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緣故

話雖這樣說,可好端端一個人無故失蹤,怎麼能讓樂平不擔心。

況且,今天還是他們完婚的大喜日子,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叫人不得不懷疑,里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的緣故。

樂平坐立難安,說︰「父皇,我也想出宮去找葉曉。」

「胡鬧,」祁墨蕭低斥女兒,「找人的事自有侍衛軍去做,你安心待在宮里就是,父皇向你保證,一定會很快將葉曉找到,帶回來和你完婚。」

「父皇……」樂平仍然擔憂。

這時候她母後雲逐月正好趕過來,聞言也跟著勸女兒︰「樂平听話,若若是你出宮也踫上事,那到時候豈不是更麻煩,讓我和你父皇可怎麼放心的了。」

對上母親擔心的目光,樂平輕咬下唇,不得不妥協。

原本的婚事因為這一變故而不得不延遲,樂平一整天幾乎是滴水未進地盼著侍衛軍傳來好消息,可等了又等,卻依舊是杳無音訊。

她父皇和母後都在寢宮里守著她,怕她出事。

一夜的時間過去,出去找人的侍衛軍都輪換了一班,終于在清晨的時候傳來好消息——

「陛下,娘娘,公主!駙馬爺找到了!」

三人同時站起身,其中樂平的反應最激烈,幾乎是奔上前去問︰「人在哪兒?葉曉他人在哪兒?有什麼有傷著?人還好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完,她的嗓音微顫,很怕從侍衛口中听到什麼不好的回復。

不過好在上天垂憐,情況還算不錯。

侍衛拱手回︰「稟公主,駙馬無虞,是在城郊一富戶門前發現的,不過……」

「不過怎麼了?」樂平心都提起來了。

那侍衛有些猶豫地回︰「不過駙馬爺心情有些低落,也不肯跟咱們回來,眼下還在那附近坐著。」

樂平稍稍松了口氣,這倒不是大事,不過轉念一想,不由得又擔心起來。

葉曉不是毫無責任心的人,錯過了他們昨日的婚事,按他的性子,應該會盡快趕回來解釋才對,怎麼反倒不肯回來了呢?

樂平猜測,在他消失的這一天一夜中,怕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立刻問︰「他可跟你們說了,是因為緣故不肯跟你們回來?」

侍衛聞言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駙馬爺不肯說。」

樂平再也顧不得其他,想去找葉曉,問問他到底怎麼了。

祁墨蕭和雲逐月並沒有阻攔,這一天一宿,他們看得出來女兒有多煎熬憔悴,

城郊。

當樂平下了車輦的時候,就看見一身新郎喜服的葉曉垂頭坐在人家門後的青石板上,他神色很不對勁,似乎陷入了某種糾結煩悶的情緒,整個人雖未說話,可周身被低沉的氣壓所籠罩,十分令人擔憂。

她望著他,放輕了腳步朝他靠近。

走近到他跟前後,才忘了腰,輕聲問︰「葉曉,你怎麼了?」

葉曉听見她的聲音,怔愣了一瞬,隨後抬起頭,眼楮泛紅,嗓子干啞︰「樂平……」

雲樂平隱約看出他臉上似乎淚痕,立刻心髒像是被人捏住,疼得透不過氣來,擔心地捧著他的臉,哽咽著急促道︰「葉曉,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是有人綁架了你嗎?你告訴我,我一定讓父皇狠狠地懲罰那些人。」

葉曉眼神有些恍惚,視線微微垂下,說不出的低落,「不必了……」

「怎麼就不必了,」雲樂平呼吸起伏得厲害,蹲,根本不顧華美的裙裾沾上泥土,追問說,「葉曉,他們打你了?你有沒有傷到哪兒?讓我看看好不好?」

說著低啜了起來,她想著葉曉文文弱弱的一個書生,若真被一些歹徒劫持,能對付他的手段多了去了,當下也很擔心他身上負了傷。

可葉曉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唇瓣動了下︰「我沒事,樂平你不用擔心。」

他指月復溫柔地替樂平擦去眼下的淚珠,動作十分輕柔,可樂平怎麼可能放心,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哪像是沒事人。

她吸了吸鼻子,平時靈動的杏眸紅紅的,鼻尖也有些泛紅︰「葉曉,你不要誆我,我們要成親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事,你該跟我說,不該忙著我的。」

