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率領的大軍,已經集合在六安附近。
他收到消息,知道劉備要對許都動手,那麼他也按捺不住了。
就在孫策準備將六安拿下時,劉備失敗的消息卻又傳來,他們只能暫時停下北上的步伐,駐軍在六安城外。
「公瑾,我們是要繼續取下六安,還是馬上撤軍回去?」
孫策在這兩個抉擇面前,猶豫不定。
「我們應該等下去!」
周瑜分析道︰「以劉備的性格,他不會就此罷休。他與曹家有怨,和陳揚也有怨。只要讓陳揚他們騰出時間,一定不會放過劉備,那麼他得先下手為強,劉備和曹氏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孫策想了一會,又道︰「我們在劉備第二次和曹氏對抗的時候,再實行我們的計劃?」
「沒錯!」
周瑜對劉備,像是也很了解,續道︰「劉備的第二次反擊也會以失敗告終,不過沒所謂,只要他能拖延著許都的兵馬即可。」
「我建議現在先得到六安,然後可以直接攻打汝南,這樣我們距離許都更近。到時候,就算陳揚要來救汝南,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對付劉備,我們的勝算更大。」
听了周瑜這番話後,孫策沉思了許久。
「明天開始,先取六安!」
——
經過這幾年的運作,影子的覆蓋範圍,已不僅僅是一個許都那麼簡單。
正因為如此,孫策離開吳郡的消息,對陳揚來說已不是秘密,也包括劉表生病的事情。
不過,孫策要取六安這件事,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回來,但並不妨礙陳揚對接下來的判斷。
「孫策的動作真的夠快,他想和劉備一起把我們逼上絕路。」
陳揚看著那些情報,喃喃又道︰「劉表已經病倒,荊州也快要被分化,至于劉備……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念及劉備,陳揚卻想起另外一人。
「應該可以利用一下!」
他叫上王越,一起到許都的大牢。
「翼德,最近過得還好嗎?」
陳揚看著牢房里面,蓬頭垢面,衣著破爛的張飛。
張飛背靠在牆上坐著,對于陳揚的到來不予理會,就像是看不到那樣。
「我這一次來,順便給你帶了一個壞消息,劉備已經被我……」
還不等陳揚把話說完,張飛緊張地坐起來,厲聲打斷道︰「你把我大哥怎麼了?」
果然是桃園三結義,兄弟情深,張飛真的很緊張劉備。
只不過,張飛看到陳揚那個笑容,心里有點不安,在想自己大哥不會真的死了吧?
「放心吧,劉備還沒有死,我只想告訴你,那個壞消息就是你們又失敗了!」
陳揚笑了笑,又道︰「看得出來,翼德你對劉備是真的重情重義。可惜啊……劉備對你卻如此冷漠無情,得知你被我捉了,至今還無動于衷。」
張飛不屑地冷笑道︰「你也不用在這里挑撥離間,你捉了我就為把大哥引誘出來,就算他不來救我,也可以理解。」
說罷,他坐在一旁,沒有再理會陳揚,像是不受挑撥,卻不知道他的內心在想什麼。
「難道你就不想再見一見雲長?」陳揚轉移話題。
這句話,說得張飛眼神一頓,很快他冷哼一聲,好像在表示自己毫無興趣。
對于他這樣的態度,陳揚不感到意外,但是有些無趣。
他沒有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轉身離開了大牢。
「幫我把雲長叫來!」
走在外面,陳揚想到一個好方法。
不知不覺已經是當天的深夜。
「是誰!」
牢房里的張飛突然听到身邊出現了奇怪的聲響,抬頭看去,但見一個黑衣人站在眼前,又問︰「你是誰?」
「別吵,我帶你離開!」
黑衣人的手用力一揮,砍斷了門鎖。
緊接著,他警惕地看著四周的動靜,又道︰「趕緊跟我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張飛沒有走出牢房,卻直勾勾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急切道︰「難道你不想走?」
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沙啞,像是刻意地改變而導致。
張飛猶豫片刻,快速走出牢房大門。
他看到這附近守衛的獄卒,已全部被一刀致命,鮮血從咽喉流出來,染紅了一小片地面。
「快走!」
黑衣人著急道。
兩人一起走出大牢,快速地朝著許都北門趕去。
「二哥!」張飛突然說道。
走在前方的黑衣人腳步微微一頓,又听得張飛說道︰「二哥,一定是你對吧?」
「唉!」
黑衣人正是關羽,听得他長嘆一聲︰「我不想看到你身陷牢獄,最後被殺,快走吧!」
他的聲音也恢復正常了。
張飛激動道︰「二哥,我們一起走吧!留在曹賊身邊有什麼用?」
關羽輕哼一聲,道︰「跟在劉備身邊更沒用,你可知道劉備根本就是一個假仁假義的人,之前衣帶詔的時候,他拋下我離開許都,可有想過我們兄弟情誼?」
張飛又道︰「你救了我,那麼你怎麼辦?」
「我自有安排,他們懷疑不到我身上。」
關羽沉聲道︰「你還不快走!」
看到自己二哥如此堅決,張飛黯然了片刻,但他沒有死心,又道︰「大哥有他的苦衷,你和我回去,我幫你找大哥說個清楚!」
關羽冷冷一笑,不屑道︰「這件事已經說不清楚,就比如是你現在的處境,他有沒有派人來救你?」
張飛低下頭去,因為劉備的確沒有,盡管他心里告訴自己,劉備現在很艱難,也有點難受。
「另外,劉備還是一個偽君子,整天想著如何恢復漢室,實際上他只想自己做皇帝,我甚至懷疑他那個什麼中山靖王之後的身份,也是假的。」
關羽說起這些,眼眸中盡是難以掩飾的憤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正準備謀取荊州,劉表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收留了他,那麼他在做什麼?偽君子!」
張飛嘆息道︰「二哥,大哥他這樣,也是迫不得已,我們是結義兄弟,你怎能背叛?」
關羽說道︰「正因為我們是結義兄弟,我才想著要救你離開,這樣算是斷絕這個情分,跟我來吧!」
猶豫了片刻,張飛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再說什麼,心里亂成一團,最後跟著關羽來到北城門。
他們沒有驚動守城的士兵,打開城門之後,關羽又道︰「你走吧,記住!如果有可能,盡快離開劉備身邊,我言盡至此,以後我們再無兄弟情分。」
「二哥!」張飛想不到關羽會如此果斷。
「走吧!」關羽揮一揮手。
最後他把城門關上,也隔絕張飛的眼神。
「二哥,無論如何,今天的恩情我也不會忘記,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不是在戰場上。」
盡管隔著一道城門,關羽還是能听到張飛的聲音傳進來︰「如果我們真的在戰場上相見,我會相讓二哥一次,請你保重。」
聲音落下之後,城門外面一片安靜,很明顯張飛已經離開。
「唉!」
關羽搖頭嘆息,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投降陳揚的那天開始,什麼兄弟情分已經不再可能。
他也不後悔,只是為張飛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