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各去準備。
就在趙桓、劉慧娘、聞煥章、許貫忠、吳用、宋江、陳希真等人正在做最後的推演時,人報武松和石秀從濟州城取李綱、宗澤、劉韐等人到,趙桓急忙去接,迎向忠義堂。
一路上,不消趙桓解釋,吳用、劉慧娘等人先把把大宋皇宮被金人暗中佔了的事說了,宗澤、李綱等人本來想要勸說趙桓不要動武,但听到這個消息後也默然無語。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玄武門之變了。
皇宮里被金人侵佔,趙桓謀奪東京城,這是真真正正的「清君側」、「勤王」。
至于之後要不要奪皇位,那是第二步的事。
況且,他們是治世之賢臣,而不是迂腐之臣,趙佶治下的大宋是個什麼德行誰看不見?
只要趙桓不弒弟殺父,不鬧成宮廷慘劇,他們樂得見趙桓當政。
趙桓把眾人請到忠義堂坐下,大訴傾慕之情,尤其是把宗澤、李綱、劉韐三人好夸了一頓;三人長期懷才不遇,能突然得當朝太子如此青睞,自然牢牢記住了趙桓的知遇之恩。
「宗大人!」
趙桓看看天色過正午,真誠地對宗澤深鞠一躬。
「環顧大宋軍事,被童貫之流毒害二十年,劉法被童貫害死後,現今除卻西軍種相公、楊相公等人之外,大宋想找一個像樣的主帥都沒有,以至于本太子親自上陣!久聞宗大人在登州邊境做通判多年,熟悉軍事,一直被趙桓所思慕。東京事畢之後,煩請宗大人為主帥,張叔夜、許貫忠、陳希真、王煥等人輔佐,帶大軍北上掃平田虎。」
趙桓早見了許貫忠渴望的眼神,立刻把許貫忠介紹給了宗澤。
「這位許貫忠許先生,雖然剛進而立之年,但胸中才華似錦,有經天緯地之才——只是缺少歷練,只需幾場戰事過後,便可獨當一面,希望能得宗大人不吝賜教!」
「另外,本太子也渴望入軍學習軍旅之事,他日才能更順利地平定王慶、方臘、遼國,還望宗大人不要推辭!」
宗澤再三說「不敢」,但趙桓和許貫忠硬是拜了宗澤為師,宗澤最終也欣然接受,李綱、聞煥章等人紛紛道賀。
有了師徒關系,宗澤算是徹底與趙桓綁在了一起,搞定了這個繼宿元景之後最關鍵的人物,趙桓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接下來,就是攻打東京城了!
而宗澤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天資絕倫,一個是當朝太子,整個人也激動莫名。
懷才不遇大半世,一朝得遇知音人啊!
原本內心晦暗的天空,突然就光明起來,腦海里面的才思也像泉水一樣噴發而出。
「殿下!雖然多數準備已經做好了,但還需要寫一篇清君側的檄文,歷數朝中奸黨所作所為和金國陰謀侵佔大內,把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寫出來;再給關西各經略使去書信一封,尋得他們的支持,至少不讓他們反對!這些事,臣與李綱、聞煥章、劉韐願意代勞……」
……
夜半時分,東京城外。
城東大營,禁軍軍士們多已入睡,只余下部分被王黼懲罰的「叛徒」還在值守。
頂著烈烈寒風,臉上無奈,心中唾罵。
他們把所知道的最惡毒的語言全都加在了王黼頭上,昨天王黼還是個生兒子沒**的缺德鬼轉世,今天就成了老婆偷漢子、替街頭乞頭阿四生兒子的死太監。
總之,你王黼讓老子們不爽,老子們也不會放過你王黼。
噠噠噠——
「喂!老孫,听見什麼聲音沒有?」
「听見了!風聲!要不就是討債鬼去找王太尉去了!」
老孫不滿地罵了一句。
「不是!你听!你再听!你細听!」
「就是風……唉?怎麼像打雷?」
「不對!我听著是馬蹄聲!騎兵!」
「別瞎扯!哪來的騎兵?」
「就是騎兵!你看!」
「哎呀媽呀!真是騎兵!」
巡邏的兩個人見月夜下大片的黑影,嚇得魂不附體。
就在這時,先頭的幾個人已經發現兩人。
「巡邏的兩位軍士!是不是北大營的兄弟?楊將軍到了!」
北大營?楊將軍?
「是楊存中將軍!」
兩名軍士又驚又喜,小心謹慎迎了上去,遠遠看去果然見軍旗上打著「楊」字,喊他們的那人不是楊汜中又是誰?
