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陳勝王?三苗入秦!

河海悲憤不已,說道︰「本座不查出來到底是誰,如何甘心!」

河淵忽然眼前一亮,道︰「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

眾人紛紛看來!

河淵道︰「這背後,定然有人謀害,這朝野上下,怕是全都被蒙蔽,指望他們,已然不可能,我三苗一族怕也會因為此事而受牽連,只有一路可走,那便是去秦國。」

「去秦國?」

河淵重重的點頭道︰「熊完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李嫣嫣的兒子必然便是楚王,我等去秦國,將此事告訴負芻,負芻和熊啟出面,必然會給我二人討回公道,楚王異位,公子豈會善罷甘休,一旦徹查出熊完的死和李嫣嫣有關,到時,便可以弒父之名,罷了熊悍的王位,公子便可奪回楚王大位,此乃唯一的辦法。」

河海頓時神色一怔。

連連道︰「好辦法,好辦法,那熊啟,雖然是秦臣,但被殺的是他的父親,他自然也會相助,可是,去了之後,公子如何行事?如今李嫣嫣的兒子成了楚王,公子在秦國還好,一旦來了楚國,那不是會有危險,我二人也不敢出現在楚國,這該如何是好?」

河淵說道︰「無妨!楚王死的蹊蹺,公子自會評斷,你可別忘了,江夏的昭氏和景氏還在,這二族對公子是有所信任的,否則,此前豈會傾力推公子為太子?而且,雖然不知到底是誰,用什麼辦法嫁禍我二人,但是,這其中的疑點,必然不難發覺,朝臣不知前因後果,到時只要公子將其中的關鍵之處,命人前往江夏于二族詳說,定然可以獲得其幫助,如果真是和李嫣嫣有關,那春申君豈月兌得了干系?如果關系到了春申君,不恰恰符合屈氏和景氏的利益?為先王昭雪,此乃大道。」

河海深深的點了點頭。

負芻知道這件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黃歇肯定指望不上。

但是昭氏和景氏就未必了。

自己二人肯定是被人害得,既然如此,肯定也是有跡可循,到時候,負芻闡明了這其中的道理,告訴了兩族,兩族一旦生疑,定然會暗中調查。

眾人小小的休息了半個時辰。

便再次快速的朝著樹林里奔去。

河淵忽然穩住了身形,對著河海道︰「等等!」

河海立穩身形,不解的看了過來。

河淵說道︰「此次去秦國,我二人不能都去。」

河海道︰「這,這是為何?」

河淵道︰「我二人如今可謂是背著弒君之罪,即便我二人跑了,那族人怎麼辦,而且,此番去秦國,恐怕沒那麼簡單,到時,若是遇見了什麼差池,我二人一個都跑不了。」

河淵看著河海道︰「楚國必然會對付我們的族人,蒼梧不可去,唯一的辦法,便是我二人分頭行動,我去秦國找公子,你去二廟,讓族人,一部分去秦國,一部分,跟著你泰王廟前往渤海等地。」

「渤海?」

河淵點點頭。

河海聞言,頓時明白了河淵的意圖,將族人帶到了渤海和浦江一帶,那里是泰王廟三苗族的大本營,亦是曾經的吳越地界。

地理位置極佳,進可攻,退可守。

即便楚軍大舉來犯,大不了退入叢林之中,就半點不懼了。

最重要的是,泰王廟的大本營靠近大海,那里的三苗人很多人都是漁夫,常年靠海為生,楚軍怎麼追也不可能最他們到海上,也算是現在不二的避難之地。

河海看著河淵,道︰「我明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等著你的消息!」

二人細細商量一番。

各自有些惆悵。

楚國好不容易遷都了,二廟因此可以駕馭到文王廟之上,隨著楚國的社稷長久不衰,甚至,他河淵更是暴露出了他準備了足足二十年的計劃。

可總覺得事情有所蹊蹺。

原本打算,帶著族人去秦國,可一想到秦國,卻讓人心頭有些發顫,這才想著狡兔三窟的道理,讓河海帶著一部分人,前往東邊的海域地界。

萬一。

萬一有所差池,二廟的道統也還在。

二人辭別之後。

河海帶著七八人改變了方向!

