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憶  曾經的往事

「我死了。」將臣看著自己倒在草地上,已經冰冷的尸體說。

為了配合兄長黃帝與兵主蚩尤在涿鹿的最終決戰,他以病體主動請求率部在此拖住兵主的左臂—夸父。在這場為亂世所準備的最後浩劫中,他與無數成名的絕世強者交手。他幾乎擁有比肩兵主與兄長的力量,可在這一場漫無邊際的浩劫之中,疲于奔命的他早已只剩下意志,撐他走下去的僅僅是一句兒時的諾言。

現在他知道諾言將要成真,自己不用那麼努力,該他做的已經夠了。

刀與劍,血與淚,讓他麻木。他手中大劍隕鐵鈍了。

當夸父的破日刃貫穿他的胸膛時,他看了一眼太陽笑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他的身體無力的倒下,快落到地下的幾秒,他腦中浮起了少年時無名山相聚的事,現在他們已經觸及當時遙不可及的誓言–蕩平亂世。

他想:可惜了,自己看不到那個屬于他們諾言的時代,這是亂世的最後一首悲曲,而他將臣就是悲曲尾巴上的音符。

夸父看他倒下,先是一愣,然後往對手的心窩上再補了一刀。夸父明白對于面前的人,不敢有一絲怠慢,若非用人海戰自己絕不可能勝他。

周圍有熊的人看見將臣死去,發生潰敗。他們付出了最大代價,但成功了拖住了對手。

一盤大棋之下,不管勝者贏的有多體面,總有送死的卒。

大戰已經過去了五天,遼闊的草原之上沒有一個人影出現,也不知道為何將臣的魂魄還未散,痴痴地在此守望有熊的人。

他們的人遲遲未來,將臣不由得擔心涿鹿的事情是否順利,他很為自己的兄長擔心。畢竟那三個被稱為「三杰」的人,都有資格一統華夏,沒有親眼見證,鹿死誰手還真猶為可知。

——

——

一個月過去了,有熊的人依舊沒來。

敵方的尸體和自己麾下普通士兵的尸體,早已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運去埋葬。整個草原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著,自己的魂魄也被無形的鎖扣在尸體二步以內。

又一個月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出乎尋常的是他的魂魄還沒有散,他呆呆地望著西方,除了動物外什麼都沒有來。整個草原上僅有的異物就是他的尸體,和他那柄插在土里的隕鐵劍。

兩個月了,剛開始還有一些動物在他身體上聞聞咬咬,現在連野狗也不來一條。

將臣不知道自己的魂魄為何沒散,他用盡自己的見解盡力分析,可這種異事他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他的尸體上已寄生了幾輪蛀蟲,那些弱小、骯髒的白色小蟲,肆意的在這位英雄身上爬著,很多地方皮肉已經褪去,露出了白色的骨殖,昔日閃著靈光的雙眸早已塌下,只有那柄養父為自己鍛造的銀白色大劍,還泛著昔日的光澤。

他看了看自己殘破不堪的尸體,一股無名之火從心中噴涌而出。他朝天大吼一聲,語無倫次的說著罵人的髒話。他用盡力氣大喊,想找一個傾听者,和現在誰能又能在意這個野地上的孤魂野鬼呢?

身為少典次子的他從來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暴尸荒野,無人過問的一天。也就在這時,一股怨氣從他心中噴涌而出。

——

——

草原綠了又黃,大雁飛而復返,將臣已忘了自己是第幾回看羚羊遷徙,他的尸體也徹底變成了一具白骨。

很久以前,他還經常看西方期待朋友們的到來,幻想著補上心中那份空缺。自從他身上的蛀蟲消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注視西方的習慣了,而是一直回想,回想他與兄長之前的種種不快,他挖出了自己記憶深處那些不願提及的往事。有些事不經細想,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漸漸地,他好像懂了點,兄長一定是贏了,沒有人比那個男人更會把握機會,也就在那個時候他開始明白。

