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糾葛

峽谷中的野蠻人,不管是羽真侯部落,還是奚陵部落,都已經黑壓壓的跪下去一大片,只有佐丹羅還是站立當場,猶如鶴立雞群一般。

圖騰對于野蠻人來說,是他們的父親,也是他們的母親。對于普通人來說,未必人人都會孝順父母,可是如果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們的父母不敬,那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容忍的。

佐丹羅一臉的不可置信,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做首領這些年,從來沒有真正信仰過圖騰,圖騰不過是他凝聚族人的一個手段,每當他帶領部眾向圖騰獻祭之時,表面上的虔誠不過是做做樣子,圖騰到底存在與否,他是絲毫不關心的,只要不妨礙他做首領就可以了。

今天在峽谷中埋伏羽真侯部落,佐丹羅本來勝券在握,哪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張五哥,不僅勇力非凡,還受到圖騰之火的加持,這一切如夢似幻,把他給驚呆了。

「圖騰,真的存在?」佐丹羅喃喃自語。

巴巴圖喇嘆了一口氣,說道︰「首領,質疑圖騰也是大罪,看來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又對身邊的族人喝道︰「你們還不將他拿下,難道要看著圖騰降下怒火,將我們奚陵部落全部毀滅麼?」

奚陵部落的族人如夢方醒,爭先恐後的沖上來,不由分說將佐丹羅按倒在雪地上,佐丹羅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片混沌。

張五哥光著,的肌肉線條無比剛硬,就好像一座大理石雕像。黃玉色的皮膚上氤氳著寶光流彩,一條條的筋肉猶如巨蟒虯結,渾身的骨骼由潔白變成水晶一樣的透明,這透明中又閃爍著幾分明黃色的光澤。心髒跳動之間,血液如同大海波濤,散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和血氣陽剛。

可以說,成就了圖騰之軀的張五哥,現在就是一具人形的天材地寶,普通人要是吃了張五哥的血肉,便會延年益壽。不過憑著張五哥現在的實力,就是對上一頭巨龍,單憑肉搏也能輕松取勝,想吃他的血肉,那是壽星老吃毒藥嫌命長!

峽谷之中寒風呼嘯,八足巨馬人立長嘶,落日的余暉中,張五哥的身形似乎頂天立地,讓人不得不頂禮膜拜。

玫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張五哥展示圖騰的神跡了,不過這一次卻是格外的震撼,她清楚的感覺到,現在的張五哥已經徹底月兌胎換骨,成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偉大存在,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既熟悉又陌生,他還是我所認識的五哥麼?

「我說,你就看著我當眾光,倒是給我找件衣服遮蓋下啊!」張五哥捂著關鍵部位,愁眉苦臉的對著玫說道。

剛才逆轉血肉,成就圖騰之軀的過程中,張五哥的意識好像無法運轉一般,全憑著圖騰之火在主持一切,待塵埃落定,張五哥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赤身,四周是一群黑壓壓跪倒的野蠻人,目光熾烈而又虔誠。

張五哥被一眾野蠻人看得心里發毛,心想我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就一個光老爺們,有什麼好看的?況且看看也就罷了,至于跪倒麼,這樣從下往上的角度,看到的部位也太尷尬了吧!

玫臉色一紅,看著窘迫的張五哥,心里卻是一陣輕松,又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不過她這次出來,並沒有帶多余的衣服,正猶豫著要開口向古隆求助,巴巴圖喇解下自己的黑色斗篷,托在雙手中,膝行著來到張五哥面前,說道︰「偉大的圖騰之子,我們已經見證了您大山一樣的雄健體魄,請披上我的斗篷吧!」

張五哥哭喪著一張臉,抖了抖巴巴圖喇的斗篷,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不過還是無可奈何的披在了身上。

「女乃女乃個熊的,這一下英名掃地!」張五哥不是第一次當眾暴露,不過這次的觀眾實在太多,真有些承受不住。

「老頭,我記得你!你剛才放出蟲子咬我,要不是我命大,差點就嗝屁了。」張五哥看著眼前跪倒的巴巴圖喇,恨恨地說道。

「我有罪,只有以死謝罪,懇求偉大的圖騰之子,看在我是誠心悔過,讓我能回歸到圖騰的懷抱!」巴巴圖喇說完之後,掏出匕首,對著自己的心髒,毫不猶豫地便刺了下去。

張五哥一把就拽住了巴巴圖喇的手腕,被他這種說死就死的二桿子精神給震撼到了。張五哥這個人,屬于關二爺那一類,傲上忍下,對巴巴羅薩這樣的老人,還真是不願意和他計較,更何況巴巴羅薩一大把的年紀,還跪在地上真心懺悔,一下子就心軟了起來。

「你好大的年紀,卻是一點也不曉事,養蟲子有什麼好,還要放出來咬人,以後不許你再養蟲子了,就老老實實地在家里看孫子!」

張五哥對蟲子沒有一點好印象,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要是來一場蝗災,就能啃得干干淨淨。他不知道巴巴圖喇養的蠱蟲乃是千挑萬選,並不是尋常的螞蚱、蝗蟲之類。

巴巴圖喇一臉的尷尬,說道︰「是,我以後不再喂養蠱蟲,不過我連兒子也沒有,讓我看孫子,這個……這個卻是有些難辦。」

「你這麼大的年紀,不會是個老光棍吧?」張五哥一臉的不可思議,其實野蠻人的巫師為了能夠心無旁騖的信仰圖騰,大部分都是終身不娶或者不嫁的,按照野蠻人的傳統,只有處女或者童男才有資格成為最虔誠的巫師。

「為了心無旁騖的信仰圖騰,我確實是一直沒有娶妻。」巴巴圖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驕傲。

張五哥聞听之後,顯得怒不可遏,問道︰「你們的首領是誰?」

佐丹羅跪在地上,心中一顫,以為張五哥要向他興師問罪,不料張五哥對他說道︰「你這個首領是怎麼當的?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沒有成親,你就這麼干看著,也不拉扯一把,你還是人麼?還講不講階級情感了?」

佐丹羅腦子里一團漿糊,完全沒明白張五哥話中的意思,嘴里訥訥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古隆在一旁看佐丹羅吃癟,心中暗暗高興。他曾經被張五哥俘虜,此事部落中人人皆知,不過今天張五哥大展神威,不僅空手生撕了二十幾頭豹子,還當眾用圖騰之火破了巴巴圖喇的蠱蟲,這就證明張五哥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野蠻人凶殘好斗,對于敗給強大的對手倒不覺得羞恥,敢于向強者挑戰這是一種美德,而膽小怯懦才是被大家鄙夷的。

張五哥今天所展現出的恐怖實力,不是普通人所能與之抗衡的,古隆當初的失敗,就顯得雖敗猶榮。

古隆此時已不敢再與張五哥稱兄道弟,學著巴巴圖喇的樣子,一臉莊重地說道︰「偉大的圖騰之子,這個佐丹羅從來就是個混蛋,不僅對圖騰不敬,還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姐姐。圖騰在上,今天他終于遭到了惡報,如果偉大的圖騰之子不願意髒了您的手,我願意替您殺了他!」

佐丹羅見古隆落井下石,又看著奚陵部落的族人都是一臉木然,沒一個肯替他說話,怒道︰「古隆,你姐姐不是我害死的,她根本就不愛我,從成親那天,她就沒對我笑過。她心里有別的男人,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有逼迫過她,她是生病死的,不是我害死的