的時候,在河邊遇到一個三十來歲紅頭發的青年。那個一看見禹就來氣,我感覺是牙根上都在冒酸水,那個說他就是過來挑事的,剛放過了兩個,現在要找我們倆之中最能打的較量一下。禹氣不過和那人當場破口對罵,然後讓我別管他,他要好好修理下那人。那想到那人實在太猛了,禹就撐了幾招就別人扔到河里。本來別人都打算走了,禹拔出隕鐵劍邊砍邊罵,過了一會就被給人打成這個樣子了。不過那個人雖然看禹不順眼,不過倒是贊成禹的本領出眾。」

辛萌忍住笑拍了拍禹說:「沒想到,你還挺英雄的嘛,少主大人。」

「謝您謬贊,六鎮大人,我偶爾也想耍耍英雄。」

大費看著禹的樣子,在辛萌耳邊說:「我看就是嘴賤加手欠,被人都打成豬頭了還吹。」說完姐妹倆指著禹大笑。

禹瞪了穗一眼,心想:大哥,你就不能有點加工再說。

傍晚禹和穗出去取完水準備回去時,禹把水壺放下攔住穗。

「怎麼了?」穗也放下水壺。

「大哥,你有能看穿強弱的明眸,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我和那個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一句實話,雖讓不是雲泥之別,可也相差太多。」

「有多少?」

「差一個在‘涂山陷落’時與僵尸王交手的你。」

「是嗎?」

禹說完提起水壺準備往回走,他看著遠處火堆旁的大費和辛萌說:「大哥,半年前的獸王嚇的我跪在他的腳下,他說的對我什麼都保護不了。可我想自己雖然弱小,但總有能做的事,所以在‘涂山陷落’時我站出來,可我又保護了什麼?不論是涂山的大家,還是涂山城,我都沒有保護,女嬌為了救我到現在都下落不明。」

「禹。」

「在得到鎮玉中蘊藏的力量時,我真的很開心,因為那是第一回,我可以真的去做一個真正的少主,有力量可以保護大家。說真的也就在那回我再回涂山城,看見破碎的涂山城時,我第一次想做一個王。世界上的強者太多了,他們隨時都能碾碎我和我的一切。我不知道下一回他們什麼時候來,可下回我一定會用自己的力量戰勝他們。」

穗听完沒有動,他拍著禹的肩膀說:「禹,不光是你,我也一樣。」

辛萌看禹穗暗暗努力的樣子會心一笑,覺得他們也挺可靠的。

「姐,大哥他們打個水怎麼還發呆?」大費問。

辛萌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小聲說︰「別大聲,他們又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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