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臣定讓儒家不虛此行!(求訂閱推薦)

咸陽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兩道身影,披著看不到面容的大衣,走進了一處別苑。

二人推開關閉的屋舍,見到其中已有三人等候。

頓時將遮蔽面容的衣服給掀開,露出了真容,正是熊啟和負芻。

龐毅頓時道︰「相邦,你讓問我等,寬法之事,是什麼意思?這位是?」

此前,熊啟已讓人去了龐毅的府上。

娓娓說過寬法的事情。

否則,他們也不會前來。

另外二人都是宗室的老臣。

熊啟道︰「諸位勿怪,事關重大,熊啟,不得不如此行事,這位,乃是負芻,儒家門人。」

熊啟沒有道明負芻的身份。

負芻頓時施禮,道︰「儒家負芻見過三位先生。」

隨即,熊啟將負芻所言紛紛于三人訴說。

包括儒家已經帶了六百人趕往咸陽的路上!

熊啟接著說道︰「本相深思熟慮,以為儒家所言不無道理,秦法若是再不修整,今日的新鄭之亂,或許就會遍布秦國千里,成為秦國強盛的阻礙,此時若是能說動王道寬法,不正是為了秦國一統天下而做的鋪墊?還請諸位,鼎力相助。」

龐毅頓時皺眉,思慮這前前後後。

和另外的二人也都是面面相覷。

負芻說道︰「三位先生,相邦之言並非全然為了修整秦法,更未改變秦國既往的國策,反而一心是為讓秦法適應當下的局面,潁川便是例子,大王何等英明,絕不會加以責怪,諸位放心便是。」

另外一個老人說道︰「我等知曉相邦的意思,但當年昭襄王執政之時,已然對宗室因為復闢而大刀闊斧,加以整飭,當今大王雖更賢于昭王,但對秦法是何態度,我等難以臆測,相邦似乎也沒考慮到武侯的意見,萬一責怪下來,以武侯的影響力,我等說不定性命不保啊。」

熊啟說道︰「宗令多慮了,秦國人事錯綜糾纏,但凡大局事體,終非一人可左右,武侯雖權重,但此次寬法,若是諸位答應,同心勸說大王,那整個朝中,就局勢來說,武侯寡,而我等眾,又有儒家賢者勸說,武侯又豈敢責難眾人?在說,我等確實是為了秦國考慮,大王豈能不知?如何會怪罪。」

眾人听完。

不由點點頭。

其實,這一次最危險的反而是儒家。

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儒家還是第一個敢跳出來的諸子百家。

但是,其名義上是為了百姓,大王是絕對不敢殺儒家弟子的。

哪怕當年,天下的縱橫策士各處亂跑,不乏指著君王鼻子罵的,也都沒見被殺,那便是因為,你如果因為國事而殺了勸諫的人,那天下人必然離心。

誰還敢來秦國?

要殺,也是別的理由。

也就是說,儒家這一次,制造了潁川之亂,自己給自己弄了一個保護傘!

整個朝中。

王綰一方作為秦國本土的秦人大臣,對秦法是信奉不移的,其二便是宗室,秦法對宗室的制衡是非常大的。

在權利上也是剝奪的非常厲害。

反而不如其他大臣。

這也是在孝公時,商君弄的為了制衡宗室,鞏固君王的權利。

另一方楚國的臣子,是興衰交替,不足以多言,但如今對熊啟來說,最怕的就是秦國攻打楚國。

此次,得知了楚國準備大興當年吳越時的水軍,心中的石頭也是放下了許多,只要這一次,秦國能夠寬法變革,那楚國就真的無所憂慮了。

負芻見狀,心中大喜不已。

果然,秦法對宗室來說,就如懸在頭上的利刃,對宗室來說,身為王公貴冑,卻和庶民一樣,事事小心,甚至比庶民更小心。

負芻說道︰「明日,六百儒生將會在殿外跪地請見,咸陽百姓定會圍觀,到時,還請諸位勸說秦王。」

眾人一听,頓時心頭一震。

不是覲見,而是在上林道跪地請見!

這不等于逼王了?

這儒家好大的膽子啊。

……

朝堂之中。

熊啟和龐毅等人是垂首不言,靜候秦王上朝。

王綰等人心緒不寧,因為這幾日朝中已然知道了關于潁川的事情。

蘇劫一進殿,便看了一眼百官中靠後一點的李斯,李斯微微點頭示意,表示讓武侯寬心,隨即,蘇劫便回到了秦王座之下。

站定之後,多看了一眼熊啟等人。

頓時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此次,大王讓李牧成為秦國的國尉,前往了雁門關,而且,李牧獲取了十萬飛騎之事已然震蕩朝野,讓人唏噓。

讓宗室和熊啟都出乎意料。

誰也想不到,這個雁門主將居然落入到了李牧手中。

而且,現在一想,這一步一步,似乎都是被秦侯給安排好的,怎麼可能忽然就出現了十萬飛騎,那本該死了的李牧居然出現在了咸陽。

一個個是暗恨不已。

說好了不管,誰料到,這是陰了他們。

李牧有這十萬飛騎,可想而知,這朝堂中,怕是又會出現一個新貴了,不過好在,如果王道寬法出現,那影響力更大,比雁門關主將對他們來說更有用了。

不多時。

趙高和嬴政雙雙出現在大殿之中。

「參見大王!」

嬴政看了看諸位大臣,心情有些不悅。

韓非治理潁川,這是他親自下的令,但現在潁川大亂,難道要去責怪韓非。

但是,儒家的事,是誰也想不到的。

王綰立刻道︰「大王,潁川之事不必憂慮,曾經的韓民對秦法有所排斥,這一點,乃是必然,但潁川有騰將軍和十萬大軍鎮壓,絕無可能有所失,臣以為,只需數月,便可平復。」

嬴政听完微微點頭!

