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我沒有!」
聶玲瓏搖了搖頭,拼命的想要為自己解釋。
「沒有?他剛說,要殺了陸萋萋,立你為後,陸靈珊,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那張嘴。」
「五年前他能為了陸萋萋毀我清白,如今便能為了皇位殺青梅竹馬的陸萋萋,你以為自己憑著一副美貌,便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
他們的對話,她听得清清楚楚。
陸卿凌只是想要告誡陸靈珊,這世上的人心是最難臆測的。
「是,我記住了,長姐我記住了!」
陸卿凌松了口,她不停的咳
「虎符呢?」
「他拿走了。」
楚景時來的時候,聶玲瓏刻意將虎符放在了顯眼的位置,楚景時趁著聶玲瓏不注意便拿走了。
這正是陸卿凌想要的。
他自以為那虎符是一根救命稻草,殊不知,那才是真正滅亡的開始。
等到太子回府時,天已經大亮了,陸萋萋在房間里等了一晚,終于等到他回來了。
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便聞見他身上那一股 熟悉的香氣。
她臉色微微有些僵硬,卻還是迎了上去,親昵的待在他身邊問︰「殿下去哪兒了?怎的現在才回來?」
她心慌的厲害,希望不是她所想象的那個樣子。
「昨日听聞有安平縣主的下落,便去尋了,但並沒有找到人,只尋到了虎符。」
「太子妃……該不會生氣了吧?」
楚景時一瞬不瞬的盯著陸萋萋,他掌心一番,里面赫然躺著一枚虎符。
陸萋萋臉上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又問︰「既然沒找到縣主,殿下又是如何得到這虎符的?」
「太子妃這是在質疑我?」
「萋萋不敢。」
她現在是楚景時的太子妃,一切事宜都要听楚景時的。
「這虎符便交給太子妃了,太子妃尋個好日子便啟程,去面見天啟大軍,讓他們調遣軍隊,前往東洲,驅趕西魏賊寇!」
天啟大軍還不知道安平縣主失蹤的消息,如今他們都知道安平縣主成為了東陵太子妃,所以便只有讓陸萋萋前往冒充,才能調動那二十萬大軍。
他們距離上京不遠,只要一聲令下,立馬便能將西魏驅趕出去。
「這……這當真是天啟虎符?」
陸萋萋不可置信的看著手心里的虎符,這可是能號令二十萬大軍的虎符啊,太子殿下就這般給了她!
若非是極度信任她,又怎麼會這般輕而易舉就給她了
可她剛剛竟然還在懷疑太子殿下,她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殿下,宮里一切事宜都已經打點好了,明日我便會啟程前往天啟大軍駐扎處。」
陸萋萋柔柔一笑,依偎在他懷里,細女敕的柔荑撫在他的胸膛。
「等到一切事宜都辦妥了,殿下榮登大寶,可切莫要忘了對萋萋的承諾。」
楚景時眼里閃過一抹暗芒。
「自然!」
長公主和太子準備篡位,陸卿凌總覺得自己是不應該錯過這場好戲的。
陸庚年不在府里,長公主更是在宮里沒有回來。
早上那王公子便帶著聘禮來提親了,自稱家中有良田幾畝,鋪子作坊幾家。
便帶了些地契和一些絲綢布匹以及金銀首飾的過來。
姨娘自是高興的,宛然如今年齡也不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即將降生,也顧不得那麼多事情。
但如今府里只有老太太在,這樁婚事還得等到老太太點頭才是。
但聘禮放下了,王家也只等著將軍府回話,給了三天時間,張氏看向老太太問︰「母親覺得這王家公子如何?」
她臉上笑意怎麼都減不下來,看著那院子里放的滿滿當當的聘禮,覺得宛然這個庶女能嫁個好人家也算是不錯了。
雖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但家中好歹是有些產業的。
老太太最近腿腳便利了不少,可以在院子里走動了,她看了一眼,說︰「宛然是你的孩子,她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便好。」
「母親最近身子可爽利了?」張氏只是笑笑,又問著。
老太太點了點頭︰「多虧了那位公子,卿凌丫頭有心了。」
「只是現在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我這心里始終是有些放不下的。」老太太老眼渾濁的說著。
她現在心里每日都是愧疚,腿腳一好,便越發想念起陸卿凌在身邊的日子。
還有那三個可愛的孩子,說到底,都是她這個老太婆的錯,以往不應該那般對待陸卿凌的。
老太太現在每日吃齋念佛,只為了能夠減輕自己心里的那些罪惡感。
張氏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她會過的很好的。」
「她隨她母親一樣,是個能攪動風雲的人物,不甘心只呆在這上京安安穩穩的過一生。」
殷雪在上京里,是難得的傳奇。
可這樣的傳奇,也終究是沒落了。
「宛然的婚事,你看著辦便是,我老了,不參與小輩之間的事兒了。」
「倒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千萬要好生養著,別出什麼岔子才好。」老太太長出一口氣,看向遠方湛藍的天。
覺得自己這輩子不過是在彈指間,年輕時作惡太多,老了便報應不爽了。
陸卿凌雖然沒有報復,卻對她殺人誅心了。
讓她見識到了,自己向來疼愛的孫女兒,為了利益,不惜殘害至親之人。
「多謝母親關心,宛然隨著王公子出去了,晚些會回來陪著您老人家的。」
如今這府里也只剩下陸宛然了,陸靈珊被送去了老宅樣子,郡主殿下也幾日不見蹤跡。
長公主留在這府中,只會讓老太太越發謹慎小心。
留還不如不留。
老太太點了點頭,算是听進去了,張氏總覺得將軍府好像已經走到了末路。
再也不復以往熱鬧風光了。
這府里所留下來的人也是少的可憐,倒有了幾分夕陽西下,暮暮而垂的淒慘之感。
但一直到了下午,張氏也沒等到陸宛然回來。
她焦急的在門口徘徊了好幾遭,丫鬟們也出去尋了,都是了無蹤跡。
「姨娘,門口有人送信來了,說是要給一位年輕公子的。」
丫鬟拿了一封信來,張氏不知為何,心口一跳,有些不安,甚至不敢伸手去接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