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平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睡在了一個沒見過的房間,而祁墨蕭則坐在房中的桌子前,似乎在看書。
雲樂平眨巴著眼楮看著眼前的祁墨蕭,這個叔叔長得真是俊俏。
忽的祁墨蕭轉過頭一臉笑意對上了雲樂平的目光,雲樂平一驚趕緊閉上了眼,裝作睡著。
雲樂平頭皮繃緊,雙眼緊緊閉住,等了好一陣,發現屋內還是沒有動靜,實在是忍不住,偷偷的張開了一只眼楮,發現祁墨蕭根本沒有收回目光,還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雲樂平連忙背過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躲著什麼呢。
她可是沉月門的小門主!怎麼能如此膽小怕事!
若是讓門中的其他人知道了,等她回去,豈不是要被他們笑死了!
雲樂平想到這里一個翻身轉了回去,腮幫子鼓鼓的盯著面前的祁墨蕭。
「你怎麼總是笑著看我?」雲樂平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人,總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就算是娘,自己做了壞事還要生氣罰她呢。
祁墨蕭看著眼前的小雲逐月女乃聲女乃氣的問起了話,也一本正經的面向雲樂平坐好了回答道︰「因為我喜歡你。」
雲樂平用小肉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臉,臉蛋感覺紅彤彤的。
她昂著頭喊道︰「不行,我娘說我還小不可以談情愛呢!」
饒是祁墨蕭也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逐月竟然這麼早就將這些教給了孩子,真是孩子也學得怪,娘也教的怪。
祁墨蕭將女乃女圭女圭的臉與雲逐月在腦海中重合上,心中莫名的舒坦。
昨天的自己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就能和自己的女兒坐在一起聊天。
祁墨蕭看著從手指縫里偷偷看自己的女圭女圭忍不住哄著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雲樂平放下了自己的小肉手,似是陷入了思考。
娘雖然不讓自己與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沒說不可以透露自己的名字呀。
這個叔叔看起來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自己還時常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上去。
說個名字應該沒事吧
打定了主意,雲平樂就把兩個小肉手板正的放在了膝蓋上,一臉正色的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雲樂平。一朵雲的雲,快樂平安的樂平。」
祁墨蕭看著面前強裝大人的女圭女圭,只覺得歡喜,他如果能看著她長大該有多好。
「雲樂平,樂平,快樂平安。」祁墨蕭反復讀著這個名字。
雲逐月的名字取得甚好,他也希望女兒這一生快樂平安就好。
「小樂平,這里是我的府邸,你願意在這里住下麼?隔壁的翠竹苑就是你的院子,府中的所有人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隨意調遣,你可以願意留下陪我一陣?」
雲樂平听著耳邊的話,對上了祁墨蕭殷切的目光。
這個叔叔身上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總是想讓自己靠近。
雲樂平腦子里高速旋轉著,反正干爹會來找我的,我在這里住下了,干爹費的心反而更少了,我也可以跟這個叔叔好好玩幾天。
雲樂平當即就下了決定。
雲樂平女乃女乃的回應道︰「好!我住下了!」
與此同時,雲樂平卻不知道,慕容清在發現她失蹤以後,已經著急瘋了。
那一日慕容清從客棧出去探听消息,回到客棧就發現雲樂平已經不在客棧里了。
起初想著是雲樂平貪玩,約莫是跑出去玩了,沒想到等到晚間依舊沒有雲樂平的身影。
慕容清馬上在暗地里派出沉月門的人出去暗中搜索,然而直到第二天還是沒有雲樂平的消息。
到這時候,慕容清已經急的滿頭包了,雲樂平丟了是大事,他雖然初來京城,確也是听說京城時常有人販子拐賣兒童,若是雲樂平真被人拐走了,那他這一生怕是都要在罪惡感中度過了。
慕容清第二天一大早趕到了流月閣,將雲逐月從床上拽了起來。
把雲樂平失蹤的消息以及整件事情的所有脈絡都說了清楚。
雲逐月前一日與祁子羽本就喝了個半醉,半夢半醒中被慕容清弄醒甚至以為是在夢里。
慕容清此時不是應該在沉月門麼!
