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嫌棄

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

雲逐月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余溫,祁墨蕭已經去上朝了,而且看樣子,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只不過,在今天的早朝上,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丞相府走水的事情,而且左丞相還被人搶劫了,所以心情非常不妙。

眾人都以為他今天不回來上朝的時候,沒想到左丞相還是出現了。

而且他一出現,就用一種幽怨仇恨的目光盯著祁墨蕭,好像昨天晚上燒毀了他屋子的人就是祁墨蕭似的。

實際上,這些人的直覺是對的,因為昨天晚上燒毀了丞相府的人真的是祁墨蕭,而且搶劫了丞相府的人也是祁墨蕭。

皇帝一過來,臉色也有些發黑。

因為昨天晚上,那場火雖然沒有真正燒到皇宮來,可是趕在皇宮附近放火的人,最近百年以來都沒有出現過,如今卻在他繼任的時候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看不慣他,要跟他對著干呢!

皇帝心情能好的起來,那才見了鬼!

幾乎是皇帝剛剛在龍椅上坐下,左丞相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對他跪下,並且舉著手高聲跪拜︰「皇上!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

因為左丞相在朝中已經做了有一段時間的大臣了,而且平時在皇上面前也是屬于得寵的那一個,所以,這個時候自稱一聲老臣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皇上听了他的話之後,目光卻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而且連聲音都比以前高了幾個調︰「講!」

有什麼委屈,他給左丞相做主!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心里有一種直覺,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跟祁墨蕭月兌不開關系!

只可惜,昨天晚上那些盜賊全都蒙著面,穿著夜行衣,讓人認不出來。

即便是皇帝,這會兒也不能主動那祁墨蕭開刀。

況且,祁墨蕭最近這段時間在朝廷之中還挺活躍的,似乎多的是人想要巴結他。

這一點就是皇帝所不爽的。

還沒等到他問下去,左丞相就已經自顧自的開始講述起自己的委屈來。

說來說去,也就是說懷疑昨天晚上那些人就是祁墨蕭王府中的人,而且還說昨天那些人逃跑的方向就是祁墨蕭的江川王府。

只怕,左丞相就怕直接挑明那些跟祁墨蕭有勾結,祁墨蕭聯合山匪準備造反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傳到皇帝耳朵里的時候,他心里幾乎是立馬欣喜了一下!

沒想到啊,他昨天就想對付祁墨蕭,今天卻這麼快就讓他遇到了,這不是瞌睡來了就低枕頭麼?

一想到這里,皇帝便沒有再繼續耽誤下去,而是冷冷的質問祁墨蕭︰「江川王,你對這件事情怎麼解釋?」

雖然現在只有左丞相的口供,不過這只是他單方面的口供而已,真正拿到公堂上的話,其實是不作數的,因為他沒有證據。

可這里,皇帝的話就是證據,誰敢說他不對,那就是要造反。

祁墨蕭雙眸微眯,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左丞相,隨機才不疾不徐的從他身上收回目光,轉而看向皇帝,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皇兄,都說了,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做的,況且,本王素來行的正坐得直,從小也跟皇兄受著一樣的教育,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苟且之事來污蔑了皇兄的名聲呢?」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皇帝了,如今這樣說出這幾個字,卻帶著一股濃濃的諷刺感。

皇帝臉色一黑,這祁墨蕭分明是在把他綁在一條繩子上,想讓雙方都動不了他!

既然這些人動不了他的話,那麼,這些人也照樣動不了身為江川王的自己。

祁墨蕭好像沒有察覺到空氣里越來越凝重的氣氛似的,仍舊無辜的笑著看向皇帝,好像是一個孩童。

不過,真正見識過祁墨蕭這副面子的認可不會覺得,他是什麼孩童。

如今能活著站在這個朝堂之中的,哪一個不是手上有些手段的?

那些身居高位卻沒有手段的大臣,早就被這些底層的人給吃得渣都不剩了!

「你撒謊!」左丞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幾乎是剛剛听了祁墨蕭說的話,一下就急眼了。

可是,他急眼也沒有用,因為祁墨蕭從始至終都是這麼淡然的表情,既然他說沒有這件事情,就算她再怎麼篤定,只要皇上不敢去查祁墨蕭,那麼左丞相就不可能看著祁墨蕭倒霉,而且他被祁墨蕭搶走的那些東西也不可能歸還到他手上。

下一秒,左丞相明白這一點後,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黑的好像鍋底一樣。

祁墨蕭火上澆油,不解的看著他︰「怪了,左丞相莫不是已經上了年齡,連本王和劫匪都能認錯?」說著,他有些遺憾的對皇上行禮道︰「唉,皇上,看來如今到了不得不將左丞相辭退的時候了。」

這句話落入左丞相耳朵里,差點沒把他給氣吐血。

他該不該告老還鄉可用不著祁墨蕭在這里說!

