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還以為自己才是贏家呢。
陸卿凌輕笑。
「你笑什麼?」蓮池問。
「我笑法師怎會如此愚蠢,竟然蠢到要走了無厄那老禿驢的老路。」
「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和尚了。」
尤其是無厄,一想到無厄,即便他現在已經死了,也能讓她恨得牙癢癢。
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拜無厄所賜,好幾次都險些死在了他的手里。
「無厄?」蓮池也笑︰「他算個什麼東西。」
「他可是東陵最有佛緣的法師了,蓮池法師也是法師,怎能不尊敬長者呢。」
蓮池冷哼一聲,他算哪門子長者,一條為東陵賣命的狗罷了。
「廢話少說,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里,那就得做好受死的準備!」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很久了。
陸卿凌臉上出現一抹慌亂,說︰「法師,即便是要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我不認識法師,法師卻好像認識我。」
「我不是妖女,法師又為何要殺我?」
蓮池冷笑,眼里的惡毒和狠辣再也藏不住了。
可惜,那些人是看不到的。
「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麼?」
自他醒來之後,他便尋遍了所有的法子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擁有了如今的身份。
「不知。」陸卿凌搖頭。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我本該是這東陵的皇,東陵最為尊貴的人!」
「這些,你都忘了麼,我的好未婚妻,陸卿凌!」
未婚妻這三個字,倒是直接點醒了她。
不過陸卿凌就只是想讓他承認自己的身份罷了,好讓他死的時候明白點兒。
「原來是太子殿下。」
「不過我可不是你的未婚妻,你的未婚妻,至今還在冥河里受罪呢。」
陸萋萋的魂,被她投入了冥河里,日夜煎熬著。
活著不能讓陸萋萋如意,即便是死了,陸卿凌也不想放過。
「太子殿下怎的就變成和尚了?」
還是這樣一張面孔。
「只怕這張臉,太子殿下也是從別人那里搶來的吧。」
畢竟對于楚景時來說,只要能變強,他便什麼事情都能做。
以前打不過陸卿凌,可不代表現在還打不過。
楚景時臉色陰沉,法杖陡然落地,巨大的法陣立馬在他腳下伸展開來。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也同樣出現了一樣的法陣。
無數道光芒將兩個法陣同時連接起來,狂風吹得陸卿凌發絲亂舞,遮住了她的雙眼。
文武百官們瞧見這蓮池法師已經動手了,立馬退到了很遠的地方,生怕驚擾了大師做法。
陸卿凌幽幽的嘆了口氣,緩緩說︰「時隔半年,殿下依舊毫無長進。」
「你說什麼?」
楚景時瞳孔一縮,他哪兒是什麼蓮池法師,他分明就是披著僧侶皮的楚景時啊。
她眼里盡是對他的悲哀和憐憫。
「殿下啊,既然好不容易醒來了,好好活著不好麼?」
「非要到這是非之地來,惹是生非。」
「我若不束手就擒,怎能讓殿下入甕呢。」
那些捆綁在她身上的鐵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碎裂掉落著。
楚景時臉色一變,忽然察覺到不妙。
她竟然是故意的!
「從出事那晚開始,我就已經察覺到你的氣息了。」
陸卿凌從台階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無視那些看似強大的法陣,楚景時被逼的步步後退。
「殿下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自以為是的毛病……」呢。
她的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拳頭粗的藤蔓就已經刺穿了她的心髒。
楚挽辭在遠處冷漠的看著,臉上沒有絲毫喜怒波動。
法陣在瞬間收緊,形成一道六芒牢籠將她困在里面,如同一道切割線一樣,企圖將她一塊兒一兒的切碎。
「看!法師收服那妖女了。」
他們站得遠,看的並不是很真切,卻能看到陸卿凌被刺穿了心髒。
真不愧是蓮池法師啊。
「哈哈哈!」
「這就是你這半年的本事嗎!」楚景時張狂的大笑著,法陣越收越緊了。
她被困在里面動彈不得,可至始至終,陸卿凌都沒動手,沒有反抗。
「陸卿凌,我發過誓,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里的!」
「這東陵的江山,也遲早都會是我的。」
「楚挽辭算個什麼東西,賤婢的兒子罷了,有什麼資格當東陵的帝王!」
這東陵的帝王,只能是他的。
他被楚挽辭下了詛咒,怎麼都醒不來,可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才知道,原來一直跟在自己母後身邊的,竟然一直都是楚挽辭。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陸卿凌,你還不知道吧。」
「你所以為的那個干淨的楚挽辭,他就是沈蓮啊。」
「是幾次三番都想要殺了你的沈蓮。」
「不僅如此,他還自小就被困在我母後身邊,待他成年時,便成了我母後的枕邊人。」
「他不得不從,因為母後掌控了他,他不能反抗,怎樣,他夠髒吧?」
「哈哈哈!」
只要一想到這里,他心里就很痛快。
那個自認為風清月明的人,卻是這世上最骯髒的人。
「他不僅人是髒的,連身子也是髒的。」
「事到如今,他都還在欺騙你呢。」
除了他是沈蓮外,他所說的每一件事情,陸卿凌都從來不知道。
她抬起頭,目光緩緩看向了那個站在遠處默默看著她的楚挽辭。
心口,忽然傳來鈍痛。
很痛很痛。
那是不亞于楚行烈在她面前灰飛煙滅的痛。
心好像正在被人狠狠撕扯這,痛的她死去活來。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了,可當她听到這些時,除了震撼,便只有無盡的疼痛。
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不公,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那麼多!
「怎樣,夠震驚吧!」
楚景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每每他與母後承歡時,他都是痛苦的,可他卻無能為力。」
「母後養著他,就是為了將他當成禁臠。」
「住口!」
陸卿凌忽然厲喝,身上魔氣瞬間暴漲而出,那貫穿她胸口的藤蔓,立馬便被魔氣腐蝕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