當年,秦國的百姓不也一樣經歷了這個過程麼。

按道理,韓國也是法家治國,更應該能接受一些。

但是韓國的法不施于民。

所以,韓民很難接受。

忽然,殿外傳來一聲急促的聲音道︰「大王,上林道有數百人跪地請求大王收回潁川之法,責罪酷吏韓非。」

一言而朝堂驚。

別說是嬴政,就是蘇劫等人也都微微驚愕。

他們可是提前知道這六百儒生是來干什麼的。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六百儒生不是覲見,而是直接跪在上林道。

要知道,上林道左右可都是百姓啊。

其目的是什麼。

不難猜出啊。

李斯听完,頓時皺眉。

熊啟和龐毅等人微微對了一下眼神。

心中大定。

嬴政頓時問道;「你說什麼,數百人?跪地請見?還要寡人責罪韓非?他們是誰?」

傳訊使道︰「應該有五六百人,各個身穿白衣,看模樣,都是受過刑罰的儒生,應該是從潁川來的士子,恐怕是因為受不了秦法的治理,來覲見大王的。」

此前,剛剛說潁川無慮的王綰頓時老臉一紅。

立刻出言道︰「大王,這些儒生公然抗法,罪比謀反,懇請大王下令,誅殺這些儒子,否則,秦法何以威嚴!」

王綰話音一落。

熊啟便立刻說道︰「大王,丞相所言不妥,這些人,並非本土秦民,非本土秦民只是尚不適應秦法,故有求而來,既是有求而來,又未亂法行事,何來抗法之說,倘若如此責罪,必留暴名,然一旦遺留禍患,日後秦國攻打他國,就不怕他國百姓傾力抵擋秦國的征伐嗎,若因此而誅殺儒生,于社稷不利啊。」

頓時,龐毅等人也都紛紛勸諫。

嬴政平復心緒道︰「相邦所言有理,但這些儒生,若是有求于寡人,寡人並非不講理之人,可是,怎可在上林道讓咸陽百姓圍觀,這是將寡人的臉面至于何處,將大秦的法制至于何處?」

嬴政不等他人說話,道︰「虎賁軍!」

殿外的侍衛頓時走了過來到︰「臣在。」

嬴政道︰「將這些儒生驅散,若有所求,將為首者帶入宮中,當著寡人面說!」

嬴政的話,眾人不敢違抗。

熊啟等人自然知道,儒家的目的。

隱晦的將朝中宗室和百姓們都連在一起,讓秦國百姓知道儒家是在做什麼,這都是為了百姓啊。

一旦成事。

百姓還不對儒家感恩戴德!

蘇劫閉目不言。

良久之後,整個大殿居然無人說話,鴉雀無聲。

很快,侍衛長便直接走了進來,讓人意外的是,就一人前來。

嬴政寒光看去。

侍衛長頓時單膝跪地,道︰「大王,這些儒生頑抗不從,誓死不走,並言,若是大王不降罪韓非,不收回潁川秦法,他們便撞死在咸陽宮外,此時,百姓們已然聚集數千,臣本想殺一二人,以儆效尤,可那儒家孔鰱說,他們此來,一為韓非,二為獻法,若是大王誅殺,天下必然對秦國口誅筆伐,說秦國不容人,臣不敢擅自做主,請大王責罪。」

侍衛長的話。

讓朝臣們的心髒怦怦直跳。

熊啟等人也是長舒一口氣,他們也害怕虎賁軍直接殺人。

好在儒家早有準備!

我是來討公道的,但是我也是為了獻法而來,你如果殺我,諸子百家罵死你,讓人唾棄你。

嬴政此刻是強忍著憤怒。

主要的是,這儒家居然借著百姓做遮掩。

嬴政道︰「獻法?好大的口氣,儒家當自己是聖人不成,寡人要見,他們不見,是要寡人親自去見?還是說,寡人下令殺了韓非,他們才來,那百姓如何看寡人,天下如何看寡人,儒家,好一個儒家,你這是逼寡人啊。」

見嬴政氣得發抖。

面色通紅。

熊啟深怕嬴政忽然下令,真的將他們給殺了。

頓時走出來,道︰「大王,這些儒家不知秦法之嚴,此番舉動雖然有過,但大王若是能夠親自前往,便是屈尊下賢,出言安撫一番,在百姓眼中,大王這番舉動,便是以德報怨,儒家無話可說,等平復這些儒生的情緒,大王便可將其帶入宮中,再以作詢問,此局自解啊。」

蘇劫此時,也是殺心四起。

這儒家當真是卑鄙。

若說,你來朝堂,自有辦法收拾你。

可是,你卻不來,這麼做不就是想讓大王去宮外嗎。

在百姓的注目下,大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是殺,還是不殺?

百姓們都會記著你儒家的好,儒家不惜得罪大王,都為了天下百姓,少受秦法之苦。

這不就是儒家的目的?

蘇劫頓時走上前來,眾人紛紛看向蘇劫。

嬴政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蘇劫笑道︰「大王不必惱怒,這儒家不比其他諸子,講究民為本,社稷次之,君為輕,此番僭越其實並無對大王不敬的意思,臣以為,相邦所言不無道理,臣陪大王去見,定讓儒家不虛此行!」

眾人聞言。

一個個一怔︰「啥?不虛此行?」

怎麼听起來殺意騰騰的。

嬴政深吸一口氣,從大殿上走過來,拉著蘇劫的手道︰「太傅,一起去看看這狂妄的儒家。」

熊啟看了龐毅等人一樣,立刻不敢耽擱,紛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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