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水壺之計謀楚國!

嬴政頓時熄了喝酒的心思,終于意識到,則背後怕是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嬴政說道「太傅,政兒有幾處不明,還請太傅直言不諱!」

蘇劫道「大王請說,臣定當知無不言。」

嬴政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忽然轉過身來,看著蘇劫問道「其一,寡人欲一統天下,此心此志,磐石不移,倘若,楚國建立水師,勢必會成為秦國的心月復大患,不僅阻礙了寡人的腳步,亦是阻擋了天下臣民向往和平的腳步,天下一日不定,百姓便會一日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寡人此生,定要平復這七百年之戰亂,成就天下第一個大一統的秦國,楚國,寡人必滅,可政兒忽然聞此訊息,猶如噩耗,還想請教太傅,寡人和秦國,應該如何破了楚國的這水師大計。」

蘇劫看著目光如炬,隱晦莫深的嬴政。

蘇劫半響沒有說話。

嬴政頓時握拳,說道「難道,太傅也不知道嗎,這?」

見蘇劫同樣鎖眉,嬴政接著說道「那寡人就先行滅了燕齊,那楚國,不是拒守大江想抗衡秦國嗎,那寡人就聚集全國的兵馬,攻打淮北,淮北之地,本就有吳越舊民,此地之民教化不深,必然難于楚國一心,寡人攻其一點,楚國必然不及其余,到時,便可直抵壽春,太傅以為如何。」

蘇劫看著嬴政,說道「臣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代價頗大,而是在思量到底如何來做。」

蘇劫說道「誠如大王所言,攻打淮北固然可以作為其一,然而,楚國四十年來,和韓魏趙之間,從沒有過戰事,所以江夏反而太平,唯一的戰事便是在齊楚交接的淮北之地,可是,春申君治理淮北,地強民悍,以寡少之民抗強悍之齊,可為何齊國卻屢屢無法得手?」

蘇劫借著說道「那便是因為,淮北背靠江南淮南,此兩地,在外人看來,屬于莽荒之地,貧瘠之野,然而,事實確實,此兩地糧草蔥郁,富庶廣袤,不僅如此,還給淮北不斷提供兵力,所以,楚國以寡少敵眾,雖有連敗,但不傷元氣,也就是說,楚國淮北看似弱,但能聳立在淮地,中原各國雖強,卻不能奪取淮北,更不能逼近江水,大王此謀,于齊無二。」

嬴政听完。

頓時搖了搖頭,道「太傅言之有理。」

蘇劫繼續道「臣其實,早有考慮,時才,臣和大王說過,天下之大,唯江夏嶺南決定秦楚之盛衰,反而並非淮地,若是奪了江夏和嶺南,便是奪了楚國的半壁江山,到時候,嶺南可成為秦國之根基,亦讓楚國朝野格局瞬時瓦解,此謀絕無二途。」

嬴政看著蘇劫,道「既然太傅認為,奪得江夏和嶺南絕無二途,莫非太傅已然有所思量。」

蘇劫笑道「嶺南,江夏,皆地處秦國東南,尤其是嶺南,更是楚國月復地,並靠巴蜀,要取嶺南,大江難走,那就得另闢蹊徑了。」

嬴政目光頓時火熱的看來,問道「另闢蹊徑?太傅,天下雖廣,但路途就這麼些,如何另闢蹊徑還能騙過楚國?」

蘇劫聞言。

將目光看向面前的長嘴水壺。

隨即笑了起來。

嬴政見蘇劫神色有異,也不由看向了桌案上的長嘴水壺。

蘇劫道「大王,若想取嶺南,道理便是它了。」

嬴政好奇的將水壺拿在了手中,輾轉看去,道「這水壺很尋常,難道好蘊含了什麼玄機?」

蘇劫起身,拿過嬴政手里的水壺。

將其放在桌案上,隨後揭開水壺的蓋子。

蘇劫指著瓶口,說道「大王請看,如果說這蓋子,是漢中,那壺中是何地?」

嬴政定眼看去,隨後才說道「壺中便是巴郡和蜀郡。」

蘇劫點點頭。

巴郡和蜀郡,也就是後世的四川盆地。

四川盆地只有一個入口,那就北面唯一的一個缺口,那個缺口有一座要塞城池,叫做漢中。

嬴政頓時面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蘇劫繼續說道「大王再看,從關中南下至漢中,才可進入巴蜀,巴蜀盆地,四面環山,飛鳥難越,何況人力,北則是秦嶺,西則是青藏高原,南則是雲貴高原,而東邊的巫山之間,便是六百里長江天險!」

