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蛋蛋憂傷

鐘義首輔的亮相就如同是鉚足了勁的小孩撒了泡尿,呲得倒是挺有力的,但是時間比較短。

事實就是這樣。

自打他從轎子里走出,再到這番冷眉怒批,再到返回到轎子里揚長而去,這前前後後相加,也不過十分之一炷香的時間。

但是,效果卻是拍板釘釘。

不容質疑!

順天府尹高大人沒有辦法,也只得這麼執行。

因此,齊譽與被抬回來的張衙內,在眾衙役的簇擁下,一起被送進了府衙的大獄。

雙方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場單方面拒絕和解的矛盾,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了。

臨別前,齊譽特別交代了童延火,讓他去跟母親和妻子捎句話,說,自己在里面住上幾天就會被放出來的,所以,千萬不要擔心,更不要試圖探監和送飯。

交代完畢後,齊譽就慷慨地離去了。

第一次坐牢,沒啥經驗,感覺還挺新奇的。

如預料中的那樣,牢房里的條件相當不好,陰森森且髒兮兮的,偶爾間,還有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沿耳傳來,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雖說條件惡劣,但齊譽卻感覺還好。

你看,這飯菜里面居然還有肉,睡得被褥也算厚實,自己作為嫌犯,能有如此待遇,這已經算是阿彌陀佛了。

這是高大人大發善心嗎?

當然不是。

他只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要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首輔大人欽定的案子,後續還要是由大理寺接手主審,所以不能胡亂搞。

直白一點說,他這個順天府尹只不過是奉命收押,並沒有涉及其中的權力。

這樣的話,就犯不著去苛刻對待了,況且,這里頭還關著張程東的兒子張衙內,這要是餓瘦了些,怎好去跟老尚書交代呢?

于是,高大人及時調整了策略,以最聰明、最面子的方式待之。

因此才有了高規格的待遇。

……

齊譽悠然地躺在這個‘單間’里,不急不躁。

待徹底靜下心來之後,他又把整件事情的梗概捋了一遍,結果卻發現,張程東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自信。

且分析。

他先從姚氏開始下手,不成後才改向了自己,也就是說,他的目的性不是很確定。

再深入一點來說,他無非就是想利用手中的權利,迫使自己做出讓步,繼而對那十萬兩銀子守口如瓶。當然,也順便讓自己為他張家的斷香火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計劃雖好,卻被鐘首輔輕松點破了。

而且,這種判罰誰也說不出什麼來,看起來公平公正。

而事實上卻是另一種情況了。

哈哈~~

相比起齊譽的雲淡風輕,張衙內可就是度日如年了。

他在隔壁的單間里不停地嚎叫,不停地喊疼,連撒尿出恭都不能做到自理。

光听那殺豬般的叫聲,齊譽都感覺得慌。

張衙內是裝出來的嗎?

絕對不是!

對此,齊譽非常肯定,這可是有過切身體會的。

在前世時,自己曾在一場足球班級賽中被飛火流星的香蕉球擊中那里,結果,自己愣是半天沒緩過勁來。如今,張衙內的腎子直接被踹碎了,其痛苦可想而知。

嗚呼!

這可不是什麼蛋蛋的憂傷了,而是慘絕人寰的痛徹心扉。

對他,齊譽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是帶著笑意默默靜觀。

娘希匹,敢欺負我家弟媳,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我齊大郎可是很記仇的!

張衙內如此痛苦,張程東他不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但是有點晚了。

剛開始時,張尚書還覺得老首輔這是各打五十大板,做得公平公正,可回過頭來仔細一想,就有點回過味來了。

不對勁呀!

齊譽他身體健康,在大牢里蹲上一年都無大礙,可自家兒子不一樣呀,他那里碎裂了,這種劇痛誰能忍受?

可關鍵在于,那老不死的卻下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探監,還不得做出保釋,這麼一來,就把所有的門路都給堵死了。

先讓兒子忍上兩天,自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要立即轉移那十萬兩銀子。

此事萬一被齊譽揭發,他也拿不到實際的證據呀!即使對付公堂,自己可以完全否認!

甚至,還可以反告他個污蔑之罪。

張尚書把算盤撥拉的嘩嘩響,自覺百密而無一疏,可誰知還是出了意外,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不過這麼一忙活,他兒子可就真得慘了。

由于缺醫無藥,無法止疼,張衙內在牢里痛得直打滾,不僅哭爹喊娘,還把祖宗們都告求了個遍。

齊譽也順勢添了一把火,且,他就是故意的。

啥事呢?

他瞎編出了一個超級露骨的艷情故事,不斷地刺激著張衙內,讓他不停地心潮澎湃,結果就是,其劇痛指數急劇攀升。

「你別說了,我受不了了……」

「其實呀,除了這些古怪的姿勢之外,還有……」

「啊!!……」

……

到了第三天時,張衙內疼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爬起來後,直接來了一波撞牆。

不過,自盡未遂!

他驚奇地發現,在撞過之後反而疼的更厲害了,于是,他又急忙地停了下來。

在他即將絕望之時,終于想出了可行的對策。

啥呢?

和解!

那就商量商量?

齊譽聞言,忙端起了架子,道︰「你真心想求我和解?」

「絕對真心!」張衙內先是肯定答復,而後急忙解釋道︰「我哪里敢說假話騙你?鐘首輔不允許外人進來探監,我爹就不可能進來這里,所以呀,這和解的事也只能由咱倆談了。」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估計,鐘首輔也是這麼預料的吧?

那就談談?

善!

齊譽先是悲天憫人地感慨道︰「其實呀,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心善,見不得別人的苦苦哀求,秉承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原則,這一回,我就原諒了你吧。這樣,你寫個諒解書,然後我同意,咱們再簽字畫押,最後再轉交由鐘大人進行批復,這樣就算是走完過場了。」

「好,好,我照辦!」

若是和解,那就不存在立案一說了,更不會被追究律法責任,也是急欲出獄的唯一途徑。

而這個和解書,就是所謂的憑證,一旦簽過,就不能再行反悔了。

而後,齊譽就叫過了牢頭,索來了筆墨紙硯,並交到了張衙內的手里。

「別愣著了,寫呀!」

「是,是!……」

盞茶工夫過去了,諒解書寫好。

齊譽接過來一看,喝,瞧你這字體,居然還沒俺閨女寫得規整,還不如那狗啃的呢!

算了,還是先看內容吧。

咦!

這不對呀!

咳咳,你應該主動地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才對呀,更要注明我方無過錯。

此外還要寫上,以後絕不會朝我齊譽索要一文錢的賠償,也就是一筆兩清賬,誰也不欠誰。

齊譽把那一頁廢稿一撕,道︰「按照我說的再重寫一份。」

「好吧……」

張衙內明知他在趁火打劫,卻是沒無法拒絕,只得按照他說的來做。

無論如何,先出去了再說。

……

五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一封長達千字的諒解書終于寫了出來。

然後,兩人各自簽字畫押,確定無誤之後,才轉托牢頭送了出去。

那牢頭倒也不傻,略一琢磨之後便屁顛屁顛地去辦了。

這兩位都是爺,他哪里得罪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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