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盡心思才給她找了這麼一個身份來,那天啟真正的安平縣主,早就被她給藏起來了。
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安平縣主讓出自己的身份,而她則是還她自由。
「可長姐,我母親她……」
陸靈珊擔憂的問著。
「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玄機閣主保不住的人。」
她淡淡一笑,不過是保一個被發賣出去的女人而已,自然是輕而易舉。
不過也總得讓她吃點兒苦頭,不然總覺得這世上會有奇跡發生,還發生的那麼容易。
「是,靈珊謝過長姐。」
「記著,你現在是安平縣主聶玲瓏,不是陸靈珊。」
「陸靈珊早就死了,你就是聶玲瓏!」
對,這世上再也沒有陸靈珊了,真正的陸靈珊早就被她所謂的好姐姐給害死了!
有些人啊,總是至于在被人背叛之後才曉得人心險惡。
陸萋萋把她當成棋子,關鍵時刻,更是將她拋棄,為自己明哲保身。
長公主更是派人殺人滅口,不僅如此,還讓那些人玷污自己清白,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如今的陸靈珊,早就領教到了長公主和陸萋萋的厲害。
如今的將軍府,也早就被他們一手遮天了。
西魏政變,王太後薨逝,儲君淪為廢人,攝政王順理成章的登位,幽靜的峽谷里,旁邊的瀑布嘩啦啦的往下傾瀉著。
流水擊打在石頭上的聲音響的格外透徹。
峽谷里奇花異草,蜂鳥鳴蟲,好一片幽靜美好的地方,一股奇異的藥香幽幽的鑽進鼻子里。
只聞得那一陣陣琴聲輕響,一襲雪白紗袍隨風輕撫,忽然間,一柄短劍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帶著包羅萬象的殺氣迎面而至!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夾住,那張清俊無雙的臉上緩緩出現一抹無奈。
「別鬧了,擾了我的興致。」
那嗓音好听極了,泠泠淙淙,如喜瑞叮咚,腔正字圓。
陸卿凌收了刀,朝他伸出自己白皙的掌心來︰「把信給我。」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你情郎給你寫的書信了?」
東陵如今管得嚴,但凡是從西魏來的書信,都會被第一時間攔截下來,她也是才知道楚行烈給她寫了信,不過信卻在逍遙手里。
這里是神醫谷,旁人都說,神醫谷的主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又如何能想到會是眼前這個翩翩公子呢?
「你自己單身,又何苦要連累別人也單身,分明便是羨慕妒忌罷了。」
「你若在這谷中實在寂寞難耐,那我便出去給你尋個良家女子來與你作伴!」
她知道,逍遙最討要她說這個了,每每說到這里,就會覺得頭疼無比。
「給你便是,何苦這般挖苦我這個老人家。」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從琴台下方將那信給她。
陸卿凌急匆匆的打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來。
「大事將成,望爾待君歸。」
他要回來了?
那泛黃的信紙上,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彰顯了男人的霸氣,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將所有的溫柔和思念體現的淋灕盡致。
「看來當真是寫了情話,能讓你這般開心。」
逍遙搖了搖頭,大步往里面走,陸卿凌收了書信,問︰「孩子呢?」
「在里面呢,說起來,今日有貴客降臨。」
「貴客?你這谷里一年四季都只有你一個人,何事還能來個外人了?」
陸卿凌打趣的說道,五年前她重傷從將軍府逃出來,便是倒在這神醫谷外面,得了他的救治,才保住了月復中胎兒。
從此便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正往前走著,便瞧見兩個孩子被人拋在空中又接住,孩童清脆悅耳的笑聲不減,陸卿凌愣在原地。
「怎麼是他?」
「你被東陵通緝後,無厄曾帶人來這里掃蕩過,也是這位皇子殿下幫著攔了下來。」
逍遙歡歡說著,陸卿凌眉心驟然一愣,她此番回來,那無厄定然是有所察覺的。
「你體內有一股邪惡的氣息,那邊是無厄追殺你的真相吧。」
「他是燭龍,是我母親生前摯友。」
陸卿凌倒是沒有任何的隱瞞,他們站在樹下,看著孩子玩兒的盡興,她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來。
「不打算上前瞧瞧?」
「不了,待會兒就要走了。」
她自然是想念的緊,不過帶著孩子總歸是不方便,還會有諸多危險發生。
身邊只留了二寶一個,是因為二寶穩重成熟,而大寶則樂于哄小寶開心。
「逍遙,你知道半月城嗎?」
陸卿凌忽然問。
逍遙神色一怔,眼楮里閃過一抹異樣,知覺告訴陸卿凌,他是知道的。
「那你還知道即墨卿這個人嗎?他是我生父。」
陸卿凌毫不隱瞞的告訴他,覺得這一切都沒什麼好隱瞞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逍遙生的清俊,年齡也不小了,身上總能流露出一種長者才有的氣勢和壓力。
「我去西魏見到了西魏王太後,以及一位叫做林之的先生,他們身上都有桔梗花,那位林之先生,眼楮看不大清楚,和你一樣,一把年紀了,卻十分年輕。」
所以陸卿凌便想著,他們之間會不會有著什麼關聯。
逍遙靜靜的听著她說著,他和陸卿凌認識好些年了,有些事情更是直言不諱,用不著避諱。
「半月城……」他低聲喃喃。
道︰「你為何會知道半月城?」
他又忽然想起什麼似乎,忽然就激動萬分的問︰「你打開了半月城?」
陸卿凌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二寶,異族說,二寶是半月城的鑰匙,只有他才可以打開半月城,所以我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唯恐無厄對他不利。」
她身邊這幾個孩子的本事逍遙是一早就知道的,如今她才想起來,逍遙一開始便不覺得意外,反而欣然接受。
故而她今日才過來,一是來拿信,而是為了尋得一些事情的真相。
燭龍在自己身上,他並不覺得伊娃,甚至連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故而他定然是知道的。
逍遙笑笑,問她︰「你可知我為何一直待著谷里從不出去麼?」
她搖了搖頭,逍遙忽然雙手捏訣,在他腳下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