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害怕和愧疚,使得自己一點一點的疏遠楚行烈,不敢去找他。
甚至躲避他。
陸卿凌以為,只要自己換了一張陌生的面孔,楚行烈就不會識得自己。
卻不曉得那日在王府,見她背影便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般慌亂小心的模樣。
即便是伺候沐浴了,瞧她如此,便是忍不住用那些話來刺激她,羞辱她,事後卻又後悔萬分。
在陸卿凌面前,他往往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哭了就不吉利了。」他溫柔的撫模著她的臉,濕濡的吻一路向下,漸漸地將她所有的哽咽都吞吃入月復。
「卿卿,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片刻過後他又痛苦的問陸卿凌︰「你不來找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今日在晉王府成婚的只是晉王,不是楚行烈。」
「從今往後,我只是你一個人的楚行烈,卿卿,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的語氣像極了昨天晚上他抱著她一聲聲喚著阿銀的模樣。
那一刻陸卿凌忽然就明白了,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她。
只是抱著她喚著阿銀來掩藏自己心里最後的一點倔強罷了。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對嗎?」
楚行烈輕笑一聲︰「你總是偷偷模模的進來,即便你帶著一張陌生的臉,我也能一眼就將你認出來。」
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又怎會說忘就忘了呢。
即便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可味道還殘留著。
「我想,阿銀許是用林之以往對你用的法子,將我的記憶篡改封印了一部分,她想操控我。」
他將額頭抵在了陸卿凌的額頭上,兩兩相踫,只有那溫熱的呼吸落在彼此的臉上。
「我說過,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相信你,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林之讓你忘了我時,你不照樣記起我來了嗎?」
「所以我想,我也能的。」陸卿凌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做到。
「可你之前為什麼……」為什麼會那般維護阿銀,甚至不惜為了她給自己一掌,她心里有太多疑問,楚行烈都會耐心的一一解答。
「那你又為何不告訴我真相是什麼?非得要讓我自己去猜,在你的潛意識里,你竟然是希望我和阿銀在一起的。」
「我是多麼的希望你能解釋一句,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
可依著陸卿凌驕傲的性子,死撐著也不解釋。
「如此,卿卿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他笑著,唇邊的笑意綻放,懷里的溫軟讓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婚禮算什麼?不過是一場用來蒙蔽世人雙眼的假象罷了。
在他的心里,他楚行烈的新娘永遠都只有陸卿凌一個,這天底下再也無人能及了。
「你看,你總是這般驕傲,不肯放下你的固執,我無法打破你的驕傲,所以只有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楚行烈永遠不會拋棄陸卿凌。」
「所以……也請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他的語氣只那樣的卑微和小心翼翼,亦如他昨天晚上抱著她那般苦苦哀求,她想,楚行烈那時候其實是清醒著的。
他的心里該是有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夠留下來啊,可她竟然沒能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思,以為他把自己當成了阿銀,才會有那般深情的表白和控訴。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陸卿凌伸手緊緊地回抱著他,小臉兒埋進了他的胸膛里。
時隔這麼久,她終于再次這般光明正大的霸佔著他的懷抱了,她用力的嗅著他身上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也不枉她費了那麼多心思將他復活。
「那阿銀怎麼辦?你應該知道她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單純,你將她留在王府……」遲早都會是個禍患。
但話還未錯出口,男人的指月復輕輕壓在她的唇上。
「卿卿,洞房花燭夜,你不該提到如此晦氣的人,所以你要受罰。」
「罰什麼?」陸卿凌下意識的問,反應過來後又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只听見男人的一聲輕笑,額頭上便多了一個輕薄的東西。
「今日你我大婚,不曾有來賓,不曾拜天地高堂,但我楚行烈發誓此生我只會愛你一人!」
她的頭上是那大紅的蓋頭,黑暗之中他取了如意稱,一點一點的將蓋頭掀開。
分明是已經認識許久的人了, 待到那蓋頭一點一點掀開的時候,她的心依舊在狂跳。
她曾一度以為自己的這顆心再也不會為誰而跳動了,卻不曾想從一開始自己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了。
阿銀那般瘦小的人,即便身上有了一點修為,可又如何能夠將他復活,又如何能以瘦小之軀撐在他之魂魄。
當之前觸及到陸卿凌那殘破不堪的身子時,體內紊亂復雜的靈力他就已經猜到了幾分。
「但你該受的罰,一樣也不能少。」那蓋頭徹底落下之時,灼熱的唇將她包裹,片刻之後唇分氣吁。
「便要罰你今夜身上的每一處都要烙印上屬于我楚行烈的印記!」
外頭的雪下的正盛,屋子里的火星子 里啪啦的迸濺著。
都說歲雪兆豐年,昨兒下了 一整夜的雪,院子里的積雪幾乎能和門檻兒持平了。
他新買了幾個婢子進來伺候著,盆里裝的熱水騰騰的冒著熱氣兒。
「殿下回來了。」
婢子們連忙上去接過他手里的貂毛氅衣掛在一旁的木架子上。
他懷里捧著一些東西,發絲微垂,一路彎彎繞繞過了屏風,視線 越過婢子們,穩穩當當的落在那坐在銅鏡前任由婢子們梳妝的陸卿凌身上。
如此,那一夜的妙不可言便不是夢了,而是真真切切存在著的。
他揮了揮手,屋子里的婢子們就出去了。
「昨兒個夜里可累著了?起這麼早作甚,再多睡兒罷。」
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她肩膀上,他體力總是驚人的好,比起之前更是凶猛了幾分,一夜折騰,陸卿凌自然是累極了。
但新婦不宜貪睡,她不曾有娘家,這上京里侯府便是她娘家,自然是要回門去走上一遭的。
卻早早的就忘了逍遙子交代的不可在人族多待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