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殺

晚上趕夜路,魏杰沒有催馬急走,讓馬像平時走路一樣不快不慢地走著。馬蹄聲敲著石板,有規序地發出的噠的噠的聲音,敲碎了夜間的寧靜,像一首古老的曲子悅耳動听。

隱隱約約,魏杰听到了後面有一騎疾馳而來,急促的馬蹄聲,擊破了靜夜的和諧。

馬蹄聲越來越近,魏杰心中升出了一種危機感。想起母親的話,魏杰的防備心理瞬間高漲,立即全神戒備。並把原魏杰隨身攜帶的匕首緊緊攢在手里,藏在寬大的衣袖中。

魏杰想到現在來者不知是誰的仇家,就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仇家,在這幾天做了些什麼,現在要做什麼。

這麼一換位思考,魏杰就想象到了︰這幾天仇家一定在暗中觀察黃紫瓊家中的一切情況,魏杰死而復生,母子倆套起馬車連夜出逃,必定會一一落在仇人眼中。

仇人知道了這個情況,接下來會怎麼做呢?魏杰敢肯定,仇家既然殺了魏杰一次,那還會讓魏讓杰再活下去,必然會再次出手。

母子倆趁黑出逃,是為了不讓人發覺,可是也正好給仇家創造了殺人的好機會。在深夜野地,可以輕輕松松地殺死一個女人和一個少年,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是青天大老爺也案不出這樣的無頭案。

想到這里,魏杰暗嘆一聲,難道真得在劫難逃,已經死了一次又要死一次。不,魏杰不是個束手待斃的人,得馬上做好準備,應對這場即將來臨的災難。

馬蹄聲越來越近,危機感讓魏杰已經確認,追上來的這個騎馬人肯定是殺手。

情況明白無誤,要不要把母親喊醒來?魏杰腦子里急速轉了幾個圈,把喊醒母親的利與弊作了個比較︰喊醒來,多了一個幫手,兩人對敵,力量就大了。??不喊醒來,趁敵人沒有防備,突出奇招殺敵,可能起到事來半功倍的效果。比較權衡之後,魏杰決定不喊醒母親。

已經听到後面追馬的鼻息,魏杰估計對方若真是殺他的人,再有三個呼吸就會經過他身邊。他想象出了敵人疾如閃電地出手,向他頭頂一刀劈下。或者是一劍刺向他的脖子。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應對,魏杰腦子里一瞬間出現了幾種見招拆招的反制法。

魏杰算得真準,剛好是三個呼吸,後面的騎馬人從他身邊疾馳而過,也正是順手一刀從脖子斜劈而下。若是魏杰沒有防備,這一刀正好把他脖子劈斷。

魏杰這時候看起來象是坐著趕車,對突然來臨的危險毫無意識,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準備,提前蹲著趕車的。

殺手刀一砍向魏杰時,魏杰已經先殺手動了︰一個旱地撥蔥,跳起一米五六高,而且穩穩地落在殺手後面的馬背上。人在空中還沒落在馬背,匕首已狠狠地插進殺手的左背。

殺手見一刀沒劈著魏杰,驚訝地咦了一聲。他真沒想到這個少年,有這麼機智靈活、臨危不懼。不過殺手驚訝是驚訝,倒還沒怎麼在意,心想魏杰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又沒有武器。這一刀讓他僥幸逃過了,下一刀決不可能還有僥幸。

殺手見魏杰跳向自己的馬背,不由得大笑出聲︰「見過蠢得,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送……」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後背穿進,透過了心髒。

殺手的話嘎然而止,向前一撲,栽在了馬背上,魏杰一帶馬韁,馬就停住了腳步,沒再走了。魏杰從容地撥出匕首,將殺手推下馬,自己也跳下了馬來。

殺手身材高大,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把黃紫瓊從夢中驚醒。黃紫瓊一醒來,睜開眼就找兒子,一看趕馬車的兒子沒有了,嚇得魂都沒了,就尖聲哭喊︰「兒子,魏杰!」

