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穿著一身簡單休閑裝的扎著長馬尾的九歌回來了。
看了眼九歌的新造型,安辰不禁有些愣神。
長得好看的人大概穿麻袋都好看吧。
九歌進門的時候,安辰注意到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裹。
「這是協會寄過來的報酬。」像是知道安辰想問什麼,九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搶先回答。
「還挺快。」安辰感嘆了一句。
昨天晚上出的任務,今天中午報酬就到了。
某豐都不一定有這個速度,財務部發放報酬的人怕不是偷著使用了幻影移行。
「我也不需要,送給你了,不要的話就丟了吧。」九歌將包裹丟到一邊,抱起女乃糖就開始吸了起來。
瞟了眼包裹,安辰將廚房里下好的面端了出來。
「你不是說要把報酬給你那個水平不太好的同事?」吃著面,安辰問道。
「她不是說她不要嗎?」九歌像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安辰一眼。
「你和他們關系不好?」
「也沒有很不好吧。」九歌放下筷子,偏了偏頭,思考了一下。
大概只是平時說話比較少,不太擅長應付。
「……」
安辰無言。
「蘇芷在協會里也算是能力比較強的一波了。」九歌想了想昨天對方丟葉子的場景,表情有些困惑。
難道是蘇芷的靈力開始潰散了?
「人總會有失誤的時候。」安辰平靜道。
蘇芷確實強,可惜踫到的是他。
「那也確實。」
聞言,九歌點了點頭,接受了安辰的說法。
吃完午飯,安辰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學校。
臨走前,他停下看了看還在逗貓的九歌。
感受到安辰的視線,九歌抬起頭。
想到夢境里頭的內容,她突然又將頭垂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所以對待外人都是那種態度?」安辰開口。
「哪種態度?」九歌半眯眼楮看向安辰,眼神有些不悅。
「沒啥,我走了。」
「再見。」
大門被關上沒多久,安辰又折了回來。
「忘了告訴你,毛毛頭說在他轉世之前要經常找你玩。」
「?」
安辰丟完一句讓人感到驚恐的話之後就拍拍褲子走人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九歌僵直著身子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緊緊抱住已經不耐煩的女乃糖,她的雙眼無神,整個人臉上失去了血色。
「哎。」輕輕嘆了一口氣,九歌的眼眶有些發熱。
像走馬燈一般,九歌的腦海里浮現出了無數自己被奇奇怪怪靈體驚嚇到的經歷。
從抽屜里盯著她的靈體、換衣服的時候門上爬過來的靈體、從電視機里跑出來cos貞子的靈體、突然橫空出現和她臉懟臉的靈體、看手機的時候突然湊到自己手機旁的靈體……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安辰面對那麼多奇形怪狀的靈魂的時候,可以做到那麼淡定。
或繞路走開,或直接無視,一言一行不帶半點猶豫的。
要不是發現他偶爾也會盯著附近的靈體愣神,然後忽的將視線移開,恐怕到現在她也發現不了學校里還有和自己同樣可以看到靈體的人。
進入工作狀態的九歌會被迫忽略恐懼,但在平時的時候,光裝作淡定,假裝看不到它們便費去了九歌大部分精力。
時間久了,實在吃不消。
所以她才想到了合作。
擁有靈視還能完全不受干擾的人,在九歌的眼里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許久,女乃糖再也受不了被緊緊抱著了,硬是從九歌的懷里鑽了出來躲進了沙發底下。
失去了最後心理慰藉的九歌在炎炎夏日里打了個寒顫。
跑去櫃子里翻出幾個大大的朱砂石抱進懷里,她「噌」的一下躲進了房間。
因為安辰臨走時那句話的原因,九歌變得有些疑神疑鬼。
一會看看左邊一會看看右邊,總覺得毛毛頭會隨時隨地從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地方蹦出來。
「嗚噫……」
靈體好像不會鑽被窩,她突然意識到了這點。
將朱砂石放在枕頭旁邊,九歌月兌下鞋子鑽進了床里,用空調被把自己掩得嚴嚴實實。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期待過安辰能早點回來。
……
安辰這次去學校比之前順風順水了很多。
同學們沒有像頭兩次對他反應那麼大了,甚至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學生朝他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安辰沒有看粘吧和閑聊群的習慣,並不知道究竟他們究竟再里面經歷了什麼唇槍舌戰。
但事情確實如同他料想的那樣,風波平息了不少。
想到九歌被毛毛頭嚇到的樣子,不知為何安辰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回家的路上他繞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
之前買的一大堆東西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
和九歌協作暫時解決了自己的經濟問題,這段時間他用錢比之前奢侈了很多。
回到公寓的時候,安辰沒有看到九歌。
把菜放進廚房後,他將雞翅洗干淨後劃了幾道放進碗里,在里頭倒進蔥姜碎、料酒、生抽、鹽還有老抽。
定了個半小時的鬧鐘,他拿起門口的包裹便回到了房間。
推開房門的時候,裝作吊死靈的毛毛頭正口吐白沫的掛在燈上。
「吊死的話應該不是這個樣子,你學得不像。」安辰隨口說道。
掛在頂上的毛毛頭听到安辰的話,一骨碌的飄了下來。
「那該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好吧。」毛毛頭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
安辰怎麼想都覺得這家伙應該在九歌的房間里,不應該在自己這兒。
他開始懷疑九歌是不是被嚇到離家出走了。
「你把九歌嚇跑了?」
「沒有。」毛毛頭搖了搖頭,表情更失落了。
「那她在哪?」安辰有些好奇。
「她整個身子都窩在被子里,我怎麼喊她跟她說話她都沒反應。」說著,毛毛頭的頭越垂越低。
他下午早早的就來了公寓。
但不管是從電視里還是從廁所里還是從水池里蹦出來,都沒看到九歌的影子。
不光如此,他甚至還被正在啃貓罐頭的白貓白了一眼。
毛毛頭不確定貓會不會翻白眼,但它可以確定那只白貓確實白了它一眼。
試著想要錘一拳那只貓,但他發現自己壓根沒法踫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