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有燭和逍遙子陪著,時不時的聚在一起喝酒閑聊,日子過得也不算太艱難。
阿銀自那日在街上走丟之後,楚行烈派人將其尋了回來。
身上落了許多雪,臉色凍的發青,找到人時,都已經是深夜了。
大概是出于對她的愧疚,楚行烈一直待在她的房間里,等到她人醒來時,才松了口氣。
阿銀其實早就醒了,只是那麼快那麼被他知道罷了。
瞧得她睜開眸子,里面布滿了委屈和酸楚。
「阿烈,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上京那麼大,你怎麼就把我一個人丟在街上了,那麼多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更不知道王府的方向在哪兒?」
她的的確確是第一次來到上京城里,更是不認得上京城里的每一條道路。
「對不起,阿銀,以後不會了。」
楚行烈握著她的手,很涼,一點兒都不溫暖。
握在掌心里,他的內心更是沒有絲毫的波動和想法。
阿銀很脆弱,似乎時時刻刻都需要得到楚行烈的保護一般。
她起身,靠在楚行烈的懷里,小鳥依人般。
「阿烈,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我好冷……」
「我也好害怕,害怕你有朝一日會離開我。」
她不知道楚行烈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和她舉行大婚,一日不舉行,她的心就一日無法安定下來。
「不會,永遠不會。」他寵溺的模了模阿烈的頭,語氣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堅定。
可惜,這堅定里頭沒有感情,沒有心動,沒有愛意。
只有愧疚和虧欠罷了。
阿銀沒有察覺出來,一臉幸福的依偎在他懷里,以為今天一整晚他都會陪著自己在這里到天明。
但沒過一會兒,他還是走了。
宮里來了人,是楚挽辭身邊的人,到了書房里沒有點燈,他現在不大喜歡過于光明的地方。
這種陰暗的環境,或許對他來說,是恰到好處的。
「當真是查清楚了?」
「是,那名路人,真真切切的看見了一個人被活活的吸成了干尸。」
「死狀很是慘烈恐怖。」
楚挽辭如今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從魔宗帶出來的,自然也留了幾分能力在的。
「尸體放在了府衙,仵作還在驗尸。」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查驗的,上京里出了穢物,若是不及時處理,只怕是會殃及無辜的。
「可看清楚凶手了?」
那人看著楚行烈,儼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隨後又看了看阿銀居住的方向,這才小聲說道︰「那人太過于驚慌,沒能看清楚。」
「不過卻清楚的記得凶手穿了紅衣,是個女子,看著年歲不大。」
楚行烈的神色徹底沉了下去。
「荒唐!」
他心中知道楚挽辭要說的人是誰,但阿銀不會!
「晉王殿下,這些說辭都是那路人所言,陛下要和只是讓在下代為轉達罷了,信與不信,還請殿下自己定奪。」
楚挽辭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只要不傷害三個孩子,他自當不會和阿銀有什麼沖突。
故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將阿奴派了出來,住進王府里。
他是鮫族,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洞察力。
即便不能提前預知危險,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能用最快的速度發現並且躲避,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
阿奴的到來,讓阿銀感到十分的危險。
因為她能感覺到,那個鮫族並不簡單。
鮫族里,千百年才出那麼一個異瞳鮫族,如同龍族一般,千百年的時間,才會出現一條孽龍。
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凶殘無情,且護短。
小家伙一大早起來就能看見阿奴,高興的不停尖叫,抱著阿奴很是激動。
並且湊在阿奴耳邊小聲說︰「阿奴,你知道嗎,那個叫做阿銀的女人,可壞可壞了。」
「上次還掐我的臉,老疼了!」
阿奴正心疼著,阿銀就已經出現了。
她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對阿奴說︰「阿奴,這是我著人親自去給你挑選的衣裳。」
「東陵的冬天怪冷的。」
她總是表現的很溫柔的樣子,阿奴皺眉,不大喜歡她。
「多謝。」
但也沒有伸手去接,阿銀就放在一旁。
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又說︰「小寶,上次姨姨的確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弄疼你了。」
「以後姨姨不會了。」
「小寶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叫姨姨一聲小娘的。」
「畢竟姨姨太過于生分了不是?」
阿銀總是不安分,她在府里很會討人歡心,將府中上下每一個人都拉攏了。
給銀錢,賞賜,更是溫柔公平的對待府里的每一個人,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往往才會最容易讓人忽略掉她邪惡陰暗的一面。
「你才不是我小娘!」
「我沒有小娘,我只有娘親!」
小寶不滿的大喊著。
指著門口說︰「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我告訴你,就算你嫁給了我爹爹,我爹爹心里最愛的人,也會是我的娘親,而不是你這個冒牌貨!」
「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取代我娘親在爹爹心里的位置!」
小丫頭怒氣沖沖的說著,而她所說的這每一句話,無疑都是戳到了阿銀的痛處。
臉色有剎那間的難看和鐵青,但隨後又恢復了正常。
「是啊,不過很可惜,現在陪在你爹爹身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的娘親。」
「你爹爹若是愛你的娘親,那為什麼不娶她而是我?」
阿銀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娘親殺了你的爹爹,是我,不遺余力的將你爹爹復活。」
「半年前,你娘親要嫁給一個叫做林之的男人,為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你娘親和林之聯手,抽出你父親龍骨,使其魂飛湮滅。」
阿銀笑的越發放肆邪性了。
小寶瞪大了雙眼,失控的大喊︰「你胡說,我娘親才不會要嫁給別人!」
「那為什麼你娘親活著卻不來找你們呢?」
「那是因為啊,你們娘親早就背叛了你們的爹爹,最後連你們也不要了。」
「若不是我,恐怕你們現在連你爹爹的面兒都見不著,知道嗎?」
她喜歡看著孩子眼里的光一點一點的變得恐懼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