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尚在人世

對他而言,自己最為滿意的便是這位女婿。

一直以來默默奉獻,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身上,無怨無悔。

泣不成聲的雲逐月緩緩平靜下來,目光從老谷主的身上移動到了門上。

日光明媚,照射在紙糊的門窗上映射出祁墨蕭挺拔修長的身姿,沉著冷靜、溫潤如玉。

老谷主緊握著雲逐月的縴縴細手,不由得嘆氣。

「這些日子,女婿背負了很沉重的壓力,不僅讓我們能自保,在這里衣食無憂,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狗皇帝對他下手,你要學會體恤女婿啊,莫要和他爭吵鬧脾氣。」

老谷主可謂是操碎了一顆心,瞧著眼前沉默不語的雲逐月,知女莫如父,自然知曉她心里也是亂成一團。

思索片刻的雲逐月轉過頭看向老谷主,年邁的老父親臉上布滿皺紋,飽經風霜。

「放心吧,爹,我不會不懂事的,你在這里好好地,照顧好自己,我只要有時間就會來看望你的。」

她緊握著老谷主的手,心中綿綿的思念訴說不盡。

聞言,老谷主欣慰的點點頭,隨即叮囑了幾句。

父女二人在房間里小敘一會兒,站在院落里的祁墨蕭目光深沉。

他仔細的思考過後,斷定告知此事之人並非壞人,而是不忍看到雲逐月備受煎熬,才會如此。

沒過多久,只見緊閉的大門緩緩被推開。

伴隨著吱呀吱呀的門響聲,雲逐月在老谷主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回去吧,我在這里很好,不需要過多地擔心,這些日子有女婿百般照顧,不會有事的,你莫要擔憂了。」

老谷主叮囑著,雲逐月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簡單的答了一句。

「放心吧,爹,你也照顧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雲逐月便走出了房間,向前緩緩走去。

隨即,老谷主跟著上前,送著二人到了院門口,才依依不舍的關上了大門。

良久,院子里傳來了門被關上的聲音,雲逐月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站在院門前的雲逐月微微側身,便看到身旁站著的祁墨蕭。

二人四目相接,卻相望無言,氣氛十分尷尬,一度有些冷清。

就在雲逐月要轉過身的功夫,微微啟唇的祁墨蕭緩緩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一方面,這路本就偏僻,而且王府這麼大,若是沒個人帶路,怕是很容易在這偌大的王府後院迷了路。

另一方面,祁墨蕭知道此事對雲逐月的沖擊力度不小,一度以殺父滅族之仇作為支撐的雲逐月,在這一刻瞬間信念全盤崩塌,事情並非如她所想。

雲逐月目光冷漠,隨後眉頭緊蹙,微微昂起頭顱。

「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她質問著祁墨蕭。

可站在原地的男人一言不發。

她冷笑了一聲,眼底盡是憤怒與疏離。

「若是我沒發現,你還要瞞著我多久?」

她步步緊逼,就想知道祁墨蕭為什麼要隱瞞著自己,若是告訴了自己,也不必讓自己備受煎熬,活在仇恨中。

甚至,一度以仇恨作為支撐自己的動力,猶如一個沒有了主心骨的傀儡,被心中的仇恨牽制著,沒有任何的自由。

祁墨蕭沒有半句辯解,眼底透著歉意。

「對不起,我……抱歉……」

他不知能說些什麼改變目前的局面,就只能不斷地說著抱歉的話。

多年前,仇恨的種子在雲逐月的心里生根發芽,漸漸地籠罩著她的心,無法驅散這層陰霾。

可現在撥開雲霧見青天,月明時分,卻又難以接受。

她怎能說服自己就這麼釋懷呢?

這麼多年積壓在心里的仇恨,不過是誤會一場。

就在祁墨蕭準備開口說話的功夫,雲逐月憤懣的轉頭,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邁步匆匆離開,甩袖而走的那一刻,是真的滿懷怨氣。

