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暴動

祁墨蕭送來的藥果然不錯,再加上雲逐月細心的照顧,過了三天,綠星就可以下地了,又過了兩天,綠星就覺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鬧著要練武了。

雲逐月看著綠星生龍活虎的,才漸漸展開眉頭。

這一日,雲逐月在房中煉藥,就看到綠星沖進了房門。

「你重傷初愈,能不能穩重一些,說讓你不要動作太大,免得傷口再裂開。」雲逐月看著眼前的綠星忍不住嗦了起來。

「娘娘,娘娘出事了。」綠星來不及回答雲逐月的問題,她腦子里只有自己剛才從下人嘴中听到的事兒。

「怎麼了?」雲逐月不解,一臉困惑的看著綠星,這幾日在府中日子倒是安逸的很,這能有什麼大事。

綠星順了自己的呼吸,馬上開口解釋︰「娘娘,我听府上的下人說,沉月谷谷中發生了暴動,不知道是什麼引起的,還有不少人傷亡。」

「什麼!」雲逐月听聞後不敢置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瓷瓶沒抓穩,摔在了地上,丹藥跟瓷片碎了一地。

「你可知道是哪些人受傷了?是誰死了?」雲逐月管不得丹藥這勞什子了,快步來到綠星面前,抓著綠星的袖子焦急問道。

綠星被打了板子以後也是沒出過府了,就連這個消息都是從下人嘴里听來的,怕是已經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至于傷者是誰,根本無從得知。

綠星搖了搖頭。

雲逐月放開了綠星的袖子,雙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她許久沒回谷里了,也不知道是誰受了傷,又是誰斃了命。

不知道爹爹有沒有受傷。

若是朝中也得到了了消息,那?

雲逐月被心中的念頭一驚,她實在是沒法子坐在這江州王府繼續過安逸日子了,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逐月提起裙子就往祁墨蕭的院子跑去,眼下只有祁墨蕭可以告訴她。

雲逐月來的時候,祁墨蕭正在跟府中新的幕僚議事,見雲逐月闖了進來,祁墨蕭就讓其他人先退了出去。

「祁墨蕭,你可有我父親的消息?」

祁墨蕭搖了搖頭,耐著性子說道︰「本王今日未曾收到你父親的來信。不過確實有听到一些消息,谷中好像發生了一些事,谷外有很多的傳聞。」

雲逐月感覺自己的心被抓了起來。

「外頭都說沉月谷發生了暴動,還死了不少人,我擔心我爹爹出事!」

祁墨蕭看著雲逐月滿臉的憔悴,心下不忍安慰道︰「你爹爹並不是無能之輩,沉月谷多年來都治理的很好,你不用過多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都死了人了,那就不是小事了,爹爹又一直沒有消息,我怕他已經」雲逐月說著,自己按住了嘴。

「不會的,不會的,呸呸呸。」

祁墨蕭將雲逐月摟在懷里,安撫的拍打著雲逐月的背,這是他下令打綠星以後他倆第一次說話,祁墨蕭抱著雲逐月有些想念她的味道。

「別胡思亂想,若是你實在擔心,我帶你去一趟可好?」祁墨蕭低頭看著懷里的雲逐月。

雲逐月听到可以回谷,眸子一下就亮了起來,抬頭回望祁墨蕭,喜出望外道︰「好,我們這就去,快走。」

雲逐月拉著祁墨蕭的手,就往外走,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祁墨蕭帶著雲逐月走的小道,又有暗衛的掩護,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他倆成功進了谷。

雲逐月一進谷,就跟月兌了韁的野馬一樣,完全忘了身後的祁墨蕭,一頭猛地往谷里跑,祁墨蕭只能使了輕功追在後頭。

雲逐月飛奔到谷中父親的書房,一眼就看到了父親坐在椅中正在休息。

雲逐月覺得提著一天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還好,父親沒有受傷。

「爹爹!」

老谷主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朝自己飛奔過來的雲逐月,一把接住了。

雲逐月躲在爹爹的懷里,心有余悸的淚水一下就沾濕了爹的衣衫。

祁墨蕭跟上來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

他好像確實忘了,雲逐月嫁進王府之前也只是一個在家撒嬌的女孩子,因著嫁給他,才失去了父親的關愛,而這份親情,今天他終于給他補上了一點。

「月兒你怎麼回來了。」老谷主看到門口站著的祁墨蕭,將懷中的雲逐月拉了出來,女婿看著始終不太好,畢竟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

