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若讓皇上抓住了他的把柄或者被皇上發現,她們絲毫有什麼牽連,只怕他在皇上心中難免會留下幾分不好的印象。
現如今這是奪嫡的重要時刻,即便只是這幾分不好的印象,都有可能影響祁子羽接下來的前程!
暗衛听到祁子羽的話後,只恭敬對他低頭行禮道︰「主子放心,屬下已經將一切行跡處理干淨,不會有人發現您和清常在的牽連。」
「當真處理干淨了?」
皇上雖然是一個多疑的人,但祁子羽只會比他更多疑。
說這話的時候,祁子羽連眼神都十分冷漠如冰,仿佛刀子似的看向暗衛。
倘若一般人看了這種眼神,只怕早就覺得心驚膽顫,心里知道什麼都對他吐露出來了。
即便這暗衛之前還有些鎮定,但此刻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迅速低頭下去,聲音更為沉穩僵硬地回答道︰「屬下不敢欺瞞主子,之前跟清常在有聯系的翠公公已經被屬下迅速推下池塘里淹死了,為了以防萬一,屬下並未給他吞服毒藥,只將他的死造成一種意外溺亡的樣子,所以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您頭上來的!」
這話反而讓祁子羽微微放下心來。
畢竟暗衛是他自己的人,自己的人究竟對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也幸好因為他這多疑的性格,所以上次在如意酒樓被祁墨簫調查到的時候,他迅速出手,消滅了所有的證據和線索,讓祁墨簫沒能接著查下去。
所以這一次也多虧他出手更快,所以皇上暫時沒有查到他頭上。
「好,這件事情辦完之後,你吩咐底下那些人全部給本殿安靜一段時間,沒有本殿的吩咐,誰都不許擅自出手!違者殺無赦!」
祁子羽起身冷冷地對暗衛吩咐了一句之後,暗衛立馬神色一緊,不敢怠慢︰「是,殿下!」
說完,他便退了出去。
只是將這番話吩咐給安慰之後,祁子羽仍舊覺得心中不安。
只見他不疾不徐地坐回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若有所思地交疊在一起,那眼里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冷光,一半臉隱匿在陰影之中,看起來十分懾人!
這祁墨簫實在是詭計多端,要以對付他一時間還不能沖動。
況且他如今往皇帝後宮之中放下的眼線清常在已經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加之翠公公也已經死了,他之後的行事更不能露出什麼馬腳!
這幾天皇上在朝堂之上,看似還有說有笑,但那眼里的冷意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更加冰寒。
每次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祁子羽都能察覺到他有意無意的試探。
只是因為皇上手中現在還沒有什麼證據,所以一時間拿他沒辦法罷了。
思來想去間,祁子羽還是皺了皺眉,繼而對門外吩咐了一聲。
「管家,進來!」
陳管家從始至終就跟在祁子羽身邊,這會兒听見祁子羽的呼喚聲,他更是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就沖了進來,迅速對祁子羽行禮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說這話的時候,他都不敢抬頭看祁子羽的眼楮。
因為那雙眼楮里所蘊含的鋒芒實在是太過凌厲了!
卻見祁子羽陰沉的抬眸掃了他一眼,語氣听不出喜怒的吩咐道︰「將那些全部監視祁墨簫的人都給本殿收回來!另外,這段時間禁止任何人與皇宮中的人接觸。」
「什麼?」
管家愣了一下。
畢竟讓他們的人去監視祁墨簫這個命令,還是祁子羽前不久才發出來的。
怎麼他這麼快就要取消這道命令了?
雖然心中不明白,不過當祁子羽不耐煩的眼神朝管家看過來的時候,管家還是迅速低頭,不敢繼續多問,只恭敬的應道︰「是,三皇子!」
一直到管家出去之後,祁子羽才離開書房。
但如今呆在府里面的不止祁墨簫一個,還有他。
皇上手上的人何其多?
倘若他真的想要查清楚,事實在背後往他宮里放眼線的話,要找到幕後真凶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所以在此之前祁子羽也不敢再有所行動,只敢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待在府里。
否則的話,他也不至于將自己之前派出去監視祁墨簫的人全部都收回來!
