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接風宴

雲逐月想的遠遠不止這些,早些時候听著祁墨蕭講長公主的生平的時候,雖是寥寥幾句話,但藏在其中的確是實打實的刀光劍影和步步為營。

這樣一個女人,如今突然回到京城,若是說她沒有什麼目的,那便真的是過于天真了。

長公主這次回大梁,說是離家多年有些想家了,只是這個理由放在雲逐月這兒是萬萬做不得數的。

大梁皇室如此對待長公主,將長公主作為政治的武器,完全沒有絲毫親情可言。

即便是在羌族已經被羽族吞並的時候,大梁皇室也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去將長公主接回家,這般冷血,誰又願意回來呢。

後來子嗣被殺,被迫改嫁,不管是哪個時候,大梁都不聞不問,試問這樣的娘家誰能不怨誰能不恨呢。

雲逐月畢竟沒有見過長公主,兩個人也從無交集,實在推算不出長公主此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事萬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如此風平浪靜。

雲逐月回到王府的時候,雲樂平剛剛才醒。

小樂平原以為一睜眼就能看到娘親和祁墨蕭叔叔坐在自己的眼前,沒想到自己找了一大圈一個人都沒有。

雲樂平癟起嘴,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轉,她也不想哭,可是就是覺得委屈。

這金豆子還沒掉下來呢,雲樂平遠遠地就看到雲逐月在向自己走過來。

雲樂平鼻子猛地一吸,把眼淚鼻涕都送了回去,邁著小腿就往雲逐月身前跑,邊跑邊喊道︰「娘,娘!」

雲逐月腦子里想著事,听著聲抬起頭來,雲樂平已經來到自己的面前,一個紅呼呼的小肉.團一下撲進了她的懷里。

雲逐月彎把雲樂平抱在懷里,這才發現雲樂平只穿著紅色的內衣,連上還滿是汗珠子。

雲逐月連忙抱著雲樂平回到房里,邊給她穿衣服邊數落到︰「外頭有風,下回若是要出來,把你的襖子都穿上。」

雲樂平癟了癟嘴,眼眶里的淚珠子再也忍不住了,嘩嘩的流了下來。

雲逐月看著小淚人有些無奈,這才說了一句怎麼哭了起來,以前的雲樂平可不是這樣的。

雲逐月給雲樂平已經穿好了衣裳,再次抱起雲樂平問道︰「小樂平為什麼哭呀?娘不是怪你,娘是擔心你受了風寒,到時候不是好些日子都得在房中養病,那我們小樂平豈不是沒有法子去後花園喂金魚了。」

一听到不能喂金魚,雲樂平楞了一下,將頭埋在雲逐月懷里把那眼淚鼻涕都擦在了雲逐月的衣裳上。

雲逐月無奈失笑,雲樂平畢竟才四歲的孩子,調皮才是天性。

「娘親,我醒來見不到你和祁墨蕭叔叔,有些害怕。」

雲逐月听著雲樂平的話有些怔怔的,這些日子祁墨蕭每日陪著雲樂平,不知不覺,樂平對祁墨蕭也產生了依賴,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雲逐月將雲樂平抱在懷里安慰,許是哭了一次,雲樂平沒一會兒又在雲逐月懷里睡著了。

傍晚的時候祁墨蕭才行色匆匆的回到王府,祁墨蕭一回來就直奔翠竹苑。

雲逐月正在院子里給草藥澆水,雲樂平自小便喜歡草藥,慕容清便讓雲樂平自己去種上一些,觀察這些藥草不同時期的一些變化。

祁墨蕭等到雲逐月澆完水才將手中的請帖遞到了雲逐月手里。

雲逐月打開請帖看了一眼,是祁墨赫給長公主接風洗塵的晚宴請帖。

「我幫你也弄了一份請帖,只是如今情況不明,你自己小心。」

雲逐月點了點頭,兩人便各自回去梳洗換裝,準備赴宴。

祁墨蕭換好衣服便先進宮了,雲逐月打扮好了以後依舊在臉上蒙上了黑紗,如今她的身份還是流月閣的老板,一切如常。

只是這次雲逐月入宮的時候喊上了綠星,她與綠星雖然多年不見,但是默契依舊還在,綠星二話不說便換上了衣裳作為婢子跟著雲逐月進宮了。

雲逐月踏進大殿沒多久就尋到了自己的位置,今日的主角是長公主,自己又沒有一官半職,位置在最末。

雲逐月坐下來發現雖然這位置在角落,但是視野極好,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大殿。

雲逐月躲在暗處掃視了一圈意外發現了一個自己意料之外的人,慕容清!