說到六百里長江天險之時,蘇劫的手指已然指在了水壺的長嘴上。

嬴政的目光也聚集在這最後的長嘴上。

道「這里,居然是這里!!!」

蘇劫點點頭,笑道「大王果然聰慧,巴蜀便是——>>

這個水壺,想要進只能通過漢中,而東邊的巫山和長江天險,在人看來,無人可守,無人可渡,若是大王暗中在巫山一帶,大建船艦,我軍順勢東下,便可繞開長江上的吳越水師,雲夢澤水師,直抵楚國江夏及嶺南月復部,一舉奪取江漢之地若干城池,站定陸上之根基,楚國頃刻間便會丟失半壁江山,而楚國舉國耗費無數財力的水師,立刻成為無用之兵,空耗國力,至此,楚自當滅矣。」

嬴政聞言,再次將水壺拿了起來。

細細的左看右看,不時大笑,臉上欣喜之色無論如何也藏匿不住啊。

大聲說道「寡人就知道,太傅早就胸有成竹,楚國何懼之有,哈哈哈哈,楚國如何想得到,偌大的國家會敗在一個水壺手上!!」

不等嬴政繼續笑下去。

忽然蘇劫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可是,大王你有錢嗎?」

嬴政的面容頓時僵在那里,想了想,道「啊!!這,寡人沒錢……寡人沒錢。」

蘇劫再次潑冷水,道「不下二十萬大軍,從關中進入巴蜀,要多少錢銀,即便到了巴蜀,當地豪強無數,擁兵自重,還要說服其百姓及豪強,篳路藍縷,開山鑿穴,要多少錢銀?隨後,還要在巫山修建萬艘戰艦,要多少錢銀,實乃不可想象,其人力物力一旦開始耗費,定不下鄭國渠之難,而且,如此大動干戈下,若是被楚國提前知曉,此計毀于一旦,不僅沒能出其不意,還空耗秦國國力,亦打草驚蛇,大王可有想過?」

嬴政面色抽搐。

這些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一下想到這麼多,但此時蘇劫提醒,也讓他似乎有一種空歡喜一場的感覺。

嬴政想了想,冷靜了下來,說道「不過,太傅說了,攻打嶺南別無二途,就算再難,寡人也要做,既然有滅楚大計,若是因難而退,寡人說的覆滅六國,豈不是兒戲!至于這錢,寡人自己想辦法。」

蘇劫微笑不語。

道「那臣,就願大王心想如意了。」

嬴政看了看蘇劫半刻,臉上神色有些奇怪。

蘇劫頓時說道「大王別打臣的主意,臣和大王一樣,一樣的窮,大王想要錢,就去找有錢的。」

嬴政想了想,忽然說道「可是,政兒認識最有錢的就是文信侯,難道,讓寡人去找他不成。」

蘇劫哈哈一笑,說道「大王能想到他,未嘗不可啊。」

嬴政擺了擺手,道「不說他了,此前,乃是政兒不解的一處,其二,便是想問太傅,廷尉之柱,和李斯有什麼關系?」

蘇劫道「同樣是為了滅楚。」

嬴政問道「這?」

蘇劫道「熊啟扺掌朝政,大王以為,在熊啟眼里,他是希望大王滅了楚國,還是秦楚共存于世?」

嬴政如何也想不到,蘇劫居然會問這麼敏感的問題。

不過,很快他就臆想到了一些事情,隨後說道「寡人的臣子,寡人自然相信,不敢說,事事稱心如意,但至少不會害秦,不過,太傅說話,從不無的放矢,莫非,听到了什麼傳言?」

蘇劫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轉而說道「今日,殿上諸公之言,臣一言以蔽之,大王之志,若是在強兵息爭,一統天下,則商君法勝于王道寬法,若是大王之志,只在做諸侯盟主,于楚國,齊國,燕國共處天下,則王道寬法勝于商君之法,此為兩圖,如此說來,大王應該知道臣的意思了吧。」

嬴政兩眼一怔。

連連說道「什麼?太傅的意思是,熊啟是想讓寡人做諸侯的盟主?讓秦楚共存?」

蘇劫一語總結。

可謂精準如斯。

然而,如此一來,嬴政豈能不明白,朝堂中,熊啟為什麼要如此大力推行王道寬法了。

其心里不就是想著,能讓楚國在秦國的征討中,存活下來。

也就是說,這是謀算秦國的朝堂啊。

嬴政怒道「這?虧寡人如此信任于他,委以相邦之任,他居然不懂寡人之心?好大的膽!可是,太傅你明明知道,那為何要讓李斯來修法。」

蘇劫說道「修法,乃是為了秦國統一而綢繆,熊啟興王道寬法和李斯寬法,卻是天壤之別!」

「何以天壤之別。」

蘇劫道「大王難道忘了,韓非和李斯出自何人門下。」

嬴政深吸一口氣,頓時說了出來,「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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