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殿下,這是不是問一問陛下以及三省六部的各位大人?」
吏部侍郎訕訕開口。
他底氣有些不足,說話有些躲躲閃閃。
長孫無忌不在這里,他身為五姓七望的崔氏之人卻也不敢對韓元放肆。
故而只能將李二和三省六部搬出來,希望韓元忌憚不敢明目張膽的將科舉分出去。
「本王自會和陛下說的。」
「散了吧。」
韓元平靜開口。
他說完,就向一旁的房玄齡點點頭,隨即起身離開吏部。
房玄齡目光變得無比駭然,心中盡是震撼,深吸口氣之後也跟著離開。
韓元和房玄齡離開之後,吏部這個會議室就亂了起來,一個個的皆是大聲抱怨。
其中,崔望春等出身名門的,抱怨幾句之後立即離開這里。
他們不是返回崗位,而是返回各自的家族。
清河崔氏在長安城的府邸。
「族長,大事不妙!」
崔望春回到家族中就立即找到崔氏族長崔千玨。
崔千玨年僅五十歲,身為族長的他將清河崔氏打理得非常好。
清河崔氏在他的手中,有五姓七望之首的趨勢。
「何事如此慌張?」
崔千玨臉色平靜說道。
甚至還讓人給崔望春倒茶。
言行舉止都很有一族之主的風範。
而這也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遇事不慌。
「韓元他想要改革科舉」
崔望春盡可能的將韓元在吏部說的話說出來。
內容太多了,他只能挑一些重要的東西說出來。
嘶!!
科舉改革?!
饒是崔千玨城府高深。
但是听到崔望春的話之後也難以平靜。
這種影響整個國家的大事,韓元怎麼一聲不吭就想要改革?
他就不擔心國家會發生大亂?
還是說,他有底氣讓國家不會出現混亂?
崔千玨臉色還算平靜。
但是內心已經驚濤駭浪,愣在座位上很久才回過神來。
「去召集族老,還有各大管事過來商議大事。」
崔千玨沉聲說道。
「是!」
崔望春立即應聲而去。
同一時間。
從吏部返回的各大家族人士,也紛紛將消息告訴他們的族長,並召開緊急會議。
長安城的氣氛,仿佛是突然間變得無比凝重。
普通百姓仿佛沒有感覺到什麼。
但是那些權勢卻感覺到風雨欲來。
韓元離開,說是要和李二說明情況。
實際上,韓元離開直接返回韓府,並沒有去找李二。
現在是他主持朝政,去不去和李二說他都會進行下去的。
然而他沒去找,長安城的那些名門望族的族長們卻在晚上進宮面見。
這些族長大部分都沒有在朝中擔任任何的職位,但他們本身就是大名望者。
比如吏部侍郎崔望春、鴻臚寺卿崔敬德、太常寺卿楊師道等等這些擔任著重要職位,都听命于他們的族長。
可見哪怕他們看上去沒有任何實權,但每一個掌握的權力都讓人不容小覷。
李二這段時間本來是不想見任何人的。
就想陪著剛剛生育的長孫皇後,以及恢復身體。
只是十多位望族的族長聯名拜訪,李二想推都推不掉。
故而在御書房召見他們,還讓御廚送上不少的糕點茶水等等。
「陛下,听聞漢王殿下要科舉改革,請問你是否知道?」
崔氏族長崔千玨率先開口詢問。
他態度不卑不亢,看不出對李二有多大的尊敬,也看不出他藐視李二。
總之就是禮儀做得很到位,但是語態和神色卻平平淡淡。
「科舉改革?」
「這事朕暫時不知道。」
李二搖搖頭,不明所以說道。
對于眼前這些族長的態度,李二看在眼里,明悟在心中。
這些人仗著家族無數人才在朝廷之中任職,仗著自己對他們的忌憚就有些不知所謂,不知天威。
若不是有韓元一連滅掉兩大世家的主脈,現在這些人肯定會更加的囂張。
韓元的那種以殺止殺的方式不適合他這個帝王,會造成暴君的負面影響。
但是給以時間,李二同樣會通過其他方式將這些名門望族瓦解。
故而對于他們的態度,李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遲早有一天,慢慢的將他們全都玩完。
「陛下,漢王提出的科舉改革,大大的不妥啊,還請您明鑒,勿要被他妖言惑眾,將大唐李氏江山陷入危機之中。」
崔千玨再度開口。
這次他以您的代稱稱呼李二。
仿佛想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來說明科舉改革的危機。
「等等,朕尚未知曉如何改革,崔族長言此是否有些不妥?」
李二呵呵笑道。
他心中很是好奇韓元到底搞出了什麼大事?
竟然讓長安城的十多個排的上面的望族族長都聯名面見他。
要知道,面對這麼多位族長聯名而來,他壓力很大的,頭也很痛。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
崔千玨緩緩將崔望春給他說的說出來。
期間,還有其他族長插話補充韓元會議的內容。
不過很明顯,他們盡是提出這次科舉改革帶來的弊端。
然而,李二不傻,稍微推測就能想出這里面會牽涉到的東西。
瞬間,他忍不住倒吸涼氣,驚嘆韓元此舉的千古功績。
怪不得這麼多位族長一同來見他。
原來科舉改革能顛覆他們名門望族的地位!
同時,李二也非常好奇韓元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竟然能想出如此讓人拍案叫絕的改革。
「陛下,實不相瞞,科舉改革是會顛覆我們這些世家的地位,但同樣是威脅皇權的統治。」
崔千玨見到李二雙眸仿佛透出激動的光芒,便知道要從另一個方面斷了李二支持改革的心。
「嗯?」
「崔族長,此話何解?」
李二稍微愣住的看向崔千玨。
他沒想到崔千玨會直接說明科舉改革會對他們望族不利。
按正常來說,這些世家肯定不會承認的。
畢竟大家雖然表面笑得很開心,但自己想要削弱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還說出來,不是使得自己更加支持改革嗎?
「陛下,我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統治著底下成百上千過萬的人們。」
「而您更是大唐萬萬人之上,整個大唐最為尊貴的人,人間天子也。」
崔千玨言辭真切說道。
他定定的看向李二,態度很是誠懇。
「有話直說。」
李二蹙眉,深吸口氣沉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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