他想自己還是發現的太遲,沒有人會在那個時候保持清醒,尤其是天下間沒有什麼能限制到他的時候。

他的怨氣越來越重,他甚至擁有影響現實的力量。

他恨黃帝這個親哥哥,恨應龍、辛萌這些異姓骨血,恨風伯、力牧、大鴻這些義氣之交,他也恨這個遺忘自己的世界。

有一天他听見一個聲音。

「想不想去看個究竟?」

將臣听見後立刻說:「你是誰?我的兄弟、朋友們現在怎麼樣?」

「哈哈,你還有心情問他們。他們一切都好,一百五十余年的亂世結束了。軒轅黃帝正號人王御宇天下,華夏人族再次一統,並獲得空前的繁榮。欣慰吧!你的夢想成為現實,可這個偉業你卻無緣見證。」

將臣听完不說話了,此時他既不欣喜也不氣憤,他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你為什麼不自己出去看看?用這雙可以看透一切的眼楮,所見證的才夠真實。不是嗎?而且你還有問題要問他們吧。」

「是,我也想出去看看,可生與死輪回如何改變?我已落入生塵之外,我的身體也成枯骨一堆。」

「不需要改變。」

那個聲音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任將臣怎麼大喊都不出現。將臣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無力支撐魂魄狀態,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

將臣再睜開眼時,他感覺自己好像活了。

白色的骨質上長出了肉,血液再次在身上流動。

將臣揮動雙臂,他感覺自己比以往更加強大,甚至足以與兄長一戰並有可能擊敗他。

——

——

將臣很快發現自己跟常人不太一樣,他的身體十分冰冷,而且他也不能長時間暴露在陽光之下,那樣會讓他很不舒服,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飛速再生受傷的軀體。

他從剛來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

「前輩您是誰?為什麼幫我?」

無人回應。

他又說了五遍,還是無人回應

將臣沒有深究這件事,有一件事對他更緊要。他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拜了三拜,算是謝過這位前輩的「活命」之恩。做完這件事他向西走去。

他走後,那個聲音的主人徹底消失在塵世,僅僅因為可憐身為英雄的將臣,耗盡了它最後的力量,也因它與將臣同為親生骨肉所拋棄的棄子。

——

——

快到中州時,將臣想要把事情弄個明白,就不能讓那些故人認出自己。想到這兒他停下腳步準備改變自己的外貌,他先把自己那件破碎的上衣改成一件披風,用尸氣在自己的左右臉頰,各紋上三道墨綠色的爪痕。他看見遠處的湖邊有一具巨鱷尸體,他模了模口袋里的繩子,走過去把巨鱷頭骨頭里的大號牙齒挑出來,做成件項鏈掛在脖子上。

(繩子原來掛在他的劍上,不知道為何復活之後他再也舉不起劍,只能將劍柄上的繩子拿走。)

一切做完後,他想正好這里有湖,干脆去洗一下臉順便也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自從復活後,他還沒有見過自己的樣子。

「看來我沒有必要換裝了。」將臣捂面自嘲似的說。

將臣看見水面浮現的自己跟以往完全不一樣,他記得以前自己的頭發是棕色的,可現在是銀白色的。墨綠色的眼楮取代了原來的瞳色,皮膚也比以前變得黑多了,但外貌較以前變得更加年輕。

將臣一坐地上,呆呆地看著湖面不說話。

「我認不出我,不過我倒要看你們能不能認出我。」將臣說完向西走去。

——

——

這座熟悉的城市比以前變得氣派許多,可將臣覺得原來的模樣更讓他感到舒服,現在的它有些陌生。

他看著熱鬧的集市心想:我上回過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這里也不是以前的樣子了,就是不知道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正當他傷感之時,後面有個人拍了一下。

他一回頭那個人就說:「孩子,遠路上來的吧。到這兒干什麼?看看我老爺子能幫上你什麼忙?」

只是一眼將臣就認出了他面前的人是誰,是冒著殺頭的危險養育他和兄長長大的義父杜回。他教會了將臣很多東西,是將臣一生之中不可替代的長者,也是他最尊敬的三位華夏老人之一。

