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酒看了一眼後視鏡,後座的江傅宣,嘴角正掛著淺淺的笑。
江傅宣疊腿而坐,訂制的黑色手機,在江傅宣修長手指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小。
「老大,你的心情很好?我猜一定是因為凌小元,對不對?」
枯酒這個鬼機靈,輕眯著眼,盯著後視鏡中的江傅宣。
江傅宣的笑容,幾乎在一秒被收回,嘴角微彎勾起的笑容,也在一瞬間化為地平線般的直線。
江傅宣抬眸,陰長的睫毛,隨著眼翳微微翹起,清冷而嚴肅的眉眼對準,後視鏡的枯酒。
四目相對,枯酒瞬間低頭,好好開車。
「枯酒,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長舌婦?」
「老大,人家就是關心你,熱戀中的男人,最溫柔了,我想看老大截然相反的態度。」
原本清澈的眼眸,瞬間附上一絲厲色,不動聲色的變得冷冽起來。
「枯酒,我當年就不該,把你從瑯城的牢籠里救出來,或者,就該直接把你的嘴縫上。」
枯酒不說話,只是注視著前方,默默的開車。
的確,若不是江傅宣,枯酒根本撿不回這條命。
「屬下這條命,本就卑賤如泥,若不是主子二十年前救下枯酒,枯酒哪里還活到現在?」
枯酒心中淡淡酸澀,他的身世也不光彩,是人人唾罵的奴僕。
二十年前,造就了多少遺憾和悲痛
枯酒不想勾起那些回憶,只會讓他的余生更加煎熬。
「那你就該感恩戴德,規矩,自然不需要我教你。」
「是,是屬下多嘴了,屬下會注意」
「那些年的生活,是恥辱,只有懦弱的廢物,才會時不時銘記過去的恥辱。」
「強者,本就為王,命中注定」
江傅宣語言雖然凌厲現實,卻也的確如此。
又有誰會知道,他堂堂江傅宣,九歲就要過著刀尖舌忝血的生活,一過就是十年。
「老大我陰白了」
枯酒神情仍舊有些悲痛,枯酒雖然承受力和能力,大大超過正常人。
而,相比江傅宣來言,卻是不值一提。
江傅宣的陰冷成性,如同嗜血的修羅主,就像深淵謎底,永遠都撥不開。
太陽進不來的地方,是陰冷堅固的人心。
「對了,我前幾天接到秘信,瑯城的凱恩,這就算是按捺不住了?」
江傅宣神情依舊平平淡淡,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多做一個表情。
「凱恩一向莽撞好動,他的野心從不往心里藏,他想要什麼,大家都一清二楚。」
「呵,北極星十二聯島,可是我的領地,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他人在瑯城,只要敢侵犯此地,定當尸骨無存。」
江傅宣只是冷冷一笑,他的笑聲夾雜著諷刺,笑凱恩的天真。
黑色的賓利極其低調的行駛進入華苑的大門,大門緩緩開啟。
凌小元看著桌上的混沌,直流口水,凌小元的周圍放著一盒抽紙。
凌小元流口水了,就拿著抽一張紙擦口水。
凌小元看著不斷跳動的秒鐘,每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
「劉姨,我要是餓死的話,你給我墳前多擺點好吃的,我不想死後還餓著。」
凌小元趴在餐桌上,慘兮兮的模樣,好似小命快玩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