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貓哭耗子

說完雲逐月便又低下頭去,卻是繼續保持沉默,不再跟祁墨簫提起剛才那件事情了。

如果祁墨簫有心想要幫他的話,一開始就會答應她的請求,而不會在這個時候才跟她說這種話,也不會在昨天和今天將自己困在府中,還擅自拿走祁子羽邀請她的帖子。

「本王可沒有貓哭耗子假慈悲。」

雖然雲逐月只說了那麼一句話,但祁墨簫也迅速從她的話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于是,他挑眉笑了笑︰「這幾天本王已經在著手調查沉月谷的事情,已經從中發現了一些古怪之處……」

還不等祁墨簫把話說完,這話落入雲逐月耳中,雲逐月眼里就頓時迸發出一陣欣喜之色,有些驚訝的轉頭看他,並詢問道︰「是什麼?有沒有證據?」

原本以為祁墨簫對她這麼冷漠,只是因為不想因為他和沉月谷這件案子牽扯上什麼關系,沒想到祁墨簫卻在暗地里尋找證據推翻沉月谷事件。

而且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一時間雲逐月又忍不住有些生氣,瞪了祁墨簫一眼︰「為什麼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還要將我像個傻瓜一樣關在府里?」

但說完這句話,雲逐月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逐漸沉默下去,轉過頭去,不再看向祁墨簫。

與此同時,原本一雙有些亮晶晶的眸子,此刻變得暗沉起來。

即便她沒有說什麼話,可她眉宇之間充斥著的傷感之色還是讓祁墨簫看著有些心疼。

祁墨簫方才心軟,一時間說出了那番話,但此刻話都已經被放出來了,他也不想再繼續瞞著雲逐月。

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又在雲逐月的腳踝上案揉了一下後,才將手收了回去,抬眸看向雲逐月,語氣中分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希望你能放在心上,離祁子羽遠一點。」

又是這句話。

雲逐月勾唇冷笑,卻並未反駁他,因為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跟他有什麼過多的牽扯。

因為不管她待會兒說什麼,祁墨簫都有的是理由來辯駁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有繼續和祁墨簫說下去的必要。

況且剛才听到祁墨簫說的那番話之後,不可否認,她心中的確是有些高興,但雲逐月很快就冷靜下來,並且反應過來︰祁墨簫原本就不想讓自己從這個屋子里出去,他現在將她重新帶回這里,自然會編造一個謊言,讓自己老實一點。

雲逐月若真的相信了他,可他又沒有行動的話,那沉月谷那些人命豈不是白白喪命于朝廷的鷹犬之手?

正是因為心中含著這樣一層顧慮,所以不管祁墨簫對雲逐月說什麼,雲逐月此後都沒有再開口接話,並且她也沒有再看過祁墨簫一眼。

見雲逐月還是不說話,祁墨簫便知道她誤會了自己。

恐怕他如果不將事情跟雲逐月說清楚,只怕這丫頭會越來越討厭他。

于是祁墨簫只得嘆了口氣,微微俯身上前看向雲逐月,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頓時雲逐月心生警惕,不等祁墨簫有所反應,她就已經迅速將手放在了枕頭底下。

這枕頭底下藏著什麼東西,雖然沒有被她拿出來,但只從那閃爍著寒芒的光亮來看,就知道那里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一時間,祁墨簫雙眸微眯︰「難道你不想听听我知道什麼嗎?」

這話剛剛落入雲逐月耳朵里,她便有些猶豫起來。

于是她原本放在匕首上的手逐漸放松了一點,目光,瞬間警惕地看向祁墨簫,等著他將剩下的話說完。

而祁墨簫的目光落在她唇邊那一絲血跡上,想起剛才暗衛攻擊她的那一掌,便有些心疼。

于是他拿著手絹輕輕給雲逐月拭去嘴角的血絲之後,一邊說道︰「你知道京城之中的如意酒樓嗎?」

「如意酒樓?」

祁墨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提起這個地方,既然此刻對他說起這個酒樓,便說明這個酒樓一定有什麼古怪,起碼這地方一定跟沉月谷的事情月兌不了關系!