將臣發現杜回老了,比給準備參戰的他送行時更老了。他看著長輩的面龐,兒時的一樁樁一件件浮現起來,禁不住跪下杜回面前放聲通哭。

老人一看慌了,他扔下手中的拐杖彎腰扶起將臣說:「孩子,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說,豁出我老頭子也一定幫你。」

將臣止住哭聲說:「謝謝您了,我是從西陵來找黃帝哥的,是我叔叔讓我過來的。」

杜回听完哈哈一笑,拍著將臣的肩膀說:「孩子你是嫘祖的小兄弟吧。怎麼還叫黃帝呢?早幾年都叫軒轅王了。」

「軒轅王?」將臣感覺這個稱呼很陌生,沒注意喊了出來。

杜回說:「九年前他已經正號人王,他可是亂世之後的頭一位華夏人王,所以孩子你要注意下稱呼。你叔叔是個精細的人,他知道會生氣的。」老人說到這拉起將臣的手說:「可惜事不湊巧,軒轅王有事去了蒼澤。走吧,孩子,我是軒轅王的義父,你是嫘祖的兄弟,我們不是外人。現在跟爺爺去新蓋的九州殿坐坐。軒轅王沒在,可元妃嫘祖在,好好跟我們說下你的故事,看得出你這一路上吃苦了。」說著杜回拉著將臣就往九州殿走,將臣沒辦法只好跟著杜回一起走,一路上杜回給將臣說最近發生的一些小事。

當將臣听到杜回說出黃帝準確路線,就停下不走了。他跪下對杜回拜了三拜說:「爺爺,我還有要事在身,既然人王不在,我也就不停了。」他說完也不管老人怎樣挽留撒腿就往南跑,此時的太陽剛沉到地平線的一半。

杜回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那個孩子為什麼那麼急,有些話他還想對那個孩子說。

「算了,等下一回再說吧。」杜回說。

——

——

將臣一路南下,在路上他打听到,關于自己死後的一些事。

涿鹿之戰有熊一方付出了很大代價獲得勝利,九黎兵敗,兵主為掩護殘部撤退以一己之力阻擋敵軍,力竭後自刎沙場,九黎人也徹底退出了這場競爭。而後黃帝在板泉襲擊了神農主力,炎帝榆罔戰敗稱臣,昔日的盟友變成了下屬。華夏三杰只剩黃帝,沒有人能阻擋統一的兵鋒,自神農王暴死後一百五十余年的亂世結束了。

他還听說六鎮之中,最小的九尾狐辛萌在黃帝稱王後不見蹤影,而他的好友刑天因反叛被斬于常羊。他最關心的女魃受到詛咒,成了一個赤地千里的天災–旱魃。這回黃帝南下就是為了解決旱魃。

「看來我得快一點兒了。」他對自己說。

將臣想起一句話,听到的故事和推測出來的跟事實是有偏差的,即便親眼看見了也不夠真實,只有自己經歷才夠準確。

他想自己站到兄長面前,只要他一開口,或許滿天雲彩就散了。

——

——

「不要。」將臣對應龍說。

他離應龍太遠了,沒有人能听到他拼命的呼喊。他剛說完應龍聚氣的右手就已貫穿旱魃的胸膛,在那一刻旱魃變成了女魃。

將臣看見女魃從空中摔到地上,像一個布偶一樣無力。那一刻他心中積攢的情緒噴涌而出,他發出了如野獸般的吼叫,身上恐怖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向外爆發。

他的憤怒讓天地變色,讓在場所有人為之膽寒。

就在黃帝他們向他這看時,他瞬移到女魃身旁抱著她,把自己的披風扯下披到女魃的身上,遮住她被應龍貫穿的左胸。

將臣和女魃是自小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馬,將臣一直喜歡著那個做事認真,甚至有些愛鑽牛角尖的女孩。可長大了後,他知道女魃喜歡的是他的結義兄弟應龍,但大大咧咧的他從來沒說過什麼,只是暗暗發誓把這段感情永遠藏在心里。

