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後病了?大王為什麼沒告訴我。

嫪毐直接扣押了成蛟的使者。

將成蛟求援的大軍親自送到了咸陽,呂不韋看著手里的書簡,「戰區內軍民民生物資缺乏,希望咸陽能夠有所補充。」

呂不韋深深的皺起了眉目,喃喃的道︰「還沒死?」這都快兩個月了,按道理,早就應該被殺了啊。

嫪毐看著呂不韋自語,出聲道︰「那傳訊士卒告訴我,屯留和蒲的糧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幾次從晉陽調集糧草,都被代軍給襲擊,每次抵達城池的糧食十不存一。」

司馬空略微沉吟,這才出聲道︰「丞相,以在下來看,這代軍恐怕是想餓死他們啊。」

呂不韋看著司馬空,冷目閃爍,道︰「傳我命,給前線送糧,若是此人連成蛟都殺不掉,有何資格和本相合作下去。」

嫪毐領命離開。

司馬空也才稍稍放心了下來。

看著呂不韋道︰「丞相,丞相將兵馬四處分散,如果,代軍忽然擊中大軍攻打一路,恐怕立刻就會潰敗啊。」

呂不韋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司馬空道︰「如果成蛟潰敗,必然會繼續求書增兵,但是,在下以為,糧食可以送,但是,不能增兵,這無法增兵的理由,可就好說多了,畢竟前線上黨可是有十五萬大軍啊。」

呂不韋點點頭,「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糧食可以給,但是,兵是肯定不能增的,反正你是要死的。

次日,朝堂之上。

嬴政獨自來到了堂中,群臣看了看嬴政,沒有發現趙姬的身影,太後已然有半個月沒有出現了。

「听說太後病了。」

「要不要去看看太後。」

幾個臣子小聲的叨念。

嬴政面色嚴肅,雙眉如劍,眸子不怒而威,看著一眾臣子行禮,這才問道︰「前線戰事可有消息。」

呂不韋上前一步道︰「大王,臣昨日夜里才收到前線的消息,正準備稟告大王。」

臣子們紛紛看向呂不韋。

呂不韋道︰「長安君昨日來使,說晉陽,屯留,蒲三地都在整頓,政務如常,也在重新整頓地方政府的編組,沒有發生重大的戰事,代軍在野外和我軍進行了兩次征戰,並沒有過大的沖突,一次也沒攻過城池,不過因為屯留和蒲的糧倉被叛軍所奪,所以讓我籌備糧草,送往前線。」

確實沒有重大戰事啊。

敵人又沒攻城。

我可是每句話都是真的啊。

說完之後,呂不韋在心里還補充了一句,道︰「成蛟,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本相可是一個字沒改。」

不過,呂不韋的話在任何人听來,都是前線安定。

贏氏宗室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許。

畢竟,這一路將軍都尉,都是宗室的人員,代表著宗室的臉面。

嬴政也微微點頭道︰「丞相做的不錯,長安君既然需要糧草,那就……那就丞相自行安排吧。」

在听完了一眾匯報之後,嬴政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後宮之中。

眾臣看嬴政心事重重,也都疑惑的相互看去,隨後,這才一個個有序的離開。

嬴政剛走到甘泉宮的門口,便看到趙高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

嬴政問道︰「母後怎麼樣了。」

趙高搖了搖頭,嘆息道︰「太後還是沒喝藥,食物更是一口沒動。」

趙姬已經病了半個月了,依舊不減好轉,

嬴政頓時睜大的雙眼,心中焦急問道︰「那夏無且怎麼說?」

趙高道︰「說太後是郁郁成疾,藥石只有舒緩之用,至于想要病愈,恐怕有些困難,因為,這是心病,心病難醫啊。」

嬴政喃喃的道︰「心病?」隨後,拂袖推開了大門,直接來到了病榻前,巨大的簾帳讓外人看不到趙姬的面容。

嬴政看了看床榻邊案幾上已然冰冷的湯藥,頓時長嘆一聲。

他伸出手,打開了簾帳,一眼便見到言前的趙姬已然消瘦了一圈,除了依舊美艷絕倫的容姿,還多了一分病態的蒼白。

嬴政坐到塌前,言退了左右,讓人重新準備一碗滾燙的湯藥,親自將趙姬扶了起來,輕聲道︰「母後,是兒子不孝。」

趙姬看著面前逐漸威嚴的嬴政,淺笑著搖頭道︰「政兒很好,有政兒才是母後最高興的事情。」

嬴政欲言又止,最後才道︰「兒子都知道!」

趙姬明顯一震,掩飾著心里的慌張︰「你,你知道什麼了?」

嬴政道︰「自然是母後的病因,母後每日都是一個人在宮里,這一年,極少和人說話,母後也是人,連個訴說的人都不能有,從而心中郁郁成疾,也屬兒子意料,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只是現在上黨出現了戰事,太傅又不在咸陽,很多事情,都需要兒子去處理,冷落了母後。」

