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殘煙入夜風。一軒明月上簾櫳。因驚路遠人還遠,縱得心同寢未同。
情脈脈,意忡忡。碧玉歸去認無蹤。只應會向前生里,愛把鴛鴦兩處籠。
唉,月滄海心頭一沉。小妹與君無悔,並不是沉淪了道德的底線。
有了沉淪與自溺,能為悲哀的人世,留住單純與寧靜,靜謐與空靈的時光,永恆的守護。
墨炫將姑娘往桌邊帶。
番瓜雜菌盅、醋溜白菜、蘿卜腐竹煲、五寶鮮蔬、紫衣暮餅、茄汁菱白、炸蔬菜球……
人眉宇間的淒慘,變成了喜色,哪有工夫,一會兒時間,做出許多好吃的?
眉眼若星子,含笑望過去,剛要開口。
清風、六依還在不斷的上菜。有感姑娘高興,邊吃邊論,不會有缺心眼的來打擾了。
月滄海、月半望了一桌子的食物,再看了眼黑影墨炫。
月老先生關心問「小蓉醒了,可有大礙?」
「叔父一並吃些。」悶葫蘆眉開眼笑道「數日來您操心夠累了,讓清風六依勞顧吧。」
哈,月半揚笑點頭「墨炫有心了。」
月三蓉坐到了月滄海及黑衣公子的中間說「還有空位,清風六依也坐下來。」
兩位姑娘在滄桑樓許久沒熱鬧過呢?「多謝月先生挽商君小姐。」含笑坐好。
墨炫夾起香菇往碟中放道「多吃些,你氣色很差。」
「嗯。」呆瓜往嘴里放道「很好吃。」蠶眉彎若月,明眸斂秋水。
玉蟾有精聚于眸,玉壺冰心攬在懷;剛醒的姑娘,還有如meng花開的頭飾。
冰凰展翅簪拂動間,一縷幽魂浮冰,冷月葬花魂。
墨炫輕拍頭殼道「褪了熱,吃些腐竹煲,添些力,你都快被陣風吹走了。」
「好。」清寒的呆瓜往小嘴中放食物,百吃不厭。
大老大的心情也頗好道「大家都別看著,多少吃些。」
月族不見葷腥,墨炫合得月族嫡女的口味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品。
還能使老先生也歡喜,一桌子六人圍成了圈,吃的頗盡幸。
末了,月老先生嘆「還是你好,省心又貼心,唉,周轉上萬年,還沒個安穩,汗顏啊。」
月滄海含笑,滄桑樓退居後線,還得加派靈修往江湖投入戰斗呢,接道
「叔父,小蓉剛好些別太急;寧雨從魔嶼境傳來消息,傷亡不大,好不容易休息別管」
「哼」月半損佷子道「你成天在外鬼混,滄桑樓若沒有山腳下的結界,門檻還在麼?」
嗯?月三蓉剛醒問「怎樣了?」
大老大照顧進食。人與寒鴉相對,才得知,非但君義奧在滄桑樓徘徊。
朱白涉五個月,為了建立黜鱗宮,心力在族地。
而今剛好完成,找了軍師秦一琯等人尋問物資,直接將問題丟給了挽商君。
則前來滄桑樓探路,每回都會派遣人前來山門通報,奈何不見回應。
因此與君義奧做起了無事之人,專門消遣起來。
君大公子對他沒好感;可是不會動手。來滄桑樓是追回滄海遺珠的,哪會與他打起來呢?
他厚著臉皮來到滄桑樓的山門進不去,干脆在稽氏酒館沒離開。
墨炫解釋「朱族內部繞開秦宮主的石山,建立族地步上正軌,余氏好轉。不過是要探君無悔的用意,還是真的為江湖考慮,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畢竟中原之東,挽商君並沒真正與他劃清正邪撕毀面目。」
月半氣惱道「滄海不將山下的兩趕走,半年的禁閉時間沒到,休想下山。」
月滄海不得勁,叔父,您到底是要我趕走他們呢,還是要關我禁閉呢?
