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江流兒

陳光蕊乃是新任狀元,又找了個刺史的岳父,可以說以後前途無量。

新任狀元還沒有府邸,殷嶠與其說是嫁女,不如說收了半個兒,因此喜宴主要是在殷府舉行。

大唐的文武百官幾乎全到齊了,陳光蕊只有寡母張氏,其座師魏征一人兼兩職,既是男方主賓,又是大媒人。

有意思的是,男方陣營和女方陣營恰好是對立的,所以吃酒席也形成了涇渭分明的一東一西。

殷嶠其實並不想結這門親,無奈女兒拋繡球拋給了人家,他也只好冒著仕途斷絕的風險同意了親事。

李世民無疑是比較開明的,不僅諒解了此事,還親自來吃喜宴,如此以來,掩蓋了男方賓客的鋒芒,有他在,這場喜宴就亂不了。

奉上賀禮的環節,送首飾的,送珍寶的,還有送家具的都有,李二送上了銀核桃和金瓜子,寓意「合合美美,早生貴子」。

該陳季平送賀禮了,他準備了兩份,一份是代表陳大郎的,另一份是自己的。

本想把禮物送上,囑咐殷嶠兩句,看看新娘新郎長什麼樣子,然後低調喝喜酒就行了。

但是有人卻不讓他低調,「听聞陳三郎乃神仙中人,不如給一對新人算算福壽前程如何?」

說話的是一名方臉武人,有點公鴨嗓,聲音十分難听。

這種湊趣,私下里說說並無不妥,但是當著如此多的人面,如果全說好話,萬一出點差錯,等于自砸招牌;如果說出有什麼不好之處,那麼在人家喜宴說這等言語,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陳季平沒這麼多心機,不過他知道陳光蕊夫婦的結局,自然不能應承,何況對方是太子陣營的,他連認識都不認識。

徐懋公心思靈巧,小聲介紹道︰「此人乃慶州總管楊文干,太子的鐵桿,三郎說話需小心!」

陳季平點點頭,「人家新婚吉人自有天相,還是不要算了,不過卻可以免費給你說兩句!」

楊文干也不傻,不會順著他的路數走,「我就免了,某向來不信這些!」

「信不信由你,但是對你這樣將死之人,不提醒你一聲,某于心難安!」

他說這話自然是危言聳听,六甲奇門的卜算之道的確是學了一些,但是屬于剛入門級的,只能勉強看出對方近來運勢不太好。

不過,大事件即將上演,對方又是李建成的鐵桿,想來結局不會太好,所以拿此話惡心對方,也不是全無根據。

「哼,江湖術士,只會蒙吃騙喝!」

作為主人家的殷嶠不得不出來說話了,「楊總管慎言,小神仙之能豈是你能置喙的,若再胡言亂語,殷某只好送客了!」

楊文干听了此話,哪還有臉在此,一甩袖子悻悻的走了,魏征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叫出口,萬一攪黃了婚禮,他的臉面也過不去。

李世民打圓場,「不知三郎送的是何禮物,咱們也想見識見識!」

陳季平先拿出了替陳大郎帶的賀禮,是一對上好的玉鐲,這種禮物沒什麼新奇,大家好奇的是那枚木符。

「不知這木符有何用處?」

「此符乃是一枚特制的法器,只能佩戴于女子身上,男子戴之不祥,殷刺史,回頭我便將此符使用之法傳予你家千金,可保她十八年平安!」

在場之人沒有智商有缺陷的,听到陳季平言之鑿鑿說出十八年這個數字,就知道必有深意。

有人想追問,被李世民揮手制止,而殷嶠擔心自家閨女,告罪一聲,請陳季平後堂敘話,于是陳三郎見到了那位馬上要出閣的殷小姐,稱的上是天資國色,在他認識的人中,唯有長孫無垢和薛蟬能與此女一爭高下。

「溫嬌拜見小世叔!」

「佷女免禮!」陳季平擺出當叔的架子來,他覺得一點不虧心,為了此女,他可是忙碌了兩天。

殷溫嬌見他這副模樣噗嗤一笑,「敢問世叔何以教我?」

「你且取一滴血來!」

殷溫嬌略一遲疑,殷嶠卻道︰「你听三郎之言就是!」

陳季平看她為難的樣子,讓她伸出手腕,手指輕輕一劃,便有血滲出,隨即取一滴血滴上木符上,急忙又施展了一個小回春術,這種小法術可以取代普通的止血丹,不過遇到較大的傷口,效果不佳。

殷溫嬌見劃破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不由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起這少年。

「別看我,用心感應!」陳季平一邊打出祭煉法訣,一邊說道。

片刻後,殷溫嬌拿著木符驚詫道︰「這里邊有人?」

陳季平微微一笑,「此物一定要佩戴身上,一刻不得離身,有一日,你定會知曉其妙用!」

說完出了屋,與徐懋公等人匯合。

不久後,眾人見到了那位風姿俊朗的陳光蕊,陳季平心中不由感慨,難怪唐僧如此受女人歡迎,實在是這夫婦兩人的基因太強大了!

迎親過後,喜宴正式開始,陳季平跟程咬金等人關系不錯,這些家伙想借機把他灌醉,結果這一桌最後清醒的只有他一個而已!

李世民在回秦王府的途中,遭遇了刺客襲擊,不用陳季平出手,隨行的紅拂女一掌將刺客拍飛,此女也是修行者,只是修為差一些,論戰力,卻已然是唐營眾將中的第一。

此後,陳季平除了保護李世民,還多了一件事,那就是關注陳光蕊和殷溫嬌的動向。

兩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三個月後陳光蕊欲去江州赴任,其母張氏忽然患病,街上購魚欲熬湯于母食,憐金鱗稀罕放歸。

此後,其母大病初愈不宜遠行,夫妻二人前往江州,渡江之時遇歹人劉洪擊陳光蕊入江,奪官憑印信,且欲霸佔殷小姐。

殷小姐激發護符,一**差現身,保其貞潔不失,她本欲追隨夫君自盡,卻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在無法月兌離劉洪掌控之下,只得委曲求全。

劉洪遇美人而不可得,請法師做法,所請法師不知何顧全都或死或傷,偶一日他失足落馬,竟折了子孫根。

殷小姐生子,置血書和嬰兒裝于木盆隨江水漂流,被金山寺法明所救,自此走上修佛之路。

殷小姐無法月兌身,欲尋死,符中**差告知她十七年後可母子、夫婦團聚,遂專心理佛,不問世事!

陳季平幾乎見證了事件的整個過程,劉洪失足也是他所為,之所以讓殷小姐苦熬十七年,是因為他發現這一切並非自然而然,考慮到背後的推動者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他選擇了退避。

此時的長安發生了一件大事,慶州大總管楊文干牽扯進了謀逆案中,他冷眼旁觀,真正見識到了政治斗爭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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