大殿前方,慕容清和祁子羽坐在了相鄰兩個位置,不時的還互相低語說上幾句,看上去關系很是緊密。

雲逐月仔細回想確認慕容清之前肯定從未見過祁子羽,那是這次入京認識的麼?

慕容清又為何要接近祁子羽呢?

雲逐月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慕容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頭轉了過來目光看向了自己。

慕容清使了個眼色,兩人朝夕相處這麼些年,雲逐月一下就看懂了,慕容清的意思是容後再說。

她定然是相信慕容清的,雲逐月壓下心中的疑問,等慕容清後面再給自己解惑吧。

大殿之上很快就坐滿了人,幾乎是座無虛席,饒是平日里不喜歡參與這些宴會的官員以及皇親國戚,現在也都安安分分的坐在了這里。

祁墨赫帶著皇後沒一會兒也到了,整個大殿只能听到一些低聲細語,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壓低聲音,埋著頭,等著今晚的主角。

長公主是踩著宴會開始的最後一刻進來的。

「宜陽長公主到!」

一位身材勻稱,穿著明紫色流裙的女人緩緩走進了大殿,雲逐月覺得眼前一亮。

眼前的宜陽長公主看上去十分的冷艷,仿佛是那懸崖上開出的花,讓人想要觸踫卻能感覺到危險。

長公主踏進宮殿以來目不斜視,眼神緊緊地盯著最高處坐在王位上的祁墨赫。

長公主的目光看似冷漠,實則更讓人不寒而栗,像是那鋒利的刀遇到光亮出的刀鋒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祁墨赫也在位置上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起身來到大殿中迎接長公主。

「宜陽!」祁墨赫飽含熱情的喊著長公主的名字,看著好像是十分期待這個好久未見的妹妹。

長公主緩緩走到祁墨赫面前,停在三尺以外,屈膝行禮說道︰「宜陽見過皇兄。」

長公主的聲音不急不慢,听不出其中蘊含的情緒,但其中的疏離便是傻子也听的出來。

祁墨赫自然不傻,但是面兒上的事兒歸面上的。

祁墨赫上前一把扶起了長公主,神色關切的說道︰「免禮!免禮!你這麼久沒有回到大梁,朕是真的很想你。」

長公主站直了身子抬頭對上面前的祁墨赫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宜陽也十分想念皇兄,年少時與皇兄一同上課一同游玩的場景時常浮現在腦海中。」

祁墨赫似乎很滿意長公主的這番回話,眼中飽含激動。

「皇上,快讓長公主先坐下,這麼久不見,你們兄妹坐下慢慢說!」

皇後先出來打了圓場,祁墨赫引著長公主來到了首座,僅僅在王位之下。

「宜陽,這些年過得可好?」

「勞煩皇兄掛心了,宜陽很好,如今番邦統一了,宜陽才有機會回來探望皇兄,大梁邊境的安穩和我大梁息息相關,如今宜陽心中的一件大事也算是了了。」

長公主的一番話情深意切,即便是祁墨赫听了都有些動容。

在場的群臣紛紛點頭贊揚長公主的風範,這麼多年始終心系大梁,真是用一己之力換來了大梁邊境的安穩。

雲逐月听到大殿中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音,都是在恭維長公主的識大體。

雲逐月卻覺得長公主這些話太滴水不漏了,不管祁墨赫說什麼,長公主始終都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回話。

落在群臣眼里,可是大大的滿意,大梁有這樣的一個長公主,可謂是大梁之福了。

其實就連祁墨赫都弄不清楚長公主究竟在想什麼了,他的幾番問話,宜陽都答得懇切,似乎對于自己當年讓她去和親的決定是沒有半分怨言的。

如今歸來大梁,也不過是思念家鄉,思念他這位兄長了,人年紀大了自然會更思念故鄉,這麼一個說法自然是說的通,但是他卻隱隱覺得不是這樣。

宜陽太平靜了,平靜到讓祁墨赫有些害怕。

只是這些話他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如今的宜陽已經不是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的丫頭了。

宜陽的兒子是番邦六族之王,她背後站著的是可以和大梁戰斗的力量。

即便不知道宜陽到底是為什麼回來的,但是若能借著這個機會和宜陽重新鞏固兄妹的關系,回到從前,那對于大梁來說自然最好不過的。

不僅可以不用擔心邊陲的安慰,沒準還可以建立和番邦的貿易。

「宜陽長途奔波,定然是沒有吃好。今日這個晚宴一定要和朕好好的盡興的喝上幾杯!」

「宜陽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長公主便舉杯將酒一口飲下!

「好!」

群臣對于長公主的颯爽十分的看好。

祁墨赫也跟著飲下了酒,大笑著說︰

「宜陽,這次來,便在宮中多住一段時日,別急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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