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從王志的口中得知,張大媽的兒子大牛是在另一支運送商隊中,已經去了皇城一個多月了,還沒有返程。
王志得知林義兩人是去參加國教院和皇家教場的考核,心中感到很是驚訝,不過想想也明白了,如此年輕便是六道靈脈的成脈境,去皇城必定是為了兩大修行之地。
但令他更加驚訝的是,林義竟然會認識他們商隊中的一個小苦力。
但他卻不知道,大牛根本不認識林義,林義也沒見過大牛,只是青青認識而已。
王志心想,以後要對大牛好一點,萬一這兩位真的在兩大修行之地中有了一席位置,或許能通過大牛搭上這一條線。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三天的路程,在夜間人群會相繼駐扎下來,只有時間緊迫的人才會連夜趕路,官道上的人群也越來越多,都是其他城嶼前往皇城的人。
這三天里,王志對林義和青青特別的照顧,夜里不需要他們留守,就連吃的都是他包下,而且吃的還挺不錯,竟然有的是妖獸的肉做成的佳饒。
而林義卻不知道,他吃的這些是王志他們三個神諭者的食物,其他苦工吃的都是粗糙的雜糧,對于他們來說,能有得吃,能有工錢發放,那是天大的福利了。
多出一個神諭者幫忙,商隊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畢竟這是一道由石礫鋪成的道路,難免會有坑坑窪窪的路段,總要人力去幫忙推動的,如果硬要鞭策這頭袁牛奮力地拉,只怕累死它都有可能,每一頭袁牛那可都是商隊的一筆財富,不能有損失。
在前方,又有一輛運載車,那是基誠商隊的另外一支隊伍,不過此時卻停了下來,有人攔在前方不給通行,似乎是遇到了麻煩。
王志見狀,快步走上前去,他雖然跟車這一輛運載車,但實際上他是基誠商隊的領隊總管,所有的分隊都是他管理的,當然,有什麼問題他的責任也是最大。
前面護送商隊的人見到了王志,立刻就松了一口氣。
有人焦急地走過來迎接。
「王總管,你怎麼能這麼快?」
王志皺著眉頭看向前面,那里有著兩人攔在那頭袁牛的前方,怒氣沖沖,都是神諭者,一個身上開啟四道靈脈,一個開啟了五道靈脈。
「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志問道,他們做商隊的,最怕的就是這種攔路虎。
但看對方只有兩人,實力也不是很強,應該不是劫過路財的,而且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官道上還有不少的人流。
「王總管,車碾過坑窪時,不小心濺得他們一身泥,他們要索求賠償。」
王志的目光轉動,這只是一件小事情,如果確實是他們不對,那就賠償唄,請人洗滌一次並不需要多少錢財。
那人似乎看出了王志心中所想,他的臉色顯得很難看,支支吾吾道︰「王總管,他要索賠五兩靈銀。」
「什麼!」
王志的臉色頓時變了,五兩靈銀那可是五百兩空銀了,而且對方還是指定要靈銀,這個和打劫有什麼區別。
那人又道︰「他們說我們要是不賠償,後果自負。」
王志走上去,來到那兩人的面前。
兩人看上去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眼中有著不善的目光,其中一個說道︰「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五兩靈銀。」
「二位朋友,既然只是一樁小事,我代表基誠商隊向二位道歉,賠償五兩空銀,此事便作了如何?」
王志微笑著說道,顯得很是禮貌。
然而這兩人卻無動于衷,臉色依舊不變。
突然一人拉起了他的衣服,說道︰「這件衣服可是上等綢緞做成的,值三百兩空銀,他的值二百兩,要你們賠五兩靈銀,很劃算吧。」
王志的臉色顯得難看,看來這兩人確實是想詐錢財的。
他的臉色也冷了幾分,道︰「朋友,你們過分了。」
商隊中牽著袁牛的牛夫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就像是故意走過來的。」
那兩人聞言,相繼一笑,其中一人說道︰「不賠償也行,我們武力解決,我打殘這頭妖牛,或者用他的命償還。」
他的手指向那個領著袁牛的牛夫。
王志的臉色沉了下來,袁牛雖說已經是馴服的,但也需要訓練過的牛夫才能牽使,萬一發起牛脾氣來,他們可不知道如何安撫。
王志猛的開啟了五道靈脈,神力瞬間遍布了他的全身。
對面的兩人一見,頓時戒備起來,他們的靈脈大放神光,各自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刃刀,其中那個五道靈脈的年輕神諭者冷冷說道︰「你們就一小小的基誠商隊,我們會怕不成?」
王志的臉色不禁沉思起來,對方明知道他們是基誠商隊,還如此的不客氣,定然有著深厚的背景,萬一得罪死了,對他們商隊而言可能會有大麻煩。
商隊的另外三個神諭者也如臨大敵一般,站在王志的身邊,已經開啟了靈脈,只要王志動手,他們將會同時出手。
這個時候林義也走了上來,站在王志的身邊,他的拳頭一握,身體的一道道靈脈開啟,一共六道靈脈。
林義說道︰「需要幫忙嗎?」
對方的兩人臉色變了變,依舊不肯退讓。
其中一人說道︰「你們要以多欺少?」