我不下山怎麼將他們趕走;我關了禁閉又要怎麼下山?不明擺著難為人麼?
「叔父」月三蓉明白始末道「隨他們去吧,山下的別有居心,不在滄桑樓,別操心。」
月半拾起湯,不是缺心眼、又憨厚老實的佷子,很好的脾氣
「你是打算應下荒神的條件,還是對君家小子有看法與念頭沒消的?
若是前者,老夫打斷你的腿。敢去荒族,月族沒你般的不孝子孫。
對君無悔還有看法,哼,不如選墨炫來的好,至少老夫不會心塞。」
墨炫奇怪的望眼月半,低低湊人耳邊說了句「月先生從今往後還真會盯著你我。」
月三蓉拉籠頭殼說「你覺得荒神會遵守約定麼?」
「他啊,呵呵。」墨炫夾起‘如意節節高’放在碗中說
「有路可走不會出事,中原將他打壓的無法回息,必會一行極端。」
月三蓉眸子微彎道「你是對的。」夾起來吃了。
大老大遞了勺子藕排,人如小貓兒,小口嘗著。
又想起了什麼好笑說「遁帝說過不派人前來,道荒大戰才會通融的」
墨炫回想說「你往蒼蓮時,他在蒼生劫陰陽陣,有過打算。老謀深算哪會讓義弟受傷?」
「我不知。」
墨炫夾起春季雜錦菜,放在玉碟中說「五個月的時光,過的很快,能處理的為海中沙。」
兩一言一語,愣是讓月半、月滄海、清風、六依插不了嘴。
清風更老道,說了句「小姐,六依救回了河九星,您不會忘記了吧?」
銀河九星的狀態並不好,月族費盡心機只能暫緩毒勢,數年來延續一縷命息。
月三蓉遞出玉淨瓷瓶說「此為解藥。辛苦你們為了照顧他而勞累了。」
六依與清風上萬年在滄桑樓,不曾有暮曉的活潑。
暮曉與拂晚隨伴竹劍、步夜明去稽氏開了酒館以來;會回族里,也多伴跟隨愛人走的。
「小姐可知我等在滄桑樓有多麼自責?您剛回又攬上大半風雨,我們真是太沒用了。」
「同骷天界的因果循還,您與傲帝勞燕風飛,小姐啊,讓我與六依為您做些什麼吧?」
月三蓉時不時的張嘴,墨大公子會遞來小勺子食物,兩相合,听話兒含笑,念去很遠了。
墨炫輕呵了聲說「先救河九星,有事吩咐。你的愛人不是罪神,在江湖闖蕩則好。」
清風臉微紅說「他還未定;更兼有稽二公子及阿茨在前,我與他慢慢來。」
月三蓉微笑說「六依與河九星呢?」
啊?六依尷尬「我與他臨危見一面,自回歸後昏睡不醒,毒意未散,數年來未變,我」
墨炫挑眉「先按下,你們沒什麼事了吧?」
清風微點頭「滄桑樓的運行我已經與老先生交接了。」
月半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熱切道「我已經知曉了。小蓉,老夫問正事兒,你與墨炫」
月三蓉漂亮的眸子片刻呆愣,向黑衣公子說「怎麼辦?」
墨炫不再投食,微念老先生的雷厲風行,婉轉道「無所謂,反正他沒來,我們湊和著過?」
「好。」人來了句「你不許忘了鯨落。」
大老大端湯的手微頓,相對說「你還管到她來做什麼,還要我去了結?」
人在腰上擰了把道「她是你的紅顏,我不希望鯨落步上我的老路,一個女人雖然很柔韌,可情到深處無怨尤只不過為固執的坎坷。情緣惹禍,千山萬水後,想念回不到開始。」
墨炫放下了湯,听呆瓜說了大堆的道「呵呵,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她再好,也是無意出生的,並未現世,要生要滅與我何干?」