可葉曉卻輕輕扯起一絲笑,嗓音沙啞卻溫和地安撫她︰「傻瓜,我真的沒事。」

樂平見他不肯說,咬了咬唇沒再追問,她仔細觀察他周身,隨後有些狼狽,可沒看到衣服上有破痕和血跡,也因為稍稍松了口氣。

「葉曉,我們回去罷。」她輕輕地說。

葉曉望著她擔憂的眼神,點了點頭。

樂平把他扶上馬車,不是朝著他的住處而去,而是直接回了皇宮。

葉曉被安頓在她寢宮的側殿,樂平讓人傳了太醫過來。

幾個太醫輪流問診,都確定了葉曉沒有受傷,樂平的心才徹底安下來。

不過她還是想進去照顧他,跟他說說話,可此時她母後卻攔下了她,緩聲說︰「樂平,你也熬了一宿了,先去歇息罷,葉曉這邊,有我跟你父皇盯著,還有這麼多太醫,用不著太擔心。」

「可是……」

「去吧,好好休息一會兒,你總不想葉曉剛找回來,你又累到暈倒吧,這到時候,葉曉恐怕還得反過來擔心你。」

祁墨蕭也適時插了句話︰「樂平吶,你母後說的對,先回去好好躺躺,等葉曉無礙了,你們的婚事還得往下舉行,你要是病倒了,可就更麻煩了。」

這麼一勸,樂平也只得暫時去回寢宮休息。她提心吊膽地熬了那麼長時間,精力也早撐不住了,想想先保重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顧好葉曉,于是不再執著,在宮女的攙扶下離開。

等樂平一走,祁墨蕭和雲逐月對了對眼神,神色變得沉肅下來。

女兒沒在葉曉那兒問出什麼話,不代表他們做父母能放心,問清楚葉曉消失的原因,和待在郊外沒願意回來的緣故,才是他們最要緊的事。

兩人便進了內室,屏退了太醫。

葉曉一見他們進來,便立刻想從榻上起來,想要行禮︰「陛下,娘娘。」

祁墨蕭扶住他︰「行了,用不著多禮了。」

葉曉被扶著坐躺回榻上,面色有些蒼白︰「多謝陛下。」

祁墨蕭道︰「朕問你,這一天一宿,你到哪兒去了?怎麼大婚的日子,人會突然不見了?你可知樂平她等了你多久。」

千挑萬選的完婚吉日就這麼錯過,女兒的期望成了空,祁墨蕭心里自然不那麼舒服。

葉曉听罷有些慚愧地低了下頭,想要解釋,卻又咳嗽了好幾下,差點嗆到。

雲逐月安慰他︰「別急,有話慢慢說就是。陛下也只是擔心你,沒有惡意的。」說著朝祁墨蕭望了眼,「陛下也別那麼心急,人好不容易平安歸來,旁的事哪怕先放放也無妨。」

妻子的話,祁墨蕭自然不會反駁。

不過此時的葉曉內心卻很不安,娶樂平是他期盼已久的事,眼下在他身上出了變故,害得婚期推延,大家都這麼擔心他,委實不該。

葉曉解釋道︰「昨兒夜里我睡不著,便起身試了試喜服,可誰知剛穿戴好,還沒等照鏡子細看,靠北的窗戶就被人撬開了。」

他陷入了回憶。

當時一見有人闖進來,他立刻警惕了起來,怒呵了句︰「你們是什麼人?!」隨後就準備推門喊人。

可那幾個滿臉橫肉的家伙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很快制住他,隨便扯了塊碎布,團起來把他的嘴巴塞住,不懷好意道︰「葉大人,听說你就要做駙馬了,真是風光無限吶。」

說著嘖嘖道,「葉大人今後榮華富貴不愁,也要給咱們哥兒幾個一個發財的機會,放心,咱們只要錢,手上不沾人命。等拿到了該拿的銀子,自然會讓葉大人您離開。」

葉曉遂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被一伙亡命之徒盯上了,

當是時,他被綁得嚴嚴實實,在夜色中被塞進麻袋抗走,一路在破舊的泔水車里顛簸,等馬車停下來,都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那伙人帶著他藏進了一處破廟,在誰去遞消息要綁金和綁金具體金額的事上起了爭執,最後竟互相大大出手,甚至準備對他也動手。

葉曉心知這群人毫無信用可言,說是不沾人命,可萬一發起瘋來,恐怕就顧不了那麼多了。于是他趁亂勾住劫匪打落地上的匕首,悄悄割開繩子,趁他們不備,逃了出來。

可他敢沒逃出多遠,其中一個獨眼漢子就追了上來,冷笑著說︰「葉大人心眼可不少吶,咱們一時沒防著,竟叫你給逃了。」

說著抽出腰間的彎刀,威脅道︰「葉大人,我勸你還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害咱們一個銅板也賺不到,那我們可就不會對你客氣了。」

說話間那彎刀反射著月光,一片森冷。

葉曉手無縛雞之力之力,自然不好與他硬踫硬,便使了全力狂奔著逃跑。

眼瞧著要被追上,也幸虧他運氣好,那獨眼漢子被只毒蛇給咬到了,剛要追上他,就倒地不知是昏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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