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角客棧的酒斗正在進行。
月三蓉蠶眉微蹙,酒味隨時越發濃郁,不飲酒的她聞著院里的氣息,沒一會燻的雙頰微紅。旁邊百家嫡傳不斷的,大聲吶喊的加油,更有恨不得親自上陣的,興奮的忘記在哪方。
月三蓉見眾人興致高漲,也沒有掃興,站開了點位置。
兩個時辰轉瞬快要過去。
趙白虎的酒鼎未見底,還有酒沒有飲完,搖了搖頭,看見五人還在,一盞盞酒的往肚里送,已經頭重腳輕,往後倒。
月瑩莎見他倒下,剛剛亮晶晶的雙眼,越飲酒,越發亮,沒有理會他,再度飲酒。
邊角客棧的嫡傳,才有些訝異的看了眼月瑩莎。馮晦身邊的煞衣衛立刻上前,將趙白虎帶下去休息。尤圖雄、稽天涵的壓力倍感加重,卻有些力不從心,酒鼎見底卻還有數杯啊。
步夜明也在半盞茶時間,步上趙白虎後塵。冷塑峰牙齒發顫的,面色發白的上前,將人帶到後邊休息,取出醒酒湯,給他飲,不讓人難受。
君義奧這才正眼看著月瑩莎,這丫頭還真不是蓋的,到現在還沒倒下。
月瑩莎雙眼亮麗的看過去,嬌巧一笑又順盞舀酒,直到酒鼎里的酒,全部都飲完,眼不紅,氣不喘的看向馮晦。
嘶
江湖百家嫡傳看著她,眼里有忌憚。丫頭真是深藏不露啊,這鼎酒,她是怎麼飲下的?
君義奧輕笑,將最後一盞酒飲完,抬頭望向尤圖雄、稽天涵道︰「喂我們的酒沒了,你們呢?」說話時,酒味濃、話音重,神采飛揚,桀驁不訓、玩世不恭顯露無疑。
尤圖雄當既放下酒盞,手起一拳,快不及眼打向他欠扁的臉上。
君義奧不動聲色的將,月瑩莎帶向月夢池身邊,似緩卻毫無紕漏的相接。兩人重拳相交,沒有酒的兩個鼎快速打翻。在場中的人,無不面色大變。
朱常余、稽天涯快速上前阻止打斗道︰「馮晦,你就是這樣縱容手下來亂的?」
馮晦見到尤圖雄、稽天涵的酒鼎里的酒雖然見底,卻還剩下些許。阻止尤圖雄道︰「住手。」
尤圖雄人小鬼大、嘴特別大,眼楮細小且狹窄的,笑著往後退︰「呵呵」收手看向月瑩莎說︰「沒想到睿山與次北固山的人,生的女娃,竟有如此特殊的體質,果然有意思。」
月瑩莎听了這話,往月夢池身邊退去。月夢池上前道︰「莫非閣下輸不起了?」
尤圖雄冷蘊重怒,嗤笑聲︰「你是誰,禍從口出的理應該明白吧,識相的退下。」
「你」月夢池咽下口氣,雖然為照顧月瑩莎的,但是對面的為睿山離凡道的人,升起力不從心之感。
尤圖雄「哈哈」了聲,雙手抱拳,也沒有去管馮晦冷的成冰的面容,隨後肆意妄為的道︰「這事沒完,有時間,我倒要與她好好討教。」
「你沒有這個機會。」月三蓉面色不怎麼好的上前,睿山每回輸都如踩了尾巴,礙于離凡道實力擺在那里,只好道︰「既然今天的比賽結果出來,那麼明天去估」
她估酒客棧還沒說完,君義奧、君玄離立刻接到︰「商蓉月姑娘,明天去清秋客棧。」
她點頭;對冷塑峰、月夢池道︰「帶上瑩莎夜明,我們回去。」
兩人相視,齊聲道︰「是」
她再看著那人,眼里露出疑惑,似關心似有話待問。
君義奧自動忽略馮晦帶火的雙眼,上前道︰「商蓉,你放心,再來個十壇八壇,我也沒問題。」隨後知她有事,讓某人先走,開口︰「你先回去吧,我與稽兄秦兄,處理後緒就回來。」
「切莫與離凡道動手。」說完,她轉身離開邊角客棧,回去關心紫寧雨,又見兄長也在房間,馮鶯收拾妥當的告辭離開。
天色夜了,紫寧雨的傷勢,有馮鶯的療復,經過一晚上的調休,面色很好。明天要比賽,因此,她醒來之後,也沒有與次北固山的人,聊天、置氣的意思。
紫寧雨明白,滄桑樓會找上她,所為何事;她真不想將過往的,恩仇帶入次北固山滄桑樓,因此,對救了自己的月三蓉,只是冷漠的道聲謝,隨後閉上眼,趕快休息以便明天的戰印斗。
她對戰印斗的執著,只為十二地氣。自從明白睿山的打算,與離凡道牽扯上之後,這些年不斷的于好友紀小草、客歸心,逃開睿山的追殺。
紫寧雨身為江湖走跳的人,明白十二地氣,可以提升紫竹決;果斷冒著,與睿山離凡道相對的危險,前來樊城參加戰印斗。
她知道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睿山不是善地,滄桑樓雖然為江湖五大世家,但是無法與離凡道相提並論。既如此,她寧願獨自承擔。
