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微涼的風徐徐吹進大殿之中。
葳蕤的燭火下,陸卿凌目光溫柔的看著熟睡中的三個孩子。
手掌輕輕的撫模著孩子的臉頰,唇邊溢開一抹溫柔的淺笑。
楚行烈從門口緩緩進來,他手中端了一疊美酒,那鎏金的瓶身上瓖嵌了精美的牡丹花絲。
「好不容易睡了,便過來放松一下吧。」
他赤腳走在地板上,雪白的衣袍拖過干淨錚亮的地面,他散了頭發,那臉又該是何等的冠絕天下,傾城無雙。
他的母妃那般絕色,楚行烈又怎會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燭火下,陸卿凌竟然覺得他的臉格外的嫵媚邪性。
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
他牽著陸卿凌的手坐下來,對她淺笑問道︰「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
楚行烈不曾禁錮她的自由,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去了個陌生的地方,解決了一點兒事情。」
他的手指放在了她的額頭處,白色的靈力在輕輕的探視著。
「你體內的靈力似乎格外的充盈,可是有了什麼機遇?」他垂眸問著,心里卻跟明鏡兒似得。
「的確是有機遇的,偶然間得了冥河之力,那是來自于冥川的力量。」
她覺得這件事情沒什麼好隱藏的,掌心竄起一抹靈力,金色之中裹挾著冥河的黑暗和邪惡。
她本身的力量已經完全將冥河的力量壓制了下來。
「既然是你的機遇,那便是上天注定要給你的。」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陸卿凌盯著他問,忽然想起自己在林之身邊時,總能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
她一直以為那是夢,是自己的一場荒唐夢。
「卿卿希望我驚訝什麼?」
「你知道我在冥川,對嗎?」
楚行烈輕笑一聲,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捏著她的鼻尖。
寵溺道︰「嗯,怕你一個人會害怕。」
他越發笑的肆意了起來,即便是被人戳破了,也不覺得難堪窘迫,甚至氣定神閑的。
陸卿凌卻一拳朝他砸了過去,楚行烈眼疾手快的捏住她的拳頭。
「混蛋!果真是你,我竟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楚行烈一臉揶揄的看著她問︰「卿卿做了什麼夢?以至于這般惱怒生氣?」
陸卿凌臉色一僵,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冷哼一聲說道︰「我捫心自問不曾對你隱瞞過什麼,可如今看來,晉王殿下卻處處隱瞞著我。」
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痛快來。
「那卿卿想知道什麼?」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目光坦蕩,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陸卿凌心中自是有各種疑問的,但此刻正讓她問的時候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拉我下冥河的人,就是你吧。」
「是。」他笑著答話。
「那小鹿也是你認識的?」
「是。」
陸卿凌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冥主就是林之,而且也進過冥主府,對麼?」
「我家卿卿真聰明,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楚行烈一臉欣慰的說著。
陸卿凌一把打掉他的手,冷哼說︰「你倒是隱藏的深。」
「唔,子時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美酒入杯之聲汩汩纏綿。
「卿卿,孩子都睡了,我思你成疾,可否解了衣衫以此寬慰本王?」
他開始說了那些不找邊際的胡話來。
低頭淺笑的時候,如同星華萬千,蔓延繚亂。
白皙如同羊脂玉的皮膚,眸子里聚了所有細碎的星光,烏黑的長發乖巧柔順的披散在身上。
那上好的綢緞做成的衣袍細膩絲滑,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滑落一角。
他扣著陸卿凌縴細的腰肢,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均勻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臉上,洋洋灑灑的。
長發垂下,遮住了外面滲透進來的月光。
雪白的長袍拖曳在地上,慵懶尊貴,如果說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能驚艷了自己的世界,那這個人就一定是楚行烈了。
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像他這般完美清貴的人了。
哪怕一身殺伐之氣,卻也掩蓋不了那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優雅。
陸卿凌沉迷在這種璀璨瀲灩的絕色之中,長長的睫毛在珠光的輝映下如同一把蒲扇的扇子般。
他的睫毛怎麼可以這麼長?
陸卿凌覺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竟然完全淪陷在他的目光之中,連自己身上的衣衫何時被褪下的都不知道。
只依稀記得那一夜的妙不可言。
花開又花落,他醒得早,等陸卿凌醒來的時候,朝會已經結束了。
他如今代為攝政,每日都需要上朝,听那些臣子們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邊關無大事,天下自然太平無憂。
楚行烈撐著下巴,眸子里瀲灩著萬千光華。
那珠簾後的人嘴角微翹,像是蕩開的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好看極了。
「晉王殿下,朝臣們都已經走了,咱們……」
太監愣愣的看著晉王殿下臉上那蕩漾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好事兒,竟然笑的這般開心。
「嗯?散了?」
「回宮。」
既然散了,那自然是要回到寢殿離去,好生守著他的卿卿了。
他的卿卿那般優秀,他若不守著,若是不小心被別的男人給勾去了怎麼辦?
宮門打開,宮女們陸陸續續的進來。
「姑娘,這是晉王殿下為您準備的衣裙。」
這衣裙都是宮里的宮裝,紫色釵裙,寬大的廣袖傾瀉如流雲。
「怎麼如此繁瑣?」陸卿凌皺眉看著,她著實不大習慣這繁瑣的衣服。
先是中衣,又是二重衣,三重衣,最後才是大袖……
她忽然就頭疼了起來,看著宮女們往自己腰間裝飾了那些東西,竟然還有鈴鐺。
「戴鈴鐺作甚?」
「晉王殿下說,這皇宮大的很,殿下不會禁錮姑娘的自由,這鈴鐺是為了方便找到姑娘您的。」
手指輕輕的模著這鈴鐺,才發現那上面放了他的靈力,怪不得他會這般說。
可她總覺得這種感覺好像有些不大好。
就像是誰家養了寵物,擔憂自己的寵物走丟而給它系了鈴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