趙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就這麼一小會,額頭上都生出了一層汗珠。

趙姬看著嬴政,她目光幽怨,但是,她是秦太後,不能什麼都按自己的來,有些事情,不能被大王知道,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趙姬道︰「政兒,母後有一件事和你說。」

嬴政聞言,立刻振色,道︰「母後請說,只要兒子能做到,什麼都答應母後。」

趙姬淺淺一笑,臉頰上出現兩片細小的酒窩讓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份生氣,道︰「你身邊有太傅,太傅才智絕倫,又對你和你的父親有大恩,將來,你若實現了你太傅心中的願景,成為這天下的共主,千萬不可猜忌你的太傅,他和呂不韋不一樣,他是可以為我們母子失去生命的忠臣,他可以殺盡天下人,都不會傷害我們母子,你千萬不能去做一些事,否則,母後和先王都會對你失望的。」

嬴政頓時睜大眼楮,連連道︰「母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兒子,兒子絕對不會這麼做,當年孝公可以和商君共享秦國,兒子也可以,兒子願意和太傅共享秦國,共享天下。」

趙姬搖了搖頭道︰「都是大王了,還是個傻孩子,你的太傅嘴上總是說為了天下,但是他其實就是為了秦國,為了你,為了你能千萬世,所以,太傅是絕對不會去和孝公商君那樣去做的!你要相信母後的話。」

嬴政眉目抬起,點頭道︰「兒子相信,當然相信母後,也相信太傅。」

趙姬眼眶一紅,道︰「有太傅在你身邊,母後也就放心了,如果……如果母後哪一天就這麼走了,你不要將我葬在驪山,你只需要給母後選一處幽靜的山谷獨葬,簡單的立下一個墓碑。」

嬴政雙眸猛然大振。

「這?母後,你!」

不等嬴政說完,趙姬整個人寒冷了數分,道︰「這是母後唯一的心願,也是畢生的心願,你若是不答應母後,母後哪一日,便獨自離開咸陽,再也不見你。」

嬴政大急,道︰「母後,政兒不會讓你有事的,母後千萬不可多想,一定會好起來的。」

趙姬溫怒道︰「政兒,你不答應我?」

嬴政見趙姬忽然發怒,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只能道︰「答應,答應,兒子答應。」

趙姬這才好了一些,渾身松軟了下來,很久之後,終于溫聲道︰「政兒,你不要問母後為什麼,母後不能告訴你,你走吧,母後困了。」

說完,趙姬便躺了床榻上,背對著嬴政,嬴政見趙姬的模樣,也是萬般無奈,「心病!!」

長嘆一口氣,便來到了殿外。

嬴政便看到了趙高和夏無且,搖了搖頭,道︰「母後還是尚未服藥,無且,如何是好啊。」

夏無且道︰「大王,心病屬于心疾,心疾難醫,必然要對癥下藥,太後一人在後宮,從不于人交涉,也無半個說話的人,以我看,大王不妨就在後宮中呆上一個月,陪伴在太後身邊,太後必然可以有所好轉。」

嬴政頓時危難了起來,道︰「無且,可是寡人若是不從事政務的話,那……那呂……哎!」

趙高心領神會,忽然道︰「大王,既是心疾,不妨想想太後平日里的喜好,投之以好,以安心神,在服以湯藥,或可是個法子啊。」

嬴政轉身看向趙高,終于出聲道︰「好辦法,還是你有法子,要是太後有所好轉,寡人一定賞你。」

趙姬喜歡什麼,喜歡琴和舞啊,連後世的史記中的原話都是趙姬,絕色好箏舞,可見這就是她的喜好啊。

嬴政頓時下令道︰「去,通知樂府令,給太後撫琴,無且,別忘了準備湯藥。」

趙高和夏無且領命而去。

嬴政心情是煩悶不已,忽然想起了母後的囑托,心中喃喃道︰「寡人,怎麼會猜忌太傅,永遠不會。」

三日之後。

嬴政下了朝堂,詢問了糧草籌備的事宜之後,便匆匆下了朝。

朝著蘇劫所在宮殿走去。

趙高面含苦澀的找到了嬴政,道︰「大王,哪些樂府,太後嫌太吵,都給轟了出來。」

嬴政頓時含怒,指著趙高道︰「你!你不是說投母後喜好嗎。」

趙高也是不敢抬頭,被嬴政指著腦袋一陣痛斥,趙高唯唯諾諾的道︰「大王,你可別怪臣,太後並非不好樂,只是不好那些人的樂,太後的秦箏是武侯所教,那些人的技藝如何能和武侯相提並論,自然讓太後聞如嚼蠟,不入其心啊。」

嬴政頓時停止了呵斥,隨著趙高這麼一說,心中也是靈光一閃,太傅不是在嘛。

頓時面露喜色。

嬴政看了看趙高,道︰「這個……寡人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去吧,這件事寡人來想辦法。」

趙高這才松緩了一口氣道,就看見嬴政似乎一臉歡愉的的走向了宮殿。

……

蘇劫看著嬴政,神色有些詫異,出聲詢問道︰「什麼?太後病了?大王為什麼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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