另外一人也道︰「我們可是獲得了皇城考核的通行令,是去皇城考核的,得罪了我們,你們知道今後會有什麼後果嗎?」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在觀望的人群中走出一人,他身形消瘦,身穿一件灰白色的長衫,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很年輕。
他徑直走到王志的旁邊,笑著說道︰「我一個路人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們詐錢財的方法也太明顯了。」
他看向對面兩人,微笑道︰「不如就賣我一個人情,此事就作罷吧。」
那兩人皺著眉頭看向他,冷笑道︰「你又是誰?」
「我是天基城長柳世家的柳沖。」
他說著,身體的五道靈脈相繼亮起,冷笑著看向兩人︰「就你們是去參加考核的?我就不是?」
他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指了指林義和青青︰「告訴你們吧,他們也是,他就是那天驚艷演武場的林義。」
那兩人一听,臉色劇變,目光不知所措,那一次宴席過後,幾乎整個天基城的家族都知道了林義這個名字,那是一個天縱奇才,就連三皇子也對他頗加贊賞。
「我我們」
兩人不知該說些什麼,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急忙將短刃刀收了起來,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柳沖呵呵一笑︰「還不滾啊?想林義公子出手不成?」
那兩人聞言,慌張地退走,幾乎摔了個跟頭,向著皇城的方向奔去,心中一陣涼颼颼地。
王志笑著向柳沖拱手說道︰「柳沖公子,多謝了。」
柳沖豪放一笑,擺了擺手︰「我也看不慣這種人,你們要感謝的人不是我,而是林義公子,他們是被林義公子的大名嚇走的。」
柳沖又向著林義笑道︰「林義公子,既然你我都是去皇城參加考核的,一起同道如何?」
林義看向柳沖,這麼多圍觀的人,沒有一個願意說句公道話,只有這個柳沖敢于出言相助,確實值得交好。
他微笑著點頭︰「那好,一起同行。」
王志樂得哈哈大笑,又多了一個出眾的神諭者同行,想來趕路時間會更快。
柳沖微笑不語,心中欣喜,總算是認識這個林義了。
在往後的幾天里,商隊趕路的速度快了很多,但這一日,出現了一件大事,一個喝了一碗水的苦工突然全身抽搐起來,嚇得所有人都摔了手中的水。
王志連忙替那個苦工檢查,發現他已經嚴重的月兌水,命懸一線,但他卻找不到原因。
柳沖走上去替那個苦工檢查了癥狀,痛心道︰「他中了毒,應該是散靈草。」
眾人聞言臉色大變,散靈草是一種毒草,其根汁無色無味,卻是對神諭者有著致命的毒性,能在很短的時間里使神諭者的靈脈堵塞,令得神力在體內爆發,最恐怖的後果是可能會爆體而亡的。
「你們商隊有得罪過誰?」
柳沖皺著眉頭問道,散靈草這種毒草是極少見的,由于它對神諭者有致命的毒性,神諭國是禁止販賣的,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命人去山野清除燒毀,一但發現有人擁有,後果是很嚴重的。
王志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們有得罪過誰,就是前幾天得罪過兩人而已。
林義此時的眉頭緊皺,那個苦工喝的那碗水,原本是他的,只是他看那個苦工口干舌燥,才讓給他先喝。
「有人想要害我。」
林義心中不禁警惕起來。
他看了一眼那個苦工,這是一個替他擋了一劫的人,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散靈草雖然對神諭者有著致命毒性,但也不是一踫就死的,只要不開啟靈脈,用散毒的藥物慢慢化去毒性就算解毒了。
而且有一些覺醒了特殊神體的神諭者,就算誤吃了也不會中毒。
而凡體誤吃了散靈草就會出現嚴重的月兌水,上吐下瀉,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去沖淡了毒性才能保住性命。
商隊的儲水就剩下兩桶,王志開啟了靈脈,把他們準備喝的那桶水盛起了一碗,把水倒在手臂的靈脈上,果然出現了一些細小的黑色粉末,不一會兒這些粉末就變成了石頭一樣堅硬。
他心中一驚,果然這一桶水都被下了毒。
他又檢查了最後的一桶水,令他放心的是這桶水並沒有被下了毒。
幾個苦工在輪流替那個中毒的苦工灌水,王志不禁用敬重的目光看向林義,他猛的拍向胸脯,正色道︰「林義公子,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保證,一定會竭力救下他,反正還有一天就到皇城了,最多我們不喝水一天了。」
林義笑了笑,如此甚好。
「林義哥哥,你快來。」
突然青青叫住了林義。
林義回頭看去,青青在官道的邊緣上,目光看著邊上的雜草,她伸出一只腳高高踮起看向雜草中,突然又像是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連忙又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