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貓子進宅 無事不來

兩天之後「陳記酒醋坊」開業,青石鎮鎮守李大力親自來捧場,並讓那些差役招子放亮點,不要惹了貴人。

陳大郎只在家里住了三天,就不得不走了。

回到軍中,李世民迫不及待的問他要了回信。

看完信後,思索良久,忽然一拍桌子,嚇了陳大郎一跳,還以為是三郎信中說故事,把這位惹煩了,急忙說道︰「大帥勿要責怪,三郎年歲還小……」

「哈哈,季長誤會了,某是驚嘆三郎之智,堪比諸葛武侯,不愧為神仙人物也!」

陳季長撓撓頭,在他心中陳季平除了弄吃食比較厲害,真沒覺的哪里能跟諸葛武侯相比。

李世民也不解釋,叫來幾個心月復謀士來議事,不久後設計生擒了尉遲恭,卻又把人放了,還給其家里送去了許多好處。

而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劉武周起了猜忌之心,之後宋金剛糧道被截,三軍無糧潰敗,又有傳言是尉遲走露風聲,至此反間計成。

這一段正是「白璧關三鞭換兩 ,棋盤山截取十萬糧」的戲碼,陳季平用兩個故事隱晦獻計,不是他智慧近妖,而是前世听書听來的。

他故意不明說,也是為了以後方便抵賴,萬一李二有事沒事都來找他,豈不是非常麻煩?

青石鎮的酒醋鋪很快走上了正軌,贏利不多,但是養活幾個人不成問題,陳季平發現韓翠英已經能獨當一面,便當起了甩手掌櫃,就算弄砸了,他也有辦法重新扶起來。

秋收秋種之後,他徹底閑了下來,制作美食、修行、習武、制符、釣魚、打獵,成了他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十天半個月也會去見一次猴子。

這位自從跟五方揭諦和四值功曹搞好了關系,就不太找陳季平嘮嗑了,說是跟小屁孩沒甚話講,但是若相隔一月不來,又會怪他不講情義,典型的喜怒無常。

冬季來臨前,陳二丫生了個大胖小子,作為小舅舅免不了破費,置辦滿月酒更是得親自掌勺,結果劉家寨幾乎全村來吃酒席,再加上長壽村和其它村來的,一下辦了近四十桌,這次沒有李二的廚師幫忙,差點把他的小胳膊小腿累月兌線。

回家休息數日才恢復過來,沒幾天陳劉氏心疼閨女,去劉家寨小住,結果一住就是半個月,搞的陳老漢和陳季平爺倆,飯要自己做,衣服要自己洗,褲子破了也得自己縫,那一刻,陳季平覺的生活一點都不美好。

韓掌櫃听說了家里的境況,專門跑過來干了一天的活,爺倆都覺的這女子太好了,若是陳大郎敢花心,定然幫理不幫親!

這個冬季非常冷,尤其元日節當天還下起了鵝毛大雪,陳大郎也沒有回來,節日的氣氛淡了一些。

過了年,陳季平又大了一歲,這半年他開始「抽條」,個頭長高了不少,已經是位清秀少年了,當然了,清秀二字是他自己認為的。

還沒有入春,一名賣相極好的道士進入了長壽村。

長壽村的村民警惕心很高,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陳季平。

有道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陳季平以為對方是張九霄一伙,自然要做好戰斗準備。

兩人先互相打量了一番,道人更是給眼前的少年相了相面,隨即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又暗中開始掐算,半晌苦笑的搖搖頭,以他在卜算方面的造詣,堪稱宗師境,但是今天栽了,看面相明明該夭折,但是卻神完氣足;算對方命格,卻是一片混沌,反而是自己突然神魂恍惚。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境界遠高于自己,有意進行了遮掩;還有一種可能,身上有重寶護持。

無論哪一種,眼前的少年都不可小覷,「小友可是陳三郎?」

「不錯,道長所為何來?」

老道听這語氣有點不對,趕忙亮出身份,「我乃三清觀主王遠知,聞听小友曾得神猴傳法,冒昧來訪。」

王遠知?陳季平感覺有些耳熟,仔細一想,「道長可認識張仲堅?」

「哦,小友認識我那劣徒?」

「我與張大哥乃是摯友!」

「呵呵,此乃緣分,不知仲堅現在身在何處?」

陳季平將虯髯客去南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有了這層關系,就沒必要再劍拔弩張了。

「道長此來,應該是有事吧?」

王老道也不再藏著掖著,「實不相瞞,是為闢邪符而來!」

「闢邪符?」陳季平有些不明所以。

「唐王二殿下李世民,是否在你這里拿了一些闢邪符,化符水破陰煞?」

「沒錯,怎麼了?」

「四殿下李元吉從我那里也要了些闢邪符,化符水喝下卻未能見效,因此罵貧道乃是江湖騙子,故而特來查明原由!」

陳季平稍微一腦補,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的闢邪符起作用,並不是畫符的本事有多高,主要是加持了人皇印,但是,這事是不能說出去滴!

「原來是這麼回事,王道長的闢邪符可否讓小子一觀?」

王遠知取出一張闢邪符遞了過去。

陳季平只看符上微微的靈光,就知道比自己畫的好,不過這並不是主要,他稍微嗅了嗅,「道長這符紙是外邊買來,還是自制?」

「貧道是在終南山坊市購得!」

「這就好辦了!」

「恩?」

「我是說,原因找到了!」

「莫非因為符紙材料不同?」老道修習符道多年,自然也是有些心得。

「正是,我所制符紙加入了艾草、上等朱砂、金雞草等材料,自是與尋常符紙不同!」

「原來如此!」听到陳季平所說的材料都是驅邪之物,王遠知已經信了八分。

事情的癥結找到了,原本他是想跟損了他聲明之人「切磋」一場,但是看到人家才是個少年,修為又莫測難明,而且從張仲堅那里論,他還是長輩,再說出切磋的話,那就有點不要臉了。

但是,就這樣走了,他又覺的不太甘心,「小友的符紙可對外出售?」

「道長若有需要,我這還有一些存貨,就贈予道長!」區區幾札符紙,又沒什麼成本,看在虯髯客的面子上,他不好意思收錢。

「那如何能使得?」陳季平越是客氣,老道越覺的再計較下去有失風度。

「張大哥與我乃是摯友,道長拿去便是!」說完從兜囊中取出兩札剪裁整齊的符紙遞了過去。

接來是不接?

看那符紙一札就是百張,兩札起碼也值二十兩銀子,他手上倒是有銀子,問題是這里不是坊市,拿錢太俗,白佔便宜,他又拉不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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