「你是誰?」黃帝沖面前這個未知的強者發問。

將臣緊緊的抱著女魃沒有回應,他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黃帝一連問了數次將臣都沒有反應。

黃帝身旁的隨從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將臣旁邊拍了拍他說:「小兄弟,麻煩你回頭應一下,人王在問你話。」

還是沒有反應,那人又拍了拍將臣。

突然將臣回頭,惡狠狠的瞪那人一眼,爆發出的氣瞬間把拍他的人震飛出去。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黃帝身旁的眾人紛紛亮出了明明晃晃的兵刃朝向將臣,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要將敵對者剁成肉醬。

黃帝擺了擺手讓大家冷靜,他用溫和的語氣說:「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是華夏人王少典,還請你賞個薄面放下你懷里的人,因為她是我們的朋友。」

將臣听完抱著女魃猛的站起,他瞪著黃帝的眼楮說:「她是你的朋友?她是你的工具吧!是你這個曾經的放羊娃登上王位的敝履。你的心真狠呀!真冷呀!」

黃帝听完一愣問:「小兄弟何出此言?」

「我對你沒有什麼話可說了,讓開。」將臣說完抱著女魃就往那邊走,但被人給攔住。

黃帝看著背影想起了,他快步跑到將臣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將臣!兄弟!你還在!」

人王說完哭了。

「你可算認出我這個從小跟在你後面的兄弟,華夏人王。那就麻煩讓你的人閃開,除非你們都想死在這兒。」將臣面無表情的說完,甩開人王的手……

黃帝先是一愣,繼而讓手下的人散開。他看著將臣的後背說:「我不只是華夏人王,還是你少典次子的哥哥。」

將臣沒有說什麼直接向前走,這時應龍走到他面前。應龍想走近一步時,將臣爆發出強大的尸氣將他逼住。

「將臣,讓我再看看女魃。」

「滾遠點!」

「將臣,你不知道事情的來由,我們也不願這樣,可你看見了南方赤地千里、草枯樹凋……」

「我現在真的不愛听,你們談這些天下興亡的屁話。我跟你這混蛋比實在太渺小,你們眼里有天下,但我看見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你手上,所以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我是為了曾經那段虛假的友誼,克制自己不殺了的你沖動。」

「不是你想的那樣。」

應龍說完就往前走,將臣二話沒說當胸就給他來了一腳,應龍一下就被踹到地上翻了幾個滾。

將臣把尸氣往右手聚集,手臂往下一滑,一道氣斬飛出把應龍右側的地面撕開一道十幾步深的大口子。

「應龍,你我弟兄情分已盡,這是不開眼的我最後一次救你。」

這時風伯、力牧一左一右想攔住他,將臣爆發出恐怖的尸氣,兩人退了幾步提氣抵擋時,化成鎖鏈尸氣就把他們鎖的無法動彈。周圍的人也被這股氣嚇得運氣抵擋,盡管如此也直冒冷汗。將臣回頭盯著沒有運氣的黃帝說:

「華夏人王!好大的名號!」將臣說完不見了。

黃帝對著將臣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傷感的說:「兄弟,看來這個誤會再也解不開,你我今後不只是陌路人了。抱歉了兄弟,我是個差勁的哥哥。」

——

——

深夜將臣把女魃放在南海邊的大理石上,他做了一個梳子給她梳頭,皎潔的月光把女魃的面容照的很清楚。

將臣自言自語的說:「還沒見過她頭發這麼亂。」

此刻他在世上再也沒有牽掛的東西。他回想起了以前的事,二十年前那時的他跟兄長一無所有,只有一個讓當時人笑掉大牙的夢想。

他還記得他十三歲時背著獵物和兄長到集市上換東西時,兄弟二人因出身當街被那些大人侮辱,兄長一邊對他笑,一邊拾起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鹽巴。一個胖子踩在他們換到的瓦罐上,讓兄長說出自己的夢想,否則就踩爛它。兄長攔住了準備動手的他,笑著大聲說出了「蕩平亂世」,這四個擲地有聲的字。然後大大方方的拿起罐子,模了模他的頭領著他離開了,那個滿是「歡聲笑語」的地方。