「楊將軍!你們回來了!」
兩名軍士飛快地跑到楊汜中馬前,又喜又委屈,「將軍!快帶我們離開吧,我們快被王黼逼瘋了,可又不敢造反!」
「造屁的反!」楊汜中笑罵道,「天子殿下回來了!安然無恙,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走了,還要帶著你們進城誅殺奸臣,你願意不願意?敢是不敢?」
兩名軍士立刻答道︰「只要跟著楊將軍,殺誰都敢!」
「好!帶路!先把軍營端了!」
……
同一時刻,楊存中手下的其他十幾個手下,分頭帶著劉、岳飛、韓世忠等人端了東京城周圍的其他軍營。
八萬人馬,一個不少,天亮時再次成為楊沂中的手下,同時還多了十五萬俘虜。
得了吳用的命令,在投靠過來的禁軍軍士指認下,這十五萬人中喜歡欺壓同僚百姓、貪財、甚至**殺戮百姓的都被挑了出來,各營都有,足有四三萬多人。
這些人被捆在了軍營里的木樁上,由那八萬禁軍軍士動手,每人都要砍上一刀,當眾處死。
既是這些禁軍軍士們的投名狀,絕了他們左右搖擺的退路;同時也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大大提振了軍心。
剩下的十萬俘虜全部被下了兵器、盔甲,關了起來,等待東京城內事定,或發配流放、或挖河挖礦勞改,都要依法處置。
天蒙蒙亮,東京城外城十五座城門。
守門的軍士在同一時間吱呀一聲打開了城門,看見了城外等待的禁軍軍士,而不是像往常一樣等候開城門的都是排隊進城做買賣的百姓。
這隊禁軍,足有三五千人。
「守門的各位兄弟,進城辦點事,行個方便!」
為首的陌生臉將軍喊了一聲,也不等守門軍士的回復,帶著人就往城門里沖,眨眼便沖到了城門下,想關門已然來不及。
「有沒有王太尉發的公文?唉?你們先別進去……喂!」
韓世忠帶著人,一邊冷笑一邊揮手,立刻有軍士拿下了守城門的士卒,其他人則跟著韓世忠直接沖上城頭。
「全部拿下!一個也別放走!」
「李俊!張橫!張順!你們三個帶人關好城門、收好城頭,許進不許出,有人硬闖亂箭射殺!若是有信鴿、信鷹之類的飛過,不管來自哪里,也盡數射殺,烤了下酒!」
「阮家三位哥哥,跟我去拿下內城門!」
韓世忠看著那些畏懼地棄械投降的守城軍士,哈哈大笑,帶著三阮呼嘯而過。
李俊、張橫、張順帶著兩千人留了下來,一邊看住城門城牆、等待趙桓等人進城,一邊審訊收成軍士,但凡該死的,一個不留,立刻吊死在城牆上示眾,還讓軍士們不停高喊他們的罪行。
每個城門都有近百人被吊死,可見這些人平時的軍紀糜爛成什麼樣。
有了這些人做榜樣,投靠過來禁軍也想起來軍規軍紀,再不敢違反。
……
「殿下!咱們入城吧!」
宗澤看著城牆上掛著的一具具尸體,搖頭嘆息,卻也欣慰不禁。
大宋的軍紀若是嚴苛起來,整體軍事實力至少能提升十倍、百倍。
這可不是虛的,一支見到敵人就跑的軍隊,和一支悍不畏死的軍隊, 相距又何止百倍!
「吳用!」趙桓對身邊的吳用道,「報仇不隔夜!你們在東京城那麼久,誰忠誰奸、誰該死誰該保總該清楚了,現在就帶人挨家挨戶處理去!」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犯過該死的罪過的,一個不能放過;只要貪墨過國財民財的,全部抄家下獄;如果有冤屈的先為人家伸冤,家財土地被奸黨奪走的,盡數發還——但都要登記,日後慢慢核對,如有虛妄還要矯正。」
「另外,梁師成、蔡京、蔡攸、童貫、楊戩、李彥、朱、高俅這些人,還有他們的家人、奴僕、黨羽,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誅殺,一個也不要留——在這些罪大惡極的人麾下,沒有無辜的人!殺完之後把尸體堆路邊做成京觀,供百姓泄憤!」
吳用、燕青等人精神一振,「明白!放走了一個,屬下提頭來見!」帶著兩萬人趕往城內。
宗澤、李綱、聞煥章、劉韐等人有些不忍,但最終誰也沒作聲。
直接處死也好,這個時候的確不需再審判;該死的人太多,他們也沒那個時間。
「宋清、樂和、劉麒、劉麟、宿良、宿義!你們現在進城召集清風衛,把皇城司的人全部拿下審問,我要知道宮里的那些金國大內侍衛,究竟跟他們有沒有關系!」
宋清問道︰「如果查出金國人跟皇城司有關系,那又怎麼辦?」
「但凡參與的人,全部滿門誅滅!吃著大宋百姓的糧食,轉過身來幫助異國對付自己的同袍,無論有什麼樣不得已的苦衷,都不值得原諒!」
趙桓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