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兄弟參商

與許都的熱鬧繁華相比,冀州就顯得有點冷清。

特別是袁紹的官邸內,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霾,讓所有人高興不起來,因為袁紹已臥病在床。

袁紹臉色蒼白,雙目無神,比起以前他消瘦許多,再無南下攻打曹操時的意氣風發。

「我命休矣!」

袁紹看著房間里站立的眾人,無力地長嘆一聲。

倉亭一敗,鄴城吐血,導致袁紹舊疾復發,一直到現在還不得好,甚至越來越嚴重。

病到此刻,袁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

「父親,你一定不會有事!」

袁尚著急地說道︰「快去把大夫叫來!」

袁紹的三個兒子當中,袁譚在青州,袁熙在幽州,他唯獨把鎮守鄴城的袁尚召回身邊。

袁尚雖然是他的第三個兒子,卻又是他最喜歡的兒子。

「不必叫大夫……舊歲黎陽,倉亭之敗,軍心未振,我們已經被曹操打怕了。」

袁紹用極其虛弱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只怕我死後,曹操大軍北上,無人能擋!」

雖然袁尚也覬覦著這個位置很久,但他還是一個孝順的人,連忙說道︰「父親你一定不會有事,放心在家養病,我定會為你踏平許都,以報此仇!」

袁紹無力地搖了搖頭,他在的時候,尚且抵擋不住曹操。

如果他死了,曹操得知一定會大軍齊發,軍中將士會因為尚未緩過來而心慌,這場仗還沒有打起來就已經輸掉一半。

這也是袁紹最擔心的地方,可惜自己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

「夫人,你為我請公則和正南來。」袁紹又道。

公則和正南,就是郭圖和審配他們的表字。

站在袁尚身後,正是袁紹的妻室劉夫人,她此刻已淚如雨下。

听得袁紹的話,她連忙命人去將審配二人請來府中。

半個時辰後,兩道身影急忙地走進房間。

「主公!」

審配二人走到床邊,高聲呼喊道。

袁紹勉強地抬起手,指了指身邊的袁尚,續道︰「我死了之後,由顯甫繼承我的一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又變弱許多,他像是喘息不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顯甫,就是袁紹的表字。

「父親,我一定會完成你未了的願望,找曹賊報仇!」

袁尚跪在父親面前,他並無得到這個位置的驚喜,有的只是傷痛。

父親都快要死了,他又如何能開心起來?

「公則,正南,你們要為我輔助顯甫……咳咳,噗!」

袁紹猛地咳嗽起來,血從口中噴出,把身前雪白的被子染上了一抹刺眼的嫣紅。

「父親!」

「主公!」

袁尚等人,均是大驚,卻又回天無力。

袁紹雙目瞪大,直勾勾地盯著郭圖二人,最後斷絕氣息。

「父親!」

袁尚高呼一聲,趴在袁紹的尸體上,痛哭流涕。

「屬下參見主公!」

郭圖和審配二人,跪在袁尚身後。

他們這一聲主公喊的不再是袁紹,而是袁尚。

再接下來,他們一起安葬袁紹。

袁尚順利地繼承袁紹的位置,為大司馬將軍,郭圖和審配二人全力輔助,他很快就在冀州城內坐穩了位置,再對外宣布袁紹的死訊,特別是要告訴遠在青州和幽州的袁譚袁熙兄弟二人。

數天之後,一匹快馬急切地走進青州城門,將袁紹死訊送至。

袁譚得知冀州的消息,先是慌了片刻,接著他勃然大怒,一腳便踢翻身前的桌椅,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這就使得前來傳信的那個士兵渾身顫抖。

「讓元圖他們來見我!」袁譚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大喝地說道。

他沒有因為父親的死而悲傷,就算有,也被這個消息磨滅,只剩下對繼承人選定的不服。

「憑什麼是袁尚?」袁譚大吼道。

過了片刻,逢紀和辛評二人,同時走進議事大廳內。

袁譚將袁紹的死訊,以及袁尚繼承袁家一切的消息,遞給二人看。

「主公,病危了!」辛評渾身一震,聲音竟帶著幾分哽咽。

袁譚憤怒地大喝道︰「兩位,你們覺得袁尚繼承袁家,他有這個資格嗎?」

逢紀頓時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道︰「大公子為嫡長子,理應繼承大將軍的位置,而現在卻是三公子……只怕亂了倫常。」

袁譚冷聲道︰「一定是袁尚趁我不在,出言蠱惑了父親,最後不得不將位置傳給他,我這就回去找袁尚問個清楚。」

辛評也緩過來,只看他搖頭道︰「大公子,冀州那邊,三公子會有所預謀,我們貿然回去,必遭其禍。」

他站隊的是袁譚,雖然悲痛袁紹之死,但也對不立袁譚而感到不滿。

「若此當如何?」袁譚皺眉道。

「可先發兵回冀州,屯兵城外,讓袁尚給個說法。」

逢紀說道︰「此外,可聯系二公子,從幽州帶兵回來,一同質問袁尚。」

袁譚听從他的計謀,傳令下去,馬上自青州發兵回冀州。

不到半月時間,大軍已經集合在冀州城下。

冀州內。

袁尚听得軍士來報,他先是心中大驚,然後在郭圖的建議之下,領軍出城和袁譚對峙起來。

「大哥,你陳兵城下,意欲何為?」袁尚遠遠地朝著袁譚看去,憤怒地質問道。

「我這次回來,是要征討你!」

袁譚大怒,高聲道︰「父親的死,我懷疑與你有關,一定是你趁我和二弟不在,殺父奪權,豈能瞞得過我?」

是否袁尚殺父奪權,已經不重要,袁譚只想給他安一個罪名,讓自己師出有名。

袁尚厲聲道︰「父親傳位給我,有公則和正南可以作證,大哥你休得胡言亂語!」

袁譚冷哼一聲道︰「郭圖和審配他們是你身邊的人,豈能相信?帶我攻下冀州,自會調查清楚。」

「看在一場兄弟的份上,你現在下馬自縛雙手投降,我可饒你一命!」

他指著遠處的袁尚,續道︰「否則,別怪我這個做大哥的無情了!」

「放肆!」

袁尚怒道︰「你現在退回青州,我可以不與你計較。」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袁譚拔劍出鞘,高呼一聲道︰「殺了袁尚!」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麾下所有軍士全部動了。

「你這是找死!」袁尚也指揮軍士,和袁譚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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