「谷主好久不見。」祁墨蕭也向前行了個禮,谷主點頭示意。

雲逐月拉著自己爹爹的袖子不肯放,呢喃道︰「爹爹,我們收到消息說沉月谷發生了暴動,還有不少死傷,我擔心你出事,這才讓祁墨蕭帶我來谷里看看,現在看著你沒事,我的心才算踏實了下來。」

老谷主听完雲逐月的話,心下了然,手掌在雲逐月頭頂摩挲著安撫,話確是朝著祁墨蕭說的。

「勞煩江州王帶她來一趟了,月兒驕縱慣了,她只是太擔心沉月谷了。」

祁墨蕭搖了搖頭。

「谷主客氣了,本王也很擔心,這才一同前來的。敢問谷主,谷中發生了何時?」

老谷主開懷笑著,指著谷中對兩人說道︰「你們看,谷中這般祥和,哪兒是出了事兒的樣子。」

又看向雲逐月,解釋道︰「那不過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使了個障眼法而已,讓朝廷知道我們沉月谷如今內亂,也好放松對我們的警惕。」

「倒是讓你們擔心了,真是沒想到。」

雲逐月听到是假消息,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爹爹,嚇死我了,下回你要寫信告訴我們,我在府中听到消息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是爹爹的不是,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

雲逐月跟祁墨蕭得到了谷主的答復,安了心留下吃了飯,谷主才催促著兩人早點回去,別被人發現了。

雲逐月依依不舍的往谷外走,走幾步路就回頭看一眼。

祁墨蕭看著她舍不得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若是舍不得,以後想回家的時候與我說,我有空了偷偷帶你來。」

「可是真的?」雲逐月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

「自然是真的。」祁墨蕭一本正經。

谷中的路其實很長,只是兩人進谷的時候用了輕功,這會兒出谷慢悠悠的走,走了半個時辰才走了一半。

祁墨蕭也不急,邊與雲逐月聊天邊走,他覺得走路也挺好的。

忽然雲逐月听到了哭聲,停下了腳步,祁墨蕭也跟著停了下來。

兩個人循著聲音走過去,發現是在山谷的拗口,原本的一片平地如今豎起了十幾個墓碑,好些家人穿著喪服,在墳前燒紙。

「這?」雲逐月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又疑惑的看向祁墨蕭。

祁墨蕭看到就明白了,想來谷中真的發生了暴動,而老谷主為了讓雲逐月安心,才向了另一番說辭,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月兒,你爹爹不想你知道,你就裝作不知道吧。」祁墨蕭對上雲逐月的目光,緩緩開口。

「老谷主在谷中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你要相信他,他也希望你可以遠離這些,過的順遂。」

雲逐月覺得鼻頭酸酸的,剛才與爹爹吃飯,爹爹全然沒有流露出一絲真相。

「我們走吧。」雲逐月紅著眼眶轉身出谷。

自從出了谷,雲逐月就再沒說過一句話,祁墨蕭看著身邊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雲逐月,一把拽停了她的腳步。

「月兒,我帶你去個地方。」祁墨蕭盛情邀請。

雲逐月失魂落魄的答應了下來,只是跟著祁墨蕭的腳步一步一步走,腦子里滿是谷內的事。

直到祁墨蕭停下了腳步,雲逐月一頭撞上了他的背,她才發現他們到滴地方了。

雲逐月抬頭看著面前的建築,上方掛著的牌匾寫著「摘星樓」。

祁墨蕭牽著雲逐月的手從樓梯一層層往上,連著爬了9層來到了最高處。

「月兒,你看眼前你看到了什麼?」祁墨蕭負手站在欄桿前,目光看向前方。

「街,樓,人。」雲逐月一板一眼的回道。

「月兒,我們現在站在高處,看到的就是這人世間的芸芸眾生,因為站在高處,你甚至連每個人的樣子你都看不出,但是這並不能否定他們的存在,正是我們看不到的這一個一個微小的人,構建了這些樓,這一座城。」

祁墨蕭轉過身,看向雲逐月。

「老谷主定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他站在高處,谷中的每個人于他而言都是獨一無二的,構築沉月谷的每一個部分,這是互相相信的一個關系,不僅僅是高處的人相信著下面的眾生,眾生同樣相信著高處的領導者。」

「所以,這谷中的人是自願為了這谷背負上使命的,他們只是在履行自己這個人生的職責,你不必難過,你應該為他們高興。」

「就如同本王,如果有一日本王發生了不測,本王的這些士兵定然會成為新的光,照亮這個國家。」

「月兒,把握住當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每一處的風景你都用心看了,生命的長短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比如說現在,雲逐月,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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