只不過轉瞬間,這些念頭就從雲逐月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不禁抬眸看向祁墨簫問了一句︰「那地方究竟和沉月谷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我的人已經查到這個酒樓跟沉月谷之前有過來往,此後不久沉月谷就出事了,但酒樓卻能平安無事。」

磁性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緩緩流露出來,帶著一股安穩人心的感覺。

就是這樣的聲音,讓雲逐月逐漸冷靜下來,腦海中的理智也漸漸恢復。

她不禁抬眸,又看了祁墨簫一眼︰「在這之前凡是跟沉月谷有過牽連的人或者事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為何這個酒樓卻能獨善其身?」

雲逐月一下就抓到了要點。

而她此話剛落,祁墨簫便對她搖了搖頭,饒有深意地解釋道︰「說起來,你知道這家酒樓背後的主人是誰嗎?」

「什麼意思?」

只要事關沉月谷雲逐月就會事無巨細的調查,到底就算她心中再怎麼憤怒,也會徹底讓自己恢復冷靜和理智。

只是祁墨簫原本將事情說得好好的,這會兒卻突然賣起關子來,雲逐月便忍不住有些焦急地追問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在騙你?」

誰知祁墨簫卻意味非凡的跟雲逐月說了這麼一句話,眸中的玩味之色閃爍在雲逐月眼中,讓雲逐月頓時明白過來,他或許是在逗弄她。

但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要還能有希望抓住一絲轉機,她就一定要將沉月谷從這次危機中解救出來!

于是雲逐月人了,忍耐著性子看向祁墨簫,語氣中帶著一絲請求的意味︰「拜托了,請你告訴我那個酒樓背後的主人是誰?」

原本他這麼跟雲逐月說,只是想逗弄一下她罷了,沒想到雲逐月居然真的對他請求起來,這反而讓祁墨簫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有些心虛地模了模鼻子之後,便咳嗽了一聲,對雲逐月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容易久留,背後的主人其實並不難查,但我們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他,這酒樓背後真正的主人其實是祁子羽。」

「什麼?」

此話一出,雲逐月頓時愣在原地,眸中迅速縮起了瞳孔,心中有些驚駭。

她雖坐在床上,但手卻逐漸冰涼起來,腦海中迅速閃過許多線索。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祁子羽說道,那也難怪祁墨簫一直會讓她離祁子羽遠一點,畢竟情有可原。

可祁子羽跟自己無怨無仇,平常對自己也算不錯,怎麼會在背地里做出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況且他們若真是朋友的話,那祁子羽就不該做出這種事情來傷害自己。

這朝堂之中誰不知道她雲逐月是沉月谷出生?

沉月谷對她而言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但這次莫須有的罪名卻幾乎要將沉月谷摧毀……

震怒和驚訝,在雲逐月心頭交叉,她的目光不禁有些復雜起來,眼里也出現了些許的茫然無措。

雖說現如今已經查到了線索,可接下來又該往哪一步查,卻又有些耐人尋味。

見雲逐月沉默不語,眼神中有思索之色在閃爍,祁墨簫便知道他剛才跟雲逐月說的話,已經讓雲逐月听進去了。

即便如此也還是不夠,祁墨簫仍舊對雲逐月說道︰「你也別太多疑,我現在查到的事情暫時還沒有證據,只是手頭上查到他們有些關聯而已。」

這人之前還一直忌憚雲逐月和祁子羽在一起,無論是他們說道還是行事,他都必須讓雲逐月和祁子羽保持距離,但這會兒他卻主動安慰起雲逐月,言語之中竟然沒有針對祁子羽,這確實讓雲逐月有些疑惑。

可當她看到祁墨簫朝自己看來時的擔憂目光,雲逐月心里便逐漸明白過來。

原來祁墨簫這是不想讓她太過失望,也不希望她因為祁子羽而太過傷心。

兩人坐在房間里,這周圍的空氣隨著他們的訴說而變得安靜起來。

也正因如此雲逐月才有空,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在頭腦中好好的清理了一下。

所有思緒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雲逐月這才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之前因為她和祁墨簫有些沖突的緣故,所以祁子羽趁虛而入跟她講了許多事情,也正因如此,雲逐月當時的思緒有些被祁子羽帶偏。

可祁子羽之前也跟她說過有辦法救出沉月谷,但現如今這種情況,她到底應該相信將自己囚禁在王府之內的祁墨簫,還是應該相信莫名遞庚貼給自己的祁子羽呢?

「這些話都是真的,本王並未騙你,你若不信,可隨本王去書房查看那些資料。」

祁墨簫之所以對雲逐月說這些話,只是因為當時看見雲逐月倔強又隱忍的模樣而有些心軟。

另外,他也不希望雲逐月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繼續誤會自己。

在此之前,雲逐月已經想過好多次辦法從府內逃出去了,但每一次都是他恰好在場,並且堪堪攔住。

可他知道自己不會每一次都將雲逐月困在府里,只要雲逐月一天有逃出去的想法,她就一天有逃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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