時至正午,果然,壽春城門打開,追擊的騎兵,已經由東南西北四處追了出去,果然如河淵所料,大部分人馬都往南而去,往北的則是趕往武王廟,以及東邊的泰王廟。

河海警惕的率眾藏匿在蒲草之中。

這種技能,對他們而言,如吃飯喝水一樣容易,城內都逃出來了,何況在野外。

七八個草垛埋在一起。

河海身邊的一個術士道︰「掌座,屬下以為,我等應該先行往北,度過大江,只有徹底月兌離了楚國的地界,便可輕易的甩月兌楚軍。」

度過了大江,那就是齊國的地界。

楚國再如何也不敢派兵進入齊國,那就是外交的事情了。

「齊國?可是我等沒有路引,如何在齊國地界上行走?」

術士想了想道︰「掌座,屬下有辦法。」

「過了大江之後,在齊國的地界,我等先行藏起來,屬下暗中前往陽城,便可有辦法獲得路引。」

「陽城?你有友人在那。」

「我族開枝散葉,早有不少弟子在齊國的地界生下根基,陽城陳氏,便是屬下的族親,恰巧,我這族親如今在陽城做城門郎,得路引,其必有辦法。」

三苗族人其實有很多已經去了各個國家。

雖然和本族斷了往來,但也有些和三苗依舊存在聯系。

很顯然,這個術士口里的陽城陳氏便是其中之一。

河海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陳氏如今已經是朝官,到底是否可靠。」

說話的人笑道︰「掌座放心,此人頗為念舊,其兒子出生時,我這族親便千里迢迢帶其到了武王廟,更是河淵掌座賜下了陳勝之名,如今知道掌座有難,豈有不相助的道理。」

河海頗為意外。

外族的三苗確實有找本族賜名賜福的傳統。

河海這才放心下來,道︰「陳勝?好名字,既然還有這層淵源,那便放心了!」

……

壽春大喪。

全城披麻戴孝。

人人發虛,楚王死于毒殺。

一國君王被毒死,乃是千古笑談。

史冊不敢並筆照抄,又不敢胡亂改歷史。

在說了,熊完確實死在床榻。

便寫到。

楚考烈王以病重之身縱欲過度,暴斃而亡,至少也挽了一點點顏面,這個消息已然從壽春朝著四面而去。

由于新王還是襁褓里的孩兒。

按照戰國慣例,弱主即位,由母後主政,李嫣嫣已然貴為楚國太後,扺掌五千里楚國。

然而,熊完死的突然,根本就什麼都來不及交代。

只能將楚國的社稷托孤給了春申君黃歇。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眼看春申君大權在握,其余各族有喜有憂,然而,卻無人敢跳出了駁斥。

嫡子繼位。

至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比楚國斷了傳承好。

至于是否有人懷疑,這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現在人人心里都藏納著各種疑問。

七日之後。

朝堂上。

黃歇代為主政。

說到底,他心情是最為激動的,因為,卻如他所料,他黃歇兒子,真的成為了楚王。

他黃歇的女人,成了楚國的太後。

整個楚國,都是他黃歇的了,雖然權利上沒有區別,但是,這種感覺,是他黃歇從來沒有過的。

李嫣嫣面容蒼白的坐在楚王大位的一邊,而熊悍也被宮女抱在懷里,立在李嫣嫣的面前。

黃歇看著下面的滿堂文武。

道︰「新王即位,請太後示話。」

群臣紛紛稽首道︰「請太後示話。」

李嫣嫣有些緊張,半天才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多謝太後。」

李嫣嫣看了看黃歇,這才說道︰「本宮雖為太後,卻無偌大的能力來效仿古之賢後,這朝中上下之事,都要諸位合力,為先王遺志來盡心出力,朝野上下,本宮不敢一人決斷,朝野政務,也一如令尹故往之安排,還望諸位體恤我這貧弱之母子,本宮在此多謝諸位了。」

朝中百官。

也頓時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換代要殺人。

黃歇道︰「先王對楚國的長驅國策在于興建吳越水師,志在于秦國分治南北,本尹必然會傾力為先王之志而禪精竭慮,望諸位鼎力相助!」

這一點。

貴族們爭歸爭,但是抗秦,卻是一致的。

項燕第一個走了出來,稽首道︰「臣,附議!」

「我等附議。」

朝臣們不在看李嫣嫣。

而是和黃歇開始商量起了朝議。

李嫣嫣也插不上嘴,如今,按道理,熊悍已經是楚王了,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忽然看向了黃歇。

頓時皺了皺眉。

她知道,他不安的緣由,確實在這里。

等到朝議完了後,李嫣嫣通紅著雙目,朝著臣子們告罪,便先行離開了王宮。

如今,黃歇已然為托孤輔政大臣。

其權柄威赫已然到了鼎盛。

就文武來說,本大都依附于令尹已然二十年,如今更是不少人走向了黃歇,紛紛表達了隱晦了恭賀和依附之意。

黃歇回到府中。

尚未坐穩。

「令尹,太後命人拜會。」

……

楚王宮之中。

黃歇來到了李嫣嫣的寢宮。

見李嫣嫣正在妝台前抽泣。

「嫣嫣!」

一聲輕聲的呼喚,讓李嫣嫣頓時轉過身子,她淚光婆娑,身姿動人的模樣,讓黃歇看去一陣心痛。

李嫣嫣早已忍不住,身軀化作一縷春風,撲了過來,將頭埋在了黃歇懷里,梨花帶雨的淒聲道︰「公子歇,我終于是你的了,嫣嫣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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