直到听完了慕容清的消息,雲逐月才意識到發了什麼事。
慕容清一臉的愧疚,說完便立在一旁,也不坐著,仿佛等著雲逐月的發落。
「真是亂來!你怎麼可以帶著樂平出谷呢?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
慕容清平日里與雲逐月都是吵嘴鬧事,從來沒有落過下風。
而這一次,雲逐月的責備之下,慕容清出奇的沒有反駁。
雲樂平確實是在他的手里丟的,若是雲樂平出了什麼好歹,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寧。
雲逐月與慕容清開始制定計劃,將整個京城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翻過來也要將雲樂平找出來。
突然掌櫃的敲響了門,說有人送來了一份書信,指名要雲逐月親啟。
雲逐月一臉疑惑的接了過來,打開信,慕容清候在一旁。
沒想雲逐月看完竟將書信團成一團扔在了地上,本來憂心忡忡的雲逐月一下子變得滿臉怒容。
「發生什麼事了?」慕容清不知道書信中寫了什麼讓雲逐月一下子變得這麼生氣,是什麼消息比雲樂平還重要,讓她慌了心神。
雲逐月手緊緊握拳,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杯盞七零八落的撞擊出聲。
慕容清彎子,將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鋪在手心張展平。
這才明白為什麼雲逐月這麼生氣。
信中寫道︰雲樂平在我這里,若想要人親自來王府一見。
「這信是祁墨蕭送來的麼?」慕容清看著雲逐月問道。
雲逐月沒好氣的回道︰「還能是誰?自然只有他。」
她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道︰「看來他已經知道樂平是他的女兒了,不然也不會寫這樣一份書信給我。」
「至少我們不用滿城的找人了,在這京城挖地三尺可真是要費上一番功夫。」慕容清的臉色從剛才的毫無血色微微的好了起來。
「如今知道樂平在王府,你打算怎麼做?」慕容清問雲逐月。
雲逐月皺起了眉頭,囁嚅道︰「我前一日曾去王府刺殺祁墨蕭,但是沒有成功,反而被他制服了,後來他將我放走了。」
雲逐月將自己前一日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自己在祁墨蕭身受重傷之時前去刺殺,沒成想還拜下了陣來。
這事兒說給慕容清听算不上丟人,但是順勢也將這兩天在京中所見所聞所做都交代了一番,既然慕容清人已經來到了京城,那自然是要讓他了解一下當下的局勢的。
慕容清沒想到雲逐月來這短短的幾個月,倒是攪動了不少的風雲。
「你覺得祁墨蕭會拿雲樂平怎麼樣?」慕容清對祁墨蕭沒什麼了解,所有的了解都來自于傳聞,自然做不出揣測。
雲逐月埋著頭,有些喪氣的說道︰「不知道,我刺殺他他將我放了,轉過頭將我的女兒擄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弄什麼名堂。但是他不是什麼善人,否則也不會殺了我全族。」
雲逐月說到最後聲音漸漸都小了下去,這事兒每提起一次,在她這里都是一個坎。
慕容清看著失魂落魄的雲逐月,警醒到︰「你必須打起精神來,小樂平還在等你。要知道他若是想要對小樂平下手,那定然不會送信給你,但是他既然送了書信過來,就代表他有所圖,而他圖的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與人交手,最怕的就是對方無所圖,他就無所謂,若是對方有所圖,那就是可以談,任何只要可以談就有回旋的余地,不會有最壞的結果。你放寬心。」
慕容清的一番話著實點醒了雲逐月,即便她知道虎毒不食子這種話在祁墨蕭身上或許都不生效,但是如果祁墨蕭真的是有所圖,那絕對是比雲樂平是他的女兒這件事對他更有吸引力。
雲逐月感覺自己的頭漲的都要裂開了,這兩日,族人被燒死的畫面一直在她腦中出現,仿佛在質問她,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給他們報仇。
可是如今,她不僅刺殺失敗了,甚至現在要應祁墨蕭的約去王府。
等到了王府說不定後面還有什麼齷齪的交易或者要求,但是為了雲樂平,她除了答應怕是再也沒有別的選擇,她不甘心,滅族之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不想被祁墨蕭予取予求,成為他手下的木偶。
慕容清看著眼前分外掙扎的雲逐月,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放松一些,事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差,沒準只是一個簡單的約而已。你的身後還有我,還有沉月門,我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慕容清將手掌放在雲逐月的肩傷,似乎真的給了雲逐月力量。
雲逐月站起身來看著慕容清說道︰「我去,即便那王府里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去,你在這里等著我,我會完完整整的將樂平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