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攣鞮冒頓!匈奴太子!

眾兄弟一個個相互看去,滿臉驚駭,本以為枯禾會立刻下令將冒頓給抓回來,可是當目光落在枯禾身上之時,卻看到枯禾居然緊握著拳頭,沒有半點讓人阻攔的意思,此時的枯禾只能兩眼直視著冒頓離去的方向,極盡壓制著自己的怒意。

這可不是枯禾的秉性,今日這般模樣,不就是想一舉奪了太子之位嗎,可是,冒頓這麼做,不就沒達到枯禾的目的嗎。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

忽然,大帳後面的屏風直接走出來兩個人,二人並肩而出,龍行虎步,不怒自威,大帳內那般兄弟頓時重新提起了心眼。

枯禾那猙獰的面容立刻收斂,頓時對著二人行禮道︰「父親,呼延大人,枯禾失敗了。」

來人正是攣鞮氏大單于頭曼和無上勇呼延顏。

頭曼和呼延顏二人並坐在案幾上,後者垂眼並未多言,頭曼看著跪地的一干兒子,怒罵道︰「你們給我爬出去。」

兒子們哪敢多言,說是爬,那就真是爬,別看一個個在族中那是威風八面,在頭曼面前,那于稚兒無所區別。

枯禾垂著腦袋,同樣不敢多言,哪有此前那份氣魄。

頭曼盯著枯禾,半響才道︰「今日冒頓若是跪了,這太子,我也就讓你坐了,可是,冒頓喝了那‘酒’,到是有一些英雄氣魄,我也沒有道理,將太子之位給你,今日,本就是給你的考驗,你既然失敗了,那就無話可說了吧。」

頭曼的話,讓枯禾頓時忍不住抬頭看去,道︰「父親,還請你給兒子機會!父親並不喜冒頓,為何?」

「機會?」

頭曼看了一眼呼延顏,道︰「你去殺敵,敵人會不會在你失敗後再給你機會。」

枯禾頓時低下腦袋,一肚子苦悶,不錯,今日這般局面恰好就是頭曼刻意安排的,闕氏對攣鞮來說很重要,枯禾也是他最看好的兒子。

但是,草原神既然將長子的身份給了冒頓,他頭曼再如何不喜冒頓,也不能一人將其廢了。

頭曼接著說道︰「好了,傳我命令,明日,就讓冒頓繼承攣鞮氏太子!」

說完,根本不等枯禾發問,留下顫顫巍巍的枯禾獨自離開了大帳,此時呼延顏終于睜開眼楮。

面前的枯禾面目青筋暴起。

時才,他是何等的威風,幾個弟弟都紛紛表達要以他馬首是瞻,唯獨這冒頓!

枯禾握緊的拳頭,自語怒道︰「冒頓,冒頓,你奪了我的太子之位!你給我等著,等著!」

呼延顏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攣鞮氏一半的疆土,是你闕氏打下來的,你又不能成為太子,英明的單于為什麼要這麼做?」

枯禾聞言,如那最後的一根稻草,只見呼延顏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枯禾厲聲問道︰「師傅,父親明明就不喜歡冒頓,為什麼還要將太子給他,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麼多年來,闕氏為攣鞮立下了多少功勛,那冒頓,算得了什麼,他作了太子,繼承了單于,就不怕,就不怕……」

「慎言!!」

呼延顏打斷了枯禾的話。

隨即轉口說道︰「草原上的雄鷹永遠都是孤身一人,冒頓便如那雄鷹,一人面對逆境,而不畏縮退避,此子羽翼一旦豐腴,其不可限量,換作是,你是寧願受辱,還是屈膝跪降?」

枯禾厲聲回應道︰「草原上的勇士,豈可跪地求饒。」

呼延顏笑道︰「看來,單于的兒子中,也就冒頓和你可以栽培,那若你是單于會選二者何人?」

枯禾立刻自信的道︰「自然是我。」

「既然你都知道,難道,你認為,頭曼單于還不如你嗎?」

枯禾頓時瞪大雙目,緊緊的看著呼延顏,道︰「那父親為何?為何要讓冒頓成為太子。」

呼延顏道︰「今日,你的表現非常不錯,不過這個結果,你的父親早就猜到,那冒頓如果沒有這般氣魄,豈會成為你的心頭大患,單于雖然盛年,但也知道,立太子的重要,此事更是拖延不得,但盡管如此,無故廢長子而立少子,草原和中原都是一個道理,無法于族人交代。」

呼延顏接著道︰「若是你是單于,你有何等志向?」

枯禾握拳道︰「一統草原,隨後,征討中原,讓草原的子民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呼延顏笑道︰「那若是一統草原,我攣鞮氏首先要面對哪個大敵?」

枯禾想都不想,說道︰「月氏!」

呼延顏接著道︰「如今,我攣鞮氏日漸強盛,早已落到了月氏的眼中,其必然視攣鞮為心月復之患,那以你之見,今日的攣鞮和月氏相比,孰強孰弱?」

枯禾道︰「月氏雄踞西邊數百年,而我攣鞮佔據北方,到如今之疆域才數十年,自然略有不如。」

呼延顏拍了一下枯禾,道︰「月氏要打來了。」

「什麼?」

枯禾不可謂不驚訝。

月氏,那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河套西北之地,疆土數千里,牛羊無數,兵馬無數!