魏杰急忙答應︰「娘,我在這里!」

黃紫瓊連連拍著胸脯︰「我剛剛好象听到有人大笑,又听到「砰」的響聲,象是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在地上,你怎麼不在車上,到地上去了,嚇死娘了。」

魏杰︰「娘,我們連夜逃走,被仇人發現了,派來了殺手追殺我們,不過被我反殺了。娘,你來看看這個殺手,可能是你認識的人。」

黃紫瓊汗毛倒豎,咬牙切齒地說︰「天殺的,我們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放過我們。」

黃紫瓊用打火石點燃了火把,照著殺手的臉一看,就罵開了︰「惡有惡報,你這個為虎作倀的畜生,三番幾次害我兒子,今天死在我兒子手里,報應!」

魏杰︰「娘,你認識他!」

黃紫瓊︰「當然認識,燒成灰我也認識!這就是那個仇人的忠實保鏢。」

魏杰听了娘親的話,立即就把殺子的尸體了個遍。除了一些常用的東西和身份標志,還有十三張銀票,一共五百兩。還有三百顆靈石,一千多年之後的魏杰一接觸到靈石,就知道是好東西,雖然還不知道靈石的作用,以後總會知道的先收下再說。

魏杰暗暗歡喜︰正愁沒錢用,這個家伙就送錢來了。殺手以前是怎麼對待黃紫瓊母子的,他不知道,但這個時候來給他送錢,等于是雪里送炭,真是個大好人!

魏杰其他的東西都沒要,只收起了銀票,對黃紫瓊說︰「娘,我們得趕快趕路了,天明之後,這個殺手的尸體就會被人發現,仇家得訊後,馬上就會追來,那時我們就只有束手被擒了。」

黃紫瓊︰「那我們就把兩匹馬都套上,這樣就真得快。」

魏杰︰「不,母親,如果我們帶上殺手的馬,我們就成了殺人犯,就會被通輯。我們沒拿殺手的任何東西,深更半夜的,這個人是被誰殺死一,誰也找不到。

沒有誰會懷疑一個孩子和一個家庭弱婦殺死了保鏢人物。既使仇家說我們是凶手,也沒人會想到這上面來。」

黃紫瓊听了兒子的話,大吃一驚︰「兒子,你比以前聰明多了,為什麼單單沒有記憶了呢。」

魏杰思維清晰,料事如神,使娘親驚詫不已。黃紫瓊和兒子朝夕相處,對自己孩子的了解就象知道自己的四肢那麼清楚。

兒子得到魏鋒的遺傳,勇猛有余,智謀不足。忽然間考慮事情這麼周祥了,黃紫瓊又驚又喜。

黃紫瓊驀然想到了什麼,問魏杰說︰「兒子,這個保鏢的武功很厲害的,你是怎麼殺死他的。你的丹田已經破碎,照常理他就是站在那里給你殺,你也殺他不死啊。」

魏杰︰「娘,我們趕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路上我細細給你說。」黃紫瓊爬 上馬車,魏杰也跳上馬車,對馬說︰「伙計,今晚要辛苦你了,天明給你買上等好料。」

馬兒好象听懂了魏杰的意思,朝天嘶鳴一聲,用不著魏杰揚鞭,就拉著車奮蹄狂奔。

天明的時候,魏杰估計這一夜趕了三百里路,而仇家應該還沒得到保鏢的死訊,等到仇家得到消息,他們應該在五百里之外了。那時候仇家就是知道他們在那里,也鞭長莫及,無可奈何。

一路上,魏杰告訴黃紫瓊︰「娘,我听你說仇家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有錢有勢,工于心計,我就想到這三天他必定會在暗中觀察我們家。我要是不埋入土,他是不會放心的。

我們連夜出逃,他肯定是知道的。對他來說,深夜殺人,無需顧忌什麼,同樣是天賜其便,他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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