頓時,他也不敢繼續糾結下去,皇上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對祁墨蕭動手,便說明祁墨蕭現在暫時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什麼時候皇上想對他動手了,恐怕到時候自然會動手的。

于是,他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什麼,只在這時候付了個軟︰「皇上,可能也是老臣看錯了吧,這件事情跟王野沒什麼關系。」

這件事情就算跟祁墨蕭有什麼關系,他也不能追究下去了。

光是看祁墨蕭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就知道他接下來打的什麼主意。

皇上眼楮微眯,深深地看著祁墨蕭,那只手握在龍椅上,用力的手指骨都有些泛白了。

可是下一秒,他卻冷哼一聲,像是發怒一般,又像是隱忍著對左丞相說道︰「沒用的東西,連劫匪是誰都分不清楚!」

說罷,皇上沒有繼續在早朝上議論這件事情。

畢竟孰是孰非,已經有了斷論。

而且,剛才祁墨蕭出演反駁的時候,皇上也在觀察他這些大臣們的反應,果不其然,還真的被他發現了幾個有心向著祁墨蕭的人。

這幾個人里面,就有一個端親王。

眼楮里閃爍的冷光更加鋒利,皇上強忍著才沒有向端親王投去警告的目光。

可是端親王這番模樣也無非表明了他的態度,此人已經向祁墨蕭投誠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又是在什麼地點互相遇到的。

怎麼看,都有些讓人頭大。

這樣的兩個親王遇到一塊兒,到時候若真的造反,他該怎麼辦

皇帝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受別人威脅。

這段時間,他的世界越來越混亂,對于祁墨蕭的警惕心也越來越強,甚至,好幾個夜晚他都夢到自己被祁墨蕭砍了腦袋的場景!

這樣的噩夢,怎麼能不讓黃迪對祁墨蕭心生忌憚?

怎麼能不讓他懼怕祁墨蕭?

最終,這件事情以左相糊涂了為由,結束了。

皇帝沒有繼續追究究竟是誰放的火,也沒有繼續追究竟是誰搶了丞相府的財寶。

不過,雖然沒有說,可是從今天早朝的情況來看,眾人心里都心知肚明。

畢竟祁墨蕭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溫和好相處,而且他表面無辜,誰知道他背地里又會做什麼事情呢?

皇帝卻管不著這些,因為他回到皇宮之後,就迅速進入御書房發了好一通脾氣,太監總管就在外面守著,都不敢讓人進去,只能在這里默默等著皇帝傳喚,並在心里祈禱,皇帝千萬不要交到他們才好啊!

卻在這時,皇帝發完怒火之後,看了一眼滿地狼藉的地板,整個人臉色更加難看,手指緊握的坐在椅子上,卻覺得椅子冰涼,無論他做多久都捂不熱這張椅子!

難不成,上天注定了它的皇位要被祁墨蕭搶走嗎?

這一刻,皇帝有些迷茫起來,忍不住來到窗前看向窗外,細細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

之前他為了監視祁墨蕭,將羅巧燕放進王府之內,結果,羅巧燕就這麼死了。

而且,她死的太突然了,還有好多信息都沒有告訴他。

這時候,皇帝心里冒出另外一個想法︰他要不要,再安插一個眼線進入王府?

不過,望府里如今的守衛十分森嚴,而且,他也不一定能像上次那樣順利。

祁墨蕭如今可不是手無寸兵的人了,也不可能再繼續任由他搓圓捏扁。

皇帝心里清楚這一點,所以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他才好。

卻在這時,窗戶外面突然飛進來一只信鴿。

這只信鴿是他用來跟三皇子祁子羽聯絡的方式,只不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過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這里?

難不成,祁子羽要回來了?!

眼里閃過一抹驚喜之色,皇帝連忙將這只信鴿上面的信息打開來看了看。

待發現上面寫著的內容後,他的眼里瞬間浮現出一抹欣喜之色。

緩緩地,皇帝喃喃著坐回椅子上,一邊將手里已經看完的紙條扔進火爐里燒了,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這老三還真是有些本事,比起朕那個太子,的確厲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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