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安辰八點才醒。
時間還是周日,除了中午的打卡以及晚上的開會,他和九歌二人並沒有課。
「九歌?」安辰睜開眼楮,喊了一聲。
九歌並沒有反應。
他偏頭看過去,只見可憐的九歌還縮在一床棉被里瑟瑟發抖。
其他幾床棉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床底下。
「快起來。」安辰連忙起身,把九歌連帶著被子一窩抱了起來。
「安……安……安……安辰……我是不是要死了?……」九歌哆嗦著,臉上沒有什麼血色。
床板以及床單冷得跟棺材板一樣,她頭一次體會到了死人在冷凍櫃里頭的感覺。
「是不是傻,冷的話你應該直接起來啊……」安辰將九歌以及被子放在凳子上。
嘆了口氣,他又趕緊松開手。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身子已經僵得動不了了……我也是在你喊了我一聲過後才醒……夢里頭,我還在北極捉企鵝,捉著捉著……企鵝把我踢到了冰水里……」九歌緊緊抓著冰冷的被子,身子仍然在發抖。
「企鵝……」安辰嘴蠕動了幾下。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把地上的被子抱起來,他三兩下把九歌包成了一個粽子。
「你等我一下。」
囑咐了一聲,安辰下了樓。
燒了一壺開水,他又在茶杯里頭放了提前備好的生姜紅糖。
等到安辰拿著杯子和開水壺重新回房間時,九歌臉上已經有一點點血色了。
將紅糖姜水遞給粽子一般的九歌,他模了模身後的床板。
可能因為自己在上面躺了一夜的緣故,床板確實冷得異常。
通過這幾天的適應,安辰已經習慣狀態了。
因為太習慣,所以他不經意忽視了床板究竟什麼溫度這一點。
「這段時間還是別跟我睡在一塊了……」安辰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就算三床棉被也不保險。
而且九歌睡著後還很不安分的把其中兩床踢到了床下……
「……」九歌沒說話。
咕嚕咕嚕喝完紅糖姜茶,她將頭扭到了一邊。
「怎麼了?現在還是很不舒服嗎?」安辰把體溫計拿出來,遞給了九歌。
「我沒不舒服……」九歌抽出手,將溫度計夾在腋下。
隨後,她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而且你什麼時候買的紅糖姜茶?」九歌腳趾頭動了動,看向安辰的表情有些羞澀。
「你在害羞什麼?」安辰有點不太懂九歌的害羞點。
「我上個月準備的。」他想模模九歌的腦袋,卻又怕會把九歌冰到。
「我沒有害羞。」九歌的臉越來越紅。
「那……你在傲嬌什麼?」安辰又給九歌的杯子添了一點開水。
不用擔心燙嘴的問題,開水在被他接觸幾秒後就會變溫。
「我沒有傲嬌。」九歌扭過頭,一口氣把還預留了一絲紅糖姜茶味道的溫水喝完。
「這樣……那我去做早飯了。」安辰無奈的搖了搖頭。
拿起水杯和熱水壺,他起身準備先下去了。
「等下。」九歌呼出一口氣,對著安辰的背影露出了有些嬌羞的表情。
「怎麼了?」安辰回頭。
「我……我沒有那個的……」九歌站起身,將被單放在了安辰的床上。
「哪個?」安辰越來越詫異。
「……」九歌垂下頭,耳根泛紅。
「你是說你現在沒有來姨媽?」安辰思考了一下,得出結論。
「嗯……」九歌點點頭。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讓人害羞的話呢?」她抬頭,表情有些氣惱。
身為一個性格過于正直以及缺乏交際經驗、戀愛經驗的人,九歌認為很多涉及隱私的事情都難以啟齒。
不過奇怪的是,在著急的時候,她也能很自然的說出又不是造孩子這種話。
總之,九歌的害羞點以及很多認知著實和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樣。
「……」
安辰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出去吃冰激凌時問到九歌生理期,九歌也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只不過那時候對方丟下這句話立刻把話題轉移了。
「我知道你沒有來姨媽,要不然你肯定會介意我身上溫度的。」安辰笑著看了九歌一眼。
如果是因為以為被誤解所以害羞,那解釋清楚就好了。
「紅糖姜茶是給你生理期準備的,不過現在喝也很合適,所以現在提前給你泡了。」他補充說明。
「不是這個。」九歌低下頭思考了一會。
「還有多的紅糖姜茶,沒了也還能買。」安辰又有丟丟模不著頭腦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九歌確實相處的時間不算久。
要繼續深入的了解對方,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謝謝……我知道,不過不是這個意思。」九歌咬了咬嘴唇,神情很是為難。
「那是什麼意思?」安辰覺得九歌某些時候確實傻得可愛。
「你沒必要害羞,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他將自己聲音放柔,盡量讓九歌更放松一些。
「那就是……我還沒到……然後……我……」九歌眼神瞟向別處,臉上的紅暈越來越重。
「不要急,你慢慢說。」安辰溫聲細語道。
「我是……生理期還沒到,不是沒有生理期了。」九歌深呼吸一口,努力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安辰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碾壓」。
「我沒有懷孕。」九歌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我們又沒有……」安辰頓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難道也用造孩子三個字來形容?
眼下九歌害羞成這樣,說出來會被錘吧?
「你也不能讓我無視物理規則……懷孕……」九歌瞅了眼安辰,又瞅了眼自己的肚子。
「……嗯,你想表達什麼?」安辰再次感覺不對勁了。
這個九歌,絕對不是想說這個。
「當然你如果教教我怎麼無視物理……也可以的。」九歌抬頭,睫毛輕顫。
「嗯……」安辰感覺拿水壺的那只手有點酸了。
「所以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不問我?」九歌跺了跺腳,嗔怪道。
「問什麼?」安辰腦袋開始高速運轉。
「就是……就是……」九歌握了握拳頭,一臉不開心的看著安辰手里的水壺和水杯。
「……」安辰沉默了。
猶豫了一下,他試探性開口︰「嗯……所以你生理期具體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