月三蓉見此,開口︰「兄長。」後問︰「紫姑娘可有大礙?」
月滄海搖搖頭,這個小妹啊,總是面冷心熱,只好道︰「我剛剛前來。」
兩人齊齊的看向閉目的紫寧雨。
紫寧雨只好睜開亮麗的雙眸道︰「挽商君月姑娘,我與滄桑樓並無關系,你們不用擔心,我所做的只為自己。」
「你與客歸心紀小草為好友?」月三蓉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開口︰「為何你的紫竹決與永恆決如此相似?」
紫寧雨眼里有絲憤怒,卻只好道︰「月姑娘,紫竹決並非永恆決」說著將紫竹決拿出,交給她看,開口︰「此為紫竹決,于紫竹生長相生相息;雖然開始與永恆決相同,但是與永恆決的靜謐肅穆沉著完全不同。」
「你怎知永恆決的特性?」她說話時冷冷的問︰「若你沒有見過永恆決,怎知?」
紫寧雨道︰「挽商君已經相告過。」
月滄海道︰「哦?」隨後略思昨晚的對話,不著痕跡的飲茶。
紫寧雨道︰「我昨晚已經將你的底探清。」
月滄海道︰「姑娘學過媚術?」
紫寧雨道︰「並無」隨後解釋道︰「我這些年走跳江湖,會使用的手段。」
月三蓉想起兄長的告誡,紫寧雨會使用亂心神的手段,想來與此有關。可是自己需要問的,馮晦說過她為睿山離凡道的叛徒,卻沒有問的機會。
「挽商君月姑娘也知我為江湖人。」紫寧雨看向兩人,亮麗的眼中帶了,冷漠的排斥道︰「江湖人不比世家,我與你滄桑樓無關,更與永恆決無關,多謝你們的相救,我明天傷好會快快離開。」
月三蓉留人,開口︰「若姑娘不願離開,可帶上你的好友,往估酒客棧下榻。」
紫寧雨面露復雜,躺著看向她,冷冷清清的雙眸毫無波瀾,蠶眉印在臉上;即使無笑也如星芒;淡淡的梨花渦印在臉上;白如螓首的容顏,竟能見到絲蒼白的神色;一身月牙白的衣杉,只在腰間別了塊,淡藍色流蘇穗子的玉佩,猶如不食煙火的嫡仙。
她拒決道︰「不必,我與歸心小草為江湖人,不會去任何世家;再次言謝。明天戰印斗,如果我們是對手,那麼我不會留手。」
她再三表示,自己為江湖人,不願與任何世家為伍的心思,瞞不過冰雪聰明的兩兄妹。
月滄海輕笑了聲道︰「既然姑娘並無大礙,那我與小蓉則先回去休息。」說完點頭讓門生端藥進入道︰「此為馮姑娘給姑娘熬的藥,飲完則可;明天的戰印斗不容小覷,你好生休息。天色暗了,小蓉,我們先離開吧。」
月三蓉還想說什麼,兄長已經與人告辭,本為疏離、不落世態;少語、不喜吵鬧的人,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也就跟著離開房間。
月滄海起身離開紫寧雨的房間,兩人來到院外,知小妹有話待問,才道︰「如何了?」
她才開口︰「今晚我去邊角客棧,馮晦明確的承認,紫姑娘」
「嗯?」月滄海示意小妹說下去道︰「她怎樣了?」
「馮晦說紫姑娘為睿山的叛徒。」她走入院內涼亭開口︰「今晚,他直言要我交出紫姑娘,否則,禍及滄桑樓。」
月滄海目露疑惑說︰「紫姑娘為江湖人,怎會成為離凡道的叛徒?」閉上眼輕輕搖頭,笑過之後才道︰「小蓉,此事你別去管,紫姑娘身系的秘密不少,讓她自己解決。」
她听此,紫寧雨態度冷漠,也不好多插手……
月滄海這兩天,與紫寧雨再三接觸,對她的性子有了解,既然她不願將麻煩牽入滄桑樓,那麼也沒有多去理會。身為樓主的自己,需要考量的從來不是個人,而為整個次北固山。
他雖然對紫寧雨有好奇,但是無解則不會再三深入。但凡世事都有度,過了則只會在外留心,而不會從旁牽制,以及再度關心。
月三蓉只道︰「睿山離凡道目中無人。」
「哈」月滄海對此並沒有否認,只道︰「她既然與滄桑樓無關,這些年離凡道大肆招攬江湖門卿客座,我們沒有與離凡道對上的心,則別多管紫姑娘的事。」
月三蓉不可否認。
月滄海過了會,才開口︰「小蓉,夜了,明天第二輪比賽抽簽,你今晚也累了先休息好,再去天樊城書院參加比賽。」
月三蓉點頭,離開院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