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我將軍府養個人,還得輪到你們這些外人插嘴了?」
正高興的交談著,門外不遠處便傳來她那不冷不淡的嗓音。
陸卿凌臉帶笑意,看著張氏說︰「姨娘,我來為你施針了。」
她著了一身淺藍的衣裳,頭上帶了一只素雅的白玉簪子,是楚行烈送的那支。
黑色的大氅下裹著那體弱的孩子,小丫頭梳著羊角辮,嘴巴里塞著糖果,鼓鼓囊囊的,煞是可愛。
「喲,原來是 大姑娘來了。」
劉媽瞥了一眼,臉色鄙夷。
這一說,就誰都知道她的身份了,除了五年前身敗名裂的那一位,還能是誰?
「給你們介紹下,這就是咱們將軍府的大小姐,陸卿凌。」
「啊!」
劉媽話音剛落,臉上便糟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頓時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
「你竟敢打我?!」
她可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又是從宮里出來的,以前在宮里也是一等一的女官,莫說是陸卿凌了,就算是老太太見了她,也得客客氣氣的!
沒想到著陸卿凌居然對她動手了!
「打你又能如何。」
「主子尚且沒有發話,誰給你的資格直呼嫡女的姓名的?」
「下人便是下人,身份永遠不可能比主人的還要尊貴,明白麼?」
陸卿凌臉色微愣,下巴微微抬起,目光睥睨著她,高傲且尊貴。
「你!」
「我那三妹妹前面還有兩個待嫁未出閣的姐姐,怎的現在就有人上門來說媒了?」
「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這等賤民隨意進出我這將軍府,難道不知,郡主如今是鳳凰轉世之身,尊貴的很。」
「若是進了心懷不軌之人,驚擾了郡主,你們可擔待得起?」
她眉梢上挑,這些人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卻不得不把陸萋萋放在眼里。
不用想,定是那長公主看梨落閣與她清竹軒的關系越來越近,心生不悅,便早早地就想要將陸宛然隨便找個人家給許了。
她是這宅子里的主母,自然是有這個權利的。
古時候的大宅子里,即便是身為親生母親的姨娘們,也沒有為自己子女做主婚姻的權利,一切都只能听當家主母的。
「你……你一個已經生過孩子的婦人,算得了什麼未出閣的,身子連清白都沒有了,竟然還說自己是個未出閣的!」
「你可當真是個不要臉的!」
那劉媽捂著自己的臉,對著陸卿凌出言不遜。
情急之下,陸宛然從屏風後出來,這古時候相親,姑娘家是要躲在屏風後的。
是不許男子瞧見的,只能看畫像,然而此刻她卻這般不顧禮儀規矩闖了出來。
「劉媽媽,大姐姐是將軍府嫡女,又是世子和郡主生母,輪不到你這般詆毀誣陷,若是叫晉王知曉了,可得要小心你的命!」
她也是急了,從未說過這般狠話來。
「哼,什麼世子郡主,你別以為抬出晉王我就怕了,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這樁婚事,就是長公主親自撮合的。」
「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就得給我嫁了!」
陸卿凌揚眉,好個囂張的老奴才!
看來今日不給她一點兒教訓,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是狗了!
陸卿凌抱著小丫頭,一腳踹在了那奴才小腿上,劉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沒等她出聲,口腔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就在她張口至極,一柄刀子迅速將她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她的刀法又快又準,沒有絲毫猶豫,那劉媽疼的嗚嗚怪叫,血水從她口里流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看來你這張嘴真是臭極了,才剛剛給了你一巴掌,居然還沒能吸取教訓。」
「既然這麼記不住教訓,那倒不如我來替長公主好生教教你這個狗奴才該怎麼做人!」
這狗奴才以前可沒少欺負她,仗著自己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又是宮里以前的女官,為虎作倀慣了。
府里不少丫鬟都恨她恨得要死。
如此血腥的一幕,嚇得那從未見過血腥的陸宛然臉色一白,卻也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那婦人和那王氏公子更是嚇得雙腿發軟。
雖然剛剛還驚嘆于陸宛然和陸卿凌的美貌,簡直是驚為天人,可陸卿凌這接下來的操作簡直是要把他們的膽兒都給嚇破了。
「殺人了……殺人了!」
這割掉了人的舌頭,那還不得死啊。
陸卿凌慢條斯理的在那王公子身上擦了擦刀子沾上的血跡,目光對上了那已經被嚇得渾身哆嗦的王公子。
笑著說︰「王公子,你可要想好了,若你要娶我的妹妹,可就得先過了我這關才行哦!」
她手中的刀子明晃晃的,他好似就已經感受到這刀子貼在脖子上的溫度了。
冰冷徹骨,寒意侵蝕著他,險些就要嚇尿了。
「我、我們不娶了!」
「走,快走!」
那婦人拉著自己已經嚇傻了的兒子慌忙逃離,陸卿凌眉眼一掃︰「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賤奴才拖出去,告訴長公主,就說是這狗奴才出言不遜。」
「辱罵將軍府嫡長女,本小姐便替長公主割了這狗奴才的舌頭,以儆效尤!」
陸卿凌不緊不慢的說著,聲音冷的出奇,那些奴才們哪里還敢多說話,連忙拖著那劉媽媽就走灰溜溜的滾了。
「長姐,你這樣會惹惱主母的!」陸宛然仍舊害怕的抓緊了陸卿凌的手臂。
不過隨後又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苦笑道︰「不過也是,長姐同我們不一樣。」
「長姐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連今上都不曾懼怕,又何況是主母。」
她想了想,陸卿凌既然敢割了劉媽的舌頭,就必定不會害怕長公主的報復。
陸卿凌沒有吭聲,只是走過來抱著小丫頭坐下。
「三天了,姨娘,我來為你施針取蠱。」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打掃干淨了,當屋子里還飄著淡淡的血腥氣。
她只帶了小丫頭過來,小丫頭懷里抱著那點楮虎,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吵不鬧。
張氏︰「有勞大小姐了。」
話音剛落,指尖傳來一陣疼痛,陸卿凌拿出白瓷瓶 ,一滴黑色的血珠子滴入瓷瓶中,便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