可當那個天方夜譚的夢想實現的時候,他又再次一無所有,甚至比當時更甚。當時他有信念支撐著,有一群腦子一樣不好使的朋友,現在只有淡淡的海風吹走曾經的回憶。

他想是什麼讓一切變成這樣?是什麼讓當年那個為救朋友情願放棄大族長位的哥哥,變成一個冷峻的王?是什麼讓曾經連兔子都不敢抓的應龍,變成一個手上帶血的人?

他又想起了一切的根源「天下大亂,人王羸弱」。

他握著女魃的手,看著她,他多麼渴望女魃還能和他說一句話。

過了很久,他站起來看著大海,今天的月亮很圓。

——

——

將臣的故事說完了。

禹的腦袋有些亂,他問:「那你得到答案是什麼?」

將臣搖了搖頭說:「有些事只有自己經歷才知道其中的含義,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十八了。軒轅王二十一時,為救剛剛相識的西陵女,在有熊大會上力壓數位強者奪冠,並當著在場所有人立下救蒼生的宏願。你是他的後繼者,告訴我什麼是王?什麼又是華夏聯盟?」

禹很誠實,他直接說:「現在還不知道。」

「你的回答還真是耳熟,看來你的旅途還遠沒有結束。」

「那僵尸王,你認為的王又有誰?」

將臣微微一笑說:「世間稱王的不在少數,可真正讓我看上眼的又沒幾個。」

「那都有誰?」

「王位和品格而言最具資格的是華夏人王虞舜、異靈獸王無支祁。天域神王算是半個,說他半個是因為他沒有前面那兩位王的人性。除此之外的有些人,雖有品行和實力,卻沒有他們所具有的權威性。希望你能活到讓我認可的那一天。」

「謝您吉言,夏某一定辦到。」

「你這油嘴滑舌是傳自你四叔的吧。」

「過獎了,謝謝。」

將臣說:「小鬼,你猜猜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

禹把手中的鎮玉握緊了說:「你需要時間把我的氣磨完,不過同樣的我也需要時間。」

「有些事情說穿了就不值一提,這段時間也很難熬,所以我找了一個人陪陪我們。」僵尸王說完輕快的吹了下口哨,哨音未落兩個僵尸押著一個女孩兒走到禹的面前。

僵尸王看著禹吃驚的表情說:「為了讓你老老實實的陪我一起等待,得用些小手段。」說完僵尸把女嬌放開。

「禹……」女嬌還沒說完就被僵尸王拍暈。

「你好狠!放了她,要不我就捏碎鎮玉。」禹沖僵尸王晃著鎮玉說。

「如果這個女孩兒沒在,你可能已經捏碎了鎮玉,為了她的性命你不會的。這招雖然卑鄙,卻總是屢試不爽,尤其是對軒轅劍的後繼者而言。」說到這僵尸王手插肩,看著夜幕下的東山邊走邊說:「這個局我已經布了很長時間,你到東夷也是我布局的一部分,甚至就連你回來也在我的考量之內。這並不是你的錯,而是那些將你推到台前的人,不如我了解你。他們也太急了,不過也難怪。羽山之難,崇伯夏鯀為救天下而亡,以山為首的年輕一代不服人王等老一輩,集體離位退隱,這個國家早已青黃不接。」

禹木然的看著將臣,他的心頭泛起了一絲涼意,他的一切都被對方看透了。禹想:現在憑著鎮玉他還能站在這兒,可一會兒呢?

禹走到女嬌身邊用身子擋住她,他明白已經沒有掙扎的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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