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頓時大怒,剛要動手懲戒,被迦葉尊者阻攔,「此事緣由,世尊已然知曉,出手者乃是那兩界山的陳三郎,三妖該有此劫!」
一句話矛頭指向了陳季平。
「好,很好!此番因果已經種下,它日必然了結!」
「因什麼果,這個梁子俺老孫接了,你待怎地?」
「悟空,莫要沖動!」普賢一招手,強行將三妖攝到空中,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還想索要好處?門都沒有!
孫悟空差點忍不住要蹦上去,卻被唐僧拉住。
「唐玄奘,世尊法旨,要你們善始善終,勿要再生事端,亦不可讓外人壞了西游規矩!」
什麼規矩,迦葉沒說,但是在場的都心中了然,那就是閑雜人等不得參與西游!
「遵法旨!」唐僧表面應承,心里卻不以為然,一路上如果沒有所謂的閑雜人等,恐怕根本到不了這里。
目送三人帶著慘不忍睹的三妖走了,孫悟空氣得一棍子打碎了獅駝城的一座建築,「太過分了,俺老孫從來沒受過這等鳥氣!」
「不用跟他們生氣,這筆賬早晚要清算!」
「恩,你沒走?」卻見陳季平從不遠處的地下鑽了出來。
「怕你們受氣,所以才又回來看看!」
「最終還是受了氣!」猴子一坐在了地上,顯得極為頹喪。
「你可不能泄氣,一定要勵精圖治,增強實力,難道以後還要我罩著你不成?」
「怎麼可能,俺老孫何時要依附于小輩的羽翼之下?」
「這就是了,打起精神,早點結束西游,成佛成聖才是硬道理!」
「你說的對,齊天大聖可不是浪得虛名!」猴子從地上蹦起,似是又滿血復活了!
陳季平再次告辭,這次是真的走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此時他不後悔得罪了文殊普賢,事實上是對方先招惹的他,傳出吃他的肉可以長生不老,背後就有他們在暗中操縱,這是從那些來兩界山的眾多妖魔口供中得出的結論。
他後悔的是,沒有將三妖宰了,說到底還是顧慮太多。
顧慮什麼?
直截了當的說就是實力不濟!
要想不受氣只能變強!
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努力修行了,其實他清楚自己還是原來的陳三郎,他仍然憧憬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為了生存,為了家人,不得不做一些非常喜歡干的事情。
回到兩界山的時候正值深夜,執夜的羊力大仙迎上來,「國師回來了,一路可還順利!」
「還好,家里如何?」
「薛仙子有事回了峨嵋,有一個自稱綠袍老祖的家伙揚言要吃國師肉,被我等打跑了,還有試驗田的玉米喜獲豐收,一共收獲了一萬六千石!」
陳季平點點頭,听起來不少,實際也只夠第一期推廣種植的種子數。
說起推廣,他要看看安北城和兩條路建設的如何了。
在家住了兩天,清風、明月二人有事沒事總在他眼前晃悠,「你倆有什麼事,缺錢花了?」
「不缺錢,就是想出去走走,你能不能解開我們的法力封禁?」
「還不到時候,等你們通過了我的考驗,才能放你們自由!」
「什麼考驗?」
「告訴你們還叫考驗嗎?」
兩人癟癟嘴,各忙各的去了。
陳季平從涼州開始出發,沿著新修的路向東北走,沿途見到了不少商旅,每隔百里便有一個關卡,關卡的牌坊上寫著「收稅護路,文明行路」。
成立路政處和收稅,都是他的主意,路是他花錢修的,為此從扶桑國庫搜刮的財富已經消耗了大半,他不會搞「收費還貸」這種套路,但是不可能為了這兩路一城天天往里投錢,所以才弄了這個。
收稅不是為了掙錢,只是為了維持護路隊基本的需要,他擔心有人趁機謀取私利,所以化妝為販運糧食的客商。
總的來說還好,除了個別關卡服務態度差了點,收稅都是嚴格按「車馬兩文,行人一文」的標準收取。
另外,他還發現,沿著大路兩邊,出現了不少新建設的村落和市鎮,這是他願意看到的,「要想富先修路」,正是通過搞活商業物流,帶動了百姓發家致富。
修橋築路算不算功德?
自然是算的,無論是「絲綢之路」,還是貫通東西和兩北的兩條路,都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功德。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些功德,能將大唐以北的各族徹底收服,能讓華夏長治久安,那才是大功德。
一路上,看到自己所謀劃的已經卓有成效,讓他心中暗喜,但是當他進入安北城不久,之前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倒不是馬周將這座城市經營的不好,也不是四座廟宇有什麼不妥當,而是羊毛加工工坊出了問題。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來時,工坊還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而現在卻變得冷冷清清,做工的都是三五成群在曬太陽。
進入附近的一家飯館,要了兩個菜一壺酒,「老板,這里怎麼冷冷清清?記得以前這里忙的很!」
飯館的老板是個胡人,「以前只有這一家工坊收羊毛,所以生意很好,現在有很多家工坊,人家不僅給的錢多,而且還願意上草原去收,所以這里就變得沒人了嘛!」
「現在收羊毛的工坊很多嗎?」
「多的很,最大的幾家還很頭來頭,听說是什麼隴西李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都在搞羊毛工坊!」
原來是幾大世家門閥出手了!
陳季平臉上露出冷然之意,他並不意別人搶了他的生意,甚至有人做羊毛工坊他還樂見其成,如此才能讓「羊吃人」的策略更有力度。
但是,羊毛加工工藝是他從外邊不要臉不要皮的偷來的,相關的機械是他根據零散的記憶拼湊起來的,如此才具有了大批量加工羊毛的可能性,可以說整套「生產線」,堪稱「蠍子拉屎獨一份」,就算那些工坊從外邊搞來了工藝,也不可能批量生產,頂多小打小鬧而已。
但事實並非如此,那些工坊居然需要直接深入草原搶購羊毛,這說明其已經具有了大規模生產的能力。
問題出現哪里?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用了三天時間跑遍了大唐幾個工坊,發現其規模比安北城的還要大很多,其生產工藝乃至那簡陋的機械,全是照抄他設計的東西。
回來後,他又找了天池上人的大弟子方棋,此人正是他派駐在工坊,專門司職安保工作的,之所以沒先找工坊的正副管事,是因為他們和這些世家門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根本問不出實話。
「國師大人,工坊前後有數批熟練雇工辭工,想必是這些人泄密!」
「不是跟他們簽訂了十年用工協議嘛?他們若是提前離開,或者工藝泄密,將會依法送官嚴懲!」
「這個…我也管不了啊,听說雇佣他們的人給開的酬勞是咱們的十倍!」
听到這里,陳季平臉上的冷意更盛。
「長孫沖和程處亮,他們就沒有過問一下?」
「倒是罰了辭工那些人一些錢,然後就讓人走了!」
「好,好的很,竟然拿老子的東西送人情!」陳季平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家伙壓根就沒想阻攔,不然以他們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怒了,他知道太壓抑容易憋出內傷,必須要發泄一下,搞不了西方靈山,打不過菩薩佛陀,如果還整個了幾個世家門閥,他陳大國師真要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