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說讓萋萋回來,是為了指出殺害你的凶手,可凶手不是陸卿凌那賤丫頭嗎?」
「你為何又要讓靈珊一直這般跪著?」
對此陸庚年十分不解,他心里隱約有了猜想,但一直不敢去證實。
「誰說卿丫頭是凶手了?」
老太太雖然說話費力了些,但好歹這里的人都還听的清楚。
陸宛然這時候站出來說︰「父親,祖母,原先祖母遇害一事就頗為蹊蹺,若是長姐當真要害祖母,就斷然不可能為祖母治病那麼長時間。」
「況且這府中一直有人看長姐不順眼,故而栽贓嫁禍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這話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心思各異。
陸卿凌微微揚唇,沒想到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這丫頭的膽子竟然變的這麼大了。
「在下雲游西魏時,曾踫到過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那女子說,家中祖母臥床不起,原本是想要親自去給祖母治病的。」
「奈何卻背上了罪名遭人通緝,故而心中掛念不已,生怕那歹人趁著祖母昏迷至極下手行凶,殺人滅口。」
「故而便一再拜托在下來東陵將軍府替她暗中瞧一瞧,沒想到這一瞧竟然讓在下發現了老太太昏迷不醒的真相!」
陸卿凌故作玄虛的說著,反正她編假話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了,屋子里的人雖然懷疑,卻也找不到證據。
說完,她拿出一方白淨的手帕來,打開里面包著的東西,赫然便是一根一指長的銀針,上面已經發黑了,四周還隱約能看到斑駁的血跡。
「正是這根銀針,刺入了老太太的後腦,封住了她的神經,以至于讓老太太昏迷不醒。」
「不過這銀針雖然能讓人昏迷不醒,但意識听力還是有的,不論外界發生什麼,老太太都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她今天模到的硬物,正是這根銀針。
陸卿凌倒是沒有想到,陸萋萋的手段居然這麼狠辣,往老太太的後腦里刺入銀針。
看到這根銀針時,陸萋萋的嘴唇都在發抖,長公主的神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她是知道自己女兒做的那點兒丑事兒的,只是沒想到如今會被人揭發出來,她連忙道︰「到底是誰這般惡毒,竟敢在老太太腦地里扎這種東西!」
說完,她便將眼神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陸靈珊,一看到長公主的眼神,柳氏頓覺不妙。
「是啊,到底是誰這麼惡毒呢……」
陸萋萋皮笑肉不笑的問著。
但此刻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除了那跪在地上的陸靈珊還能是誰。
這會兒陸靈珊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就是個可憐的替罪羔羊。
她連忙先發制人的大喊道︰「是二姐,是二姐讓我這麼做的!」
「父親,祖母,那日晚上,二姐讓我拿著長姐的刀子去害祖母,說只要我按照她說的做,就一定會讓我當上皇子妃的! 」
「祖母,孫女兒只是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根本就沒想過真的要害您啊,一切都是二姐讓我做的!」
她害怕極了,慌不擇路的說著。
「陸靈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何時指使過你干這種事情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害的祖母,瞧著如今東窗事發,所以就想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來。」
「陸靈珊,我一直待你不薄,卻沒想到你要這麼對我!」
陸萋萋大聲的質問,神色像極了一個被妹妹傷透了心的姐姐。
陸靈珊完全沒有想到,昔日口口聲聲說會為自己擔保的人,如今卻在盡可能的逃避責任。
要知道,這個罪名一旦落實,她是要被送去官府殺頭的。
陸萋萋是長公主的女兒,又是當今皇帝的外甥女,身份尊貴,不言而喻而。
而她的母親卻是一個青樓女子,又怎麼能和身份尊貴的長公主相比呢?
「祖母,您千萬不要听信了這個賤人的讒言,孫女這段時間盡心盡力的照顧你,伺候你,想必您一定能感受的到吧!」
「這將軍府上下,還有誰能比我更加上心的伺候您?」
她臉上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陸靈珊被說的啞口無言,人的確是她殺的,卻也是陸萋萋讓她去的。
只是沒想到她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人了。
柳氏也跪了下來,哭哭啼啼的說︰「老太太,您是知道的,我們家靈珊向來心性單純,就算是只螞蟻也不忍心踩的,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呢?」
「就算是,那也一定是受人挑唆才會做出這種傻事來的!」
「賤妾知道,靈珊不過一個庶女,在將軍府里的命也是被人拿捏著的。」
她哭的肝腸寸斷,梨花帶雨。
眼楮又總是時不時的看向陸庚年,祈求那個男人能夠幫自己說兩句話。
然而這個男人此刻卻是異常的震動,非但沒有幫著她們,反而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陸靈珊的臉上。
憤怒的大聲說︰「這就是你母親教給你的道理嗎?!」
「我將軍府到底有哪點對不起你們母女二人,如今居然殘害到了自己親人身上,當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牲!」
這一番話可謂是將她們母女二人心里唯一的希望都給澆滅了。
但老太太還沒有發話,所以還不能下定論。
見狀,陸卿凌趕緊推了一把火。
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爭論這些是沒有用的,倒不如讓老太太自己說凶手是誰吧。」
于是乎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老太太。
然後在所有人都驚訝的目光中,抓著一旁丫鬟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母親!」
陸庚年更是震驚的看著她的雙腿,喃喃道︰「您能走路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說道︰「我若不能走路,是不是你們這些人都要欺負我這個老婆子是個瘸子?」
「事到如今,你們還把我當成個傻子似的玩。」
「靈珊,我知道我平時對你不如郡主好,卻萬萬沒想到,你會殺我!」
陸卿凌狠狠皺眉,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包庇陸萋萋不成?
她方才說過,那針是陸萋萋刺進去的,可為何現在卻又只字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