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過後,陳揚出現在襄陽,因為劉表病死在襄陽,劉琮和蔡瑁他們也在這里。
到了襄陽之後,陳揚沒有馬上去找蔡瑁,而是先在襄陽閑逛起來,得熟悉一下這里的布局和結構,萬一有事也能盡快做出反應。
當初在廬江,陳揚也是如此。
「將軍,我們已經逛了三天,接下來要做什麼?」夏侯衡問道。
「將軍這麼做,自然有道理,你就別打岔。」曹馥卻說道。
曹範沒有說話,好奇地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只見那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子,看起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但是他的目光期盼地落在不遠處的醫館內。
「走走走,沒錢抓什麼藥?一邊去!」
醫館里面傳出一道不耐煩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被趕出來。
老者很生氣握緊拳頭想要反抗,但他好像想到什麼,只能無奈地搖頭,很是失落,長嘆一聲回到男孩身邊。
「你在看什麼?」曹馥注意到曹範的目光,也跟著看向那個男孩身邊。
只見男孩走到老者面前,他很虛弱,走路的步伐也是虛浮的,搖頭道︰「父親,算了吧!孩兒的病,已經藥石無醫,命該如此,孩兒也不想讓父親你擔心。」
「敘兒,是為父沒用,唉!」
老者無奈地說道,眼眶里卻是濕潤。
兩人正要離開,不過他們的對話,也被陳揚注意到了。
敘兒?
陳揚再看老者,雖然年過五旬,但步伐穩定,身材高大,雙眸有神,一點也不顯老態。
老者的手臂肌肉發達,特別是右手,陳揚再注意到他手指間粗糙的老繭,顯然是經常拉弓的人。
「敘兒,他該不會就是黃忠吧?」
陳揚本想來襄陽後也把黃忠給找出來,此刻听得他們父子的對話,更覺得有可能。
黃忠有一個病弱的兒子叫做黃敘,許多大夫都診斷活不久。
黃忠年紀那麼大,也只有一個兒子,又怎能讓他就這麼死了,于是不斷地求醫問藥,又各種訓練,最後毫無起色。
為了養活兒子,黃忠決定給他賤養。
所以,黃敘只有姓名,沒有表字。
又因為兒子的原因,黃忠對功名利祿沒有追求,官職一直不高。
要不是後來劉備攻入長沙,忽悠黃忠加入他的麾下,老將黃忠在後世可能還不會那麼有名氣。
這時候的黃忠已經離開長沙,因為劉表病逝,被蔡瑁征集來襄陽,準備抵抗曹軍。
他不放心黃敘的病,所以也帶到身邊。
「等一等!」
看到他們要離開,陳揚上前叫停下來。
「老丈,我看你們好像遇到什麼麻煩?」陳揚問道。
「是有點麻煩!」
黃忠看了看陳揚等人,突然被幾個陌生人叫下來,他有點警惕,但沒打算多說什麼。
「老丈,令郎的病應該很嚴重吧?你的事情,剛才我也看到了。」陳揚說道。
黃忠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陳揚,不明白此人為何關心自己。
「我這里有點錢,你先拿去用吧。」陳揚從身上掏出一把錢幣,遞給黃忠。
「這……公子為何?」黃忠不解地問。
他所有積蓄已用來給黃敘治病,生活拮據,現在連買藥的錢也沒有,但他也極少要別人的錢財。
「錢這東西對于我而言,並不缺,何況能救人一命,這也是應該的。」
陳揚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老丈的難處應該是令郎的病,我看到令郎這樣,想起我多年前病逝的弟弟,因此是誠心想幫助你們,沒有別的心思。」
他哪有什麼弟弟?
反正忽悠就對了。
「多謝公子!」
黃忠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感激道︰「老朽黃忠,字漢升,不知公子怎麼稱呼?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公子!」
這人果然就是黃忠,陳揚沒有猜錯。
「在下陳揚,字子安!」陳揚回應道。
「陳揚,陳子安!」黃忠雙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當然知道陳揚是誰,在官渡之戰,可以說讓陳揚的名字傳揚天下。
黃忠還听說了,陳揚攻于算計,他不得不懷疑,陳揚這麼做會否也有什麼算計?而且這里還是襄陽,陳揚又是曹氏的人,他最近得知曹昂又準備對新野用兵,要攻取荊州。
陳揚出現在這里,那麼就很意味深長,一定是為荊州而來。
他再看看陳揚身邊的王越和李原,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感覺。
隨後黃忠又想,自己默默無名,一無所有,陳揚能算計得了什麼?或許只是巧合,然後又覺得陳揚並沒有傳聞的那樣殘忍,殺了孫策等事情,應該只是傳言吧?
「老丈听說過我?」陳揚笑道。
「陳將軍之名,無人不知。」黃忠又道,「將軍出現在襄陽,還敢用真名,並且告訴我,就不怕我會告訴州牧?」
他也在試探,想知道陳揚有沒有別的心思。
「我的名字,只怕也是污名。」
陳揚搖頭道︰「就算老丈把我的身份說出去,我也不在乎,因為劉琮或者說蔡瑁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黃忠看到他的自信,暗地里想,此人果真膽大,又道︰「得了將軍幫助,我斷然不會這麼做,將軍的恩情,以後我一定會報答。」
說罷,他走進剛才的醫館。
黃敘留在外面,好奇地看著陳揚等人,隨後對陳揚笑了笑。
「將軍,還沒走嗎?」
過了好一會,黃忠又回來說道。
「我好奇令郎的病,方便說一下嗎?」陳揚問道。
「唉……發熱、咳嗽、呼吸困難,還嗜睡,吃東西也沒胃口,反正就是什麼都有。」
黃忠無奈道︰「我在長沙的時候,一直是張仲景給敘兒診治,但他對此也毫無辦法,這些藥是仲景給我開的,只能維持一下生命。」
這些癥狀在陳揚听了很熟悉,不就是後世的肺炎嗎?
原來得到張仲景的診治,也怪不得黃敘能活到現在。
「老丈可否听說過,許都有一華佗華神醫醫術不在張仲景之下,他在許都創立了一家醫學院,可以找他去試一試。」
陳揚決定要收復黃忠,但貿然這麼做,只會引起他的反感,可要是通過黃敘下手,那就不一樣了。
「的確听說過,但許都……我還不能去。」
黃忠無奈道︰「今日之情,多謝將軍,敘兒的病需要服藥,我得回去煎藥,就此別過。如果以後我還能活著,一定去找將軍報答,你的恩情我銘記一輩子。」
他拱了拱手,拉著黃敘的手,轉身便離開。
「哥哥,謝謝你!」黃敘也說道。
陳揚也不強勢把他們留下,因為有的是時間可以收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