月氏分為大月氏和小月氏,在大月氏和小月氏之間,還隔著一個巨大的部落,叫羌,羌更是連接著秦國的隴西,佔據秦國更西的一片地界,現在秦國和西羌戰爭反而少了,但和月氏之間卻糾纏不休起來。

而攣鞮氏不同,首先乘著李牧滅了東胡林胡,羌族和月氏糾纏之際,頭曼單于,大手一揮,聯合闕氏將整個北方的大小部落全部覆滅,一統北域,其疆土,如今于月氏差不多,其強盛早已超過了當年的林胡和東胡地界。

隨著攣鞮氏在北方不斷的往西發展,疆域已然靠近了大月氏,此時,已然彼此交接。

攣鞮氏的出現,頓時讓西羌和大月氏紛紛休戰。

兩只老狼將目光同時盯向了剛剛發展起來的攣鞮氏。

這便是草原目下的局勢。

等到枯禾想通了這前前後後的因果關聯,立刻說道︰「這,就是父親要立冒頓為太子的目的?」

呼延顏大笑,道︰「走吧,去大帳,你自會清楚你父親的英明!」

……

冒頓回到自己的帳篷里,便見到了欒惜,一臉焦灼的等候在里面。

見冒頓完好無損,欒惜終于放下了憂心,一下便撲進了冒頓的懷里。

冒頓安慰道︰「沒事了,欒惜,你放心,沒人能打敗我!枯禾想要逼我,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他如願。」

欒惜不敢多言,只能微微點著腦袋。

不多時,帳外被掀開,只見走進來一個勇士,欒惜立刻躲到了冒頓的背後,冒頓冷言道︰「枯禾讓你們來的?」

勇士收起了此前的輕視,而是道︰「單于讓你去大帳。」

冒頓這才松了一口氣,頭曼確實不喜他,這一點,部落里誰都知道,可偏偏冒頓的勇猛也是族人們看在眼里,能夠一人斡旋在闕氏和攣鞮之間,豈會單單一個粗狂之輩。

等到冒頓來到整個部落中最大的帳篷。

此間,呼延顏,頭曼,還有上百大勇,攣鞮和闕氏的勇士早已落座,不僅如此,冒頓的那些兄弟也都紛紛入場。

見這番大陣,冒頓便知今日怕是有什麼大事。

巨型部落攣鞮氏的大帳中,四面都是刀斧懸掛,動物的骸骨被制成了飾品,單于大位上,虎皮,熊皮編織成王座的裝飾,頭曼閉著眼安坐,看到人齊之後。

才伸出手,指了指末尾的冒頓,道︰「過來!」

枯禾雖然經過呼延顏的提醒,知道父親讓冒頓成為太子,肯定還有其他目的,但是此時,見到頭曼居然破天荒的傳喚了冒頓,心中也萬分不是滋味。

不僅如此,此前那些被逼的下跪的兄弟們,各自都有所猜疑。

冒頓飲下枯禾的尿,都不願屈服,就這份勇氣來說,他們心底深處也不有些欽佩的。

在場的大勇們,各個腰大膀粗,面目猙獰,紛紛將目光投向冒頓。

冒頓也不猶豫畏縮,順著頭曼的意思,來到了帳中,行禮道︰「父親!」

頭曼忽然大笑,起身直接來到了冒頓的面前,道︰「抬起頭來!」

冒頓不知頭曼有何目的,但也听命抬頭正視這個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父親。

頭曼對著滿帳的勇士說道︰「冒頓今日之舉,諸位應該都听說了吧!」

勇士們紛紛看去,不知單于提起這件事做什麼,闕氏的人看著冒頓不由冷笑,「長子飲尿,于少子們下跪有何區別。」

頓時帳中哈哈大笑起來。

少子們紛紛面色羞愧,枯禾面色平靜,只想看看父親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頭曼將冒頓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細細翻看,道︰「好刀,好刀!」

隨即,一道銀光,直刀嗖的一下,直接沒入了之前那說話的闕氏勇士的胸口。

勇士還未反應,就已看到胸口插著,冒頓的利刃,他指著頭曼半點說不出話,隨即眼楮一黑,癱倒在了地上。

很快,周圍的護衛,上前,從其胸口一拔,大帳上頓時被鮮血噴涌,染成猙獰的血紅,順便將尸體給拖了出去。

勇士重新將彎刀遞給了頭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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