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祁墨蕭神仙下凡,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從他身上查出什麼破綻來。
正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才任由祁墨蕭放任在自己府外盯著。
那祁墨蕭估計到現在還以為能夠從他手中抓到什麼把柄吧?
似乎已經預料到祁墨蕭到時候會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原本只是在唇邊揚起的一抹淺淺笑意,顧客卻不知不覺的上揚了幾分。
與此同時,皇宮。
由于皇上出手,所以羅巧燕算是暫時順利的進入了王府。
只不過這件事情急不得,還得找禮部精心安置一番才是。
晚上,羅巧燕和皇後睡在一處。
兩人畢竟是姑佷,外面的人認為他們這樣做也情有可原,不會說什麼閑話。
羅巧燕輕輕地為皇後掖了掖被角,輕輕的道︰「姑母要注意身體才是,近日在宮宴上的事情實在是過于凶險。」
那時候倘若不是羅巧燕急中生智,跟皇上來了一處配合,恐怕也不能順利打入王府。
這件事情原本是皇上交代給皇後做的,但皇後卻沒做好。
幸好今天晚上皇上沒有怪罪。
否則的話,皇後只怕又要受一番責問。
此刻听到羅巧燕提起此事,她也有些心有余悸。
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女皇後深深握住他的手,微微用了用力,語氣深重的勸道︰「往後本宮這條命可就系在你身上了,到了王府,若有什麼需要幫助之事,你只需派人來跟本宮說一聲就是。」
太後放了一個叫翠玉的丫鬟跟在她身邊伺候。
有太後的眼線盯著,只怕她想告訴皇後什麼信息都得先經過太後。
這件事情羅巧燕心中雖然清楚,但面上卻並沒有明說,只是乖巧地對皇後點了點頭。
「姑母,佷女記下了。」
兩人說了一番話,皇後又囑咐了羅巧燕一番,這才沉沉睡去。
帶著重重心事,羅巧燕心中謀算的是該怎麼奪得祁墨蕭身邊的正妻之位?
既然要嫁給祁墨蕭,而且祁墨蕭的身份地位也不低,那她為什麼不弄個正妻之位來玩玩?
說不定,祁墨蕭就是她最後的歸宿!
眼神閃了閃,羅巧燕心中更加堅定,悄悄握緊了拳頭。
只是雲逐月的脾氣不像她這麼硬。
與此同時,御書房。
外面的風雪下了大了些,總管太監見皇上一個人坐在龍椅上處理公務,便悄悄將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保暖。
誰知才剛要收回手,就听見皇上發話,問︰「朕今日所做之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總管太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將羅巧燕賜婚給王爺的事情。
于是,總管太監連忙笑了笑,語氣十分溫順低和︰「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此舉也是為了王爺好。」
總算听見一個還算舒心的答案,原本有些眉頭緊皺的皇上在這一刻松開。
只見他捏緊手中的毛筆,目光沉穩地落在面前那張宣紙上後,提筆便開始寫字。
可寫出來的卻是修身養性4個大字。
誰也看不清皇上此刻眼里閃爍著什麼樣的光芒和思緒。
總管太監在一旁看著,心中其實知道。
對于今日之事,皇上心中是滿意的。
他也有些慶幸自己剛才說了對的答案,幸好沒有跟皇上反著來。
略微低下頭去,書房里更加沉靜,一時間只剩下皇上提筆寫字的聲音。
終于在深夜,風雪吹得更大的時候,祁墨蕭回到了王府。
縱然有一身的武功護體,但是程寧坐在外面駕車,還是忍不住凍紅了手。
程寧不敢讓祁墨蕭去模這只手,便只能掀開簾子,恭敬地對祁墨蕭道︰「王爺,咱們到了。」
祁墨蕭從容下車,並沒有過多停留,徑直就朝著雲逐月所在的院子趕了過去。
他知道雲逐月今日不痛快。
但雲逐月那時喝了那麼多酒,祁墨蕭心中也有些擔憂。
「王爺,王妃已經歇下了。」
好不容易到了後院,連門都沒進,就被綠星攔了下來。
興許是今日看祁墨蕭沒有在宴會上幫助雲逐月,所以綠星對待祁墨蕭的時候,神色也淡淡的。
祁墨蕭無奈,卻也沒說什麼,只是余光止不住朝房間里瞟︰「我就看看月兒,看到她平安無事,我便回去休息。」
兩人原本是歇在一處的。
可王妃心情不好的時候,王爺就只能去書房睡著。
想起今日在宮里听到的那些謠言,綠星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不行,王妃說過了,誰都不見。」
剛剛回來的時候雲逐月就吩咐過了,她要一個人靜一靜,所以不能讓人進去打擾。
綠星的神色被祁墨蕭看在眼里,眼神閃了閃,祁墨蕭便轉身嘆了口氣︰「唉,本來皇上今日以本王無嗣為由,將羅巧燕那姑娘強行塞的本王,本王還有些不願,所以特意來找王妃,想要與王妃親熱親熱,子嗣興許也就來了呢?」
「誒……」
綠星指尖動了動,果然有些心動的抬頭看他。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祁墨蕭已經悵然搖頭,竟然抬手要走︰「也罷,既然愛妃不肯見本王,那本王也就不留在這里礙她的眼了。」
王爺總是這樣,時常會弄些小動靜讓王妃消氣。
大抵是在意他口中說的話,綠星這會兒都有些後悔剛才要趕他走了。
萬一剛好這一夜過後,王妃就懷上王爺的子嗣了呢?!