身後的祁墨蕭一時間陷入沉思,但又覺得此事還是有回旋的余地,若是真的就這麼置之不理,怕是就真的把二人的關系親手葬送。

「月兒,你等等我!」

他反應過來,立刻追了過去。

不過,縱使他拼了命的在雲逐月的面前刷存在感,也沒能讓雲逐月對他的態度有半分的冰釋前嫌。

雖然籠罩在自己心里仇恨的陰霾徹底散去,但雲逐月並沒有在王府逗留多日。

畢竟有著自己的事業要操勞,所以此刻的雲逐月收拾一番,便回到了書齋。

剛將書案上的這些卷宗處理好,便有下人匆匆而來。

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封書信,匆匆的來到了她的面前。

「主子,慕容公子送來一封書信。」

這些個下人自然認識慕容清,得知此書信是慕容清送來的,雲逐月匆匆拿過。

但雲逐月並沒有著急將這封信拆開,而是看了一眼下人,隨後揮了揮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領了命令的下人離開,等到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雲逐月一人的時候,這才將手里的這封信仔細的打量。

片刻的功夫就拆開了這封書信仔細地閱讀起來。

這信上的內容極其簡約,只是讓雲逐月明日午時在茶樓等他。

交代了地點是茶樓的一個包間,也是二人密會的地方。

畢竟現在的慕容清已經和三皇子扯上了關系,若是被三皇子發現,二人的關系怕是斷然不會輕易饒恕,二人也會從中作梗,或者有些什麼餿主意滋生。

閱讀過後,雲逐月將自己桌案上的一盞燭台點燃。

等到火焰不斷升高的時候,就將手里的書信燒干淨。

這些個來往的書信也是一種證據,自然留不得。

當雲逐月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開始盤算著不知道慕容清究竟要告訴自己些什麼事情,但更多的也是對于自己父親沒有死,整個沉月谷雖然被一把火燒了個干淨,但好在沒傷及其他人的性命,也算是一件好事兒。

但這背後之人肯定操盤許久,狗皇帝定是其中一人,但它的爪牙那麼多,究竟有誰願意心甘情願的將此事辦得如此不留余地呢?

這讓雲逐月陷入了困難的處境,一時間也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整日若有所思的雲逐月,也沒做些什麼事兒,靜靜的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翌日午時,雲逐月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看起來十分低調樸素,完全不會惹人注目。

穿梭在行人之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此的不起眼。

當雲逐月來到茶樓附近時,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什麼尾巴跟著,這才謹慎小心的來到了茶樓。

不過雲逐月很快就來到了二人約定好的那間包廂。

等了片刻的功夫,小二就上來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客觀,您的碧螺春,請慢用。」

這小二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不該多打听,也不該過多的了解這里的情況。

雲逐月微微點頭,隨後拿出一定銀子打賞給小二。

「多謝小二哥,若是再有事兒,我招呼你前來就是。」

言外之意,沒有自己的招呼,就不要來打攪自己,店小二也識相的拿著銀子點點頭,樂哉樂哉的離開。

出手如此闊綽,這店小二自然滿意,斷然不會七嘴八舌。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雲逐月听到了動靜。

剛轉過頭,就發現慕容清從暗門進來。

這家茶樓本就是個很機密的地方,一些人想要在這里商談要事,都會選擇這里,避人耳目。

尤其是一些老主顧或者身份不同的人才,能夠有機會從暗門進來。

「還以為你不來了,沒想到你居然來的這麼晚。」

平日里慕容清可是非常守時的,今日居然晚來了兩刻鐘,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發生。

慕容清氣定神閑的坐在位置上,隨後將這壺上好的碧螺春倒在了茶盞之中。

「你知道的,我現在在三皇子的府中,想要出來一趟,屬實不易,而且他生性多疑,身邊有那麼多尾巴,自然不能輕而易舉的讓我出來。」

雲逐月自然了解慕容清的處境,也知道他能出來見自己一面,絕非易事,竟然能夠約定在這里見面,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談。

剛剛品了一口清茶的慕容清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後將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好在我將他們給甩掉了,不過這一次,我倒是有一件重大的發現,此事斷然不可打草驚蛇,你先知道就好。」

雲逐月這些日子也已經受到了很多的沖擊。

昨日剛剛知曉老閣主尚在人世的消息,不知道今日又會有什麼爆炸性的消息傳出來。

「這些日子我跟在三皇子的身邊,我懷疑當年沉月谷的大火,很可能和他有關,若是我能在他身邊繼續逗留一段時日,怕是就能調查清楚此事,但他絕對月兌不了干系。」

縱使不是三皇子放的火,他也絕對是知情的幕後之人。

雲逐月緊握著手里的杯子,渾身顫抖,能感受到杯中的茶水都泛起了波瀾。

「不過,此事不宜打草驚蛇,接下來你一定要繼續保持和三皇子的表面關系,等我過些日子再給你帶來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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