月三蓉不依道「你就不能別與他相同的氣我?」
大老大再端起湯來說「張嘴。」
人望過去,微搖頭道「飽了。」
「吃口湯有營養。」
人皺眉,輕嘗了些兒。
另外的四人要插嘴,又不知從哪里開頭。還是老先生繼續道「咳,墨炫小蓉」
「听叔父的。」兩連稱呼都一致了。
呵呵,月半樂了道「滄海,不,清風去傳消息往外,小蓉與墨炫,嗯?」
老先生才道「你們不會是忽悠老夫的吧?」
月滄海很想當空氣、不存在,再坐下去,肯定會成為出氣的。
果不其然,老先生吹胡子瞪眼就盯佷子來罵了,不爭氣,給小蓉找一個對象都找不到。
「叔父,咳,小蓉與墨炫亙古走來,相交知心。我在滄桑樓不如將內部的陣法完成變動?」
清風接道「挽商君,您與大嫂都入江湖,滄桑樓沒再接手特訓。外門及分派的弟子,需要交接才能回歸,大嫂與照臨會管理。門內只剩下月春及更小的後輩支撐。」
月滄海微思道「行,河九星醒來,你們能空出手,有月春等就好,叔父小蓉有疑惑麼?」
老先生打消成全月三蓉與墨炫的心,接續說「你別讓不相干的人前來,更別理會外物。」
月滄海抱拳說「是,叔父。」
清風、六依有了解藥,也說「我們則去救醒河九星。」
月半起身說「小蓉好好養著,墨炫留在此處吧。」
一頓飯的時間,月族的珍珠,得知當下的運行。
碧枕簾容身關情。雲裳羽衣輕蔓身。終究南山有客歸,散斂清渠斬紅塵。
棲月居,風華影。並蒂花開扶枝繞。曉meng晚拂一縷魂,古道幽遠渺蟬聲。
月三蓉微嘆了聲,扒到了公子的臂彎休息。
河九星醒後,墨炫派他去,常羊山接手守護鳳令。
從荒族回歸的一程,明白相救的為六依;倒是一笑,驚嘆事世的多變。
至于荒族的老巢,明確的相告了,每一回回去族地都是通過陣法。
荒族自他逃出來,陣法換成另外的。
天下陣靈的河九星感知不到,沒有了影子。大概位置在南方,具體不曉得。
要帶回的秘室,通在睡過去的時間,于中原上演,看到了人回來後,有點自責。
應該在荒族沉埋,人回來,能更好幫人將荒族的消息探到。
月三蓉很高興,寒喧了數語,又有嗑睡襲腦的架式,哈欠連天。墨炫望了眼河九星。
後者挑眉往常羊山。來到滄桑樓山腳,見君義奧褪去帝位,不納道運與朱白涉扯牛皮。
直覺朱白涉不是好人。與君大公子照眼,則往常羊山去了。
棲月居,月三蓉醒來後說「為什麼我覺得想睡覺呢?」
墨炫沉重的道「你確定沒問題麼,是不是與道運散有關?」
月三蓉微嘆說「什麼時節了?」
「驚蟄了。萬物生成的時節,我在側不會出麻煩,安心的睡會兒吧?」
「哦,總是驚meng的時節麼?」
墨炫陪著人說「你氣色差的可憐,雪仙玉骨支撐不了多久。」
人靠著含笑,邊與黑衣公子說話兒,邊養著靈力。
暮曉、拂晚從稽氏客棧回來,急匆匆的來了棲月居,請姑娘移步後山說
「小姐,剛下了雨,後山有彩虹呢,您不如與我們去看看?」
「沒錯,難得彩虹出現,縱使我們不愛,也可以去看看吧?」
嗯?墨炫眉眼略動,雙手抱胸沒去阻止,一閃而逝的狹長笑意在臉。
月三蓉從溫暖的懷抱拉出來,滿是不情願說「你們去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