生怕自己干錯什麼事情,綠星連忙追上去,攔道︰「王爺,奴婢想起來了,娘娘在里面等您呢!」
「真想起來了?」祁墨蕭挑了挑眉。
他的眼神看著綠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剛才他來的時候,是綠星攔著他不讓他進的。
這會兒她去主動邀請祁墨蕭進去,合著也太顯得像牆頭草了。
幸好程寧這時候及時過來救場。
只見他恭敬對祁墨蕭行禮︰「屬下在門外等王爺。」
祁墨蕭掃了他一眼,知道他護著綠星便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抬腳就進了房內。
綠星微微松了口氣,感激的朝程寧騰訊目光,卻見程寧正好朝她看過來,眼里帶著寵溺的笑。
雖然對方表現的不明顯,可還是令綠星鬧了個大臉紅。
此時,房間里。
屏風後面有一道縴細窈窕的身影正在沐浴。
朦朦朧朧的霧氣繚繞在房間里,讓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漂浮在空氣里,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只是這空氣里還隱隱約約充斥著一股酒味。
外面才剛剛有腳步聲響起,屏風後,雲逐月便已經警惕地回頭︰「 誰?!」
或許是祁墨蕭的腳步聲太過輕細,所以雲逐月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月兒,你可是在生本王的氣?」
那人在即將進入屏風的時候停住,兩人隔著一層薄薄的屏風說話。
余光瞥見屏幕上修長挺拔的身影,昏暗的燭光將那人的下頜線照的格外硬朗。
臉色微紅,雲逐月從他身上收回目光。
「我生你的氣做什麼?」
腦海中閃過今日在宮宴上遇到的糟心事情。
雲逐月閉了閉眼楮,臉上神色淡了幾分。
看出她不想搭理自己,祁墨蕭無奈一笑。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錦盒。
輕輕將這東西放在桌案上,祁墨蕭便退出去︰「剛才回來的時候得了一個精巧的玩意兒,你若喜歡便看看,明日我再來看你。」
沒有爭吵,兩人似乎都很平靜。
程寧就在外面守著祁墨蕭,連他都有些意外,沒想到祁墨蕭這一次居然這麼快就從雲逐月房間里出來了。
畢竟王妃每次生氣的時候,王爺也討不著好,兩人還是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沒有冒出什麼動作。
「怎麼,看見本王沒有挨罵,你有些失望?」
和愣住的程寧擦肩而過的時候,祁墨蕭調侃了一句。
程寧連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匆匆跟上去︰「王爺,為何今日走得這樣早?」
難道他不在雲逐月房間歇下了嗎?
綠星就站在旁邊看著,眼里也有些驚奇。
原本以為祁墨蕭剛才要跟雲逐月發生點什麼,她都已經做好在外面偷听的準備了。
結果祁墨蕭就是進去說了句話,又迅速出來了?
微微促了促眉,綠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便在祁墨蕭離開之後迅速推門而入,悄悄來到雲逐月身邊。
「王妃,王爺怎麼走的這麼快?」
她擔心是不是自家娘娘惹怒王爺了。
這些雲逐月已經穿好一身對襟白色襯衣,半邊身子躺在床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
因為房間里燃燒著銀絲炭,所以並不覺得嗆人,反而十分暖和。
原本望著手里的錦盒看得有些出神,但是听見綠星的聲音,她卻不動聲色將手里的錦盒關上,輕輕放在枕頭邊。
綠星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錦盒里有什麼東西,就見雲逐月已經轉頭看她︰「他只不過是過來跟我說了兩句話罷了。」
听見雲逐月這樣說,見雲逐月神色又不像是在撒謊,綠星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但是跟在雲逐月身邊這麼多年,她怎麼會不知道雲逐月的脾氣?
于是,綠星語重心長地坐在雲逐月身邊,握著她的手勸︰「王妃,如今這府中的情況已經比不得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