只不過他這份動靜被其他人知道了之後,朝堂之中便更加肅殺了幾分……
說起沉月谷的事情來,皇上最近也覺得有些頭疼。
就是因為沉月谷的事情,所以他的後宮之中才混進了別人放進來的眼線。
只是最近他雖然讓人嚴加查了好幾天,但都沒有查到什麼頭緒。
每次他都要抓住對方尾巴的時候,對方又及時溜走。
可見那幕後之人是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
如此等了幾天之後,皇上都沒有抓到什麼把柄,他索性也不主動出擊了,反而吩咐手底下的人放緩腳步去查這件事情。
一旦皇上出手不像之前那樣雷厲風行,整個朝廷之中便如同松了口氣似的,逐漸回暖了。
雖然祁子羽這幾天都在府里老老實實呆著,並沒有讓自己的爪牙露出去,但皇上這邊放松警惕的消息剛剛傳到他耳朵里,他便又忍不住有所行動起來。
這天下午天氣有些陰冷的時候,他將管家叫到面前來。
「主子,有何吩咐?」
管家人就十分恭敬的對他說著。
畢竟他們家主子喜怒無常,必須小心伺候才行。
「本王之前讓你賣的那些路引和莊園,你有沒有弄好?」
這些都是祁子羽手底下的資產。
他平時都在讓手下的人經營這些東西,每年的收入也十分可觀,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讓管家將這些東西變賣掉?
一時之間,管家有些猜不透祁子羽的想法。
只是祁子羽既然這麼問起來,他也不敢不答。
于是,只見管家恭敬對祁子羽行禮到︰「啟稟殿下,由于如今城內處處風聲鶴唳,所以咱們府邸之內的財產短時間內想要高價變賣出去實屬不易,小的正在為殿下尋找合適的買家……」
「本王現在不需要什麼合適的買家,你只需要想辦法盡快將這些東西全部月兌手就對了!」
還沒等管家把話說完,祁子羽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之前他幾次三番對付祁墨簫,卻都被祁墨簫化險為夷,即便他用祁雲逐月來威脅祁墨簫,這種手段在祁墨簫眼里似乎也不值一提,根本就沒有傷到他分毫。
原本祁子羽就因此在心中生出了幾分怒氣,但沒想到這次卻在陰溝里翻了船,清常在那件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卻徹底引來了皇帝對他的猜忌。
好歹祁子羽跟皇上也是父子,雖然他手上還沒有什麼皇上在猜忌他的證據,可他心里卻有一種這樣的直覺。
他素來是個謹慎的人,凡事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現如今他正好趁著皇上放松警惕的時候,找一個靠譜的人將自己的後路鋪出去!
而這個人就是管家。
他讓管家準備的路引和房產變賣,到時候對他而言都有大作用。
管家被祁子羽就突如其來的興致給嚇了一跳,但是因為伺候的祁子羽挺長一段時間,對祁子羽也足夠忠心,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收斂神色,嚴肅地對他點了點頭︰「是,殿下!」
只應下這麼一句話後,他便出門準備處理祁子羽吩咐給他的事情了。
好歹這管家也是能夠留在祁子羽身邊的人,自然不是什麼蠢貨。
這個時候什麼事該干什麼事不該干,他心中其實有數。
跟祁子羽府邸之內人人自危的情況不同,祁墨簫所在的王府之中,氣氛卻是一天比一天輕松。
而且由于王菲和王爺關系緩和的越來越好,他們的感情也更加親密,仿佛兩人所到的空氣之中都如同沾染了蜜糖一般,變得甜兮兮的。
由于這幾天祁墨簫對祁雲逐月照顧得十分周到,他給祁雲逐月用在腳腕上揉傷的藥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這才不過短短幾天,祁雲逐月就已經完全恢復了。
現在他要使出一些輕功,弄什麼飛檐走壁的身法簡直輕而易舉!
綠星好幾次都陪在祁雲逐月身邊,看著他逐漸恢復如初,心里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這天,正當他從外面買菜回來的時候,卻踫到了一個小哥交給他一封信。
那小哥打扮的十分神秘,話也不多,幾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將那封信交到了綠星手上。
「唉,你是誰啊?」
綠星連忙想追上去問,對方卻身形一閃,瞬間從他面前不見了蹤影。
頓時,綠星心中一緊,察覺出不對勁來,連忙看了看信封。
可當他匆匆瀏覽了這信封之上寄信人的名字後,綠星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他連忙握著這封信跑進院子里,還沒來得及將籃子里的東西放在桌上,就匆匆把信遞給那種語氣中,也不自覺染上了幾份驚喜︰「王妃您看!這是誰寄來的信?」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似乎料定了祁雲逐月會因為這封信而變得開心起來。
由于這幾天在王府中好好休養,所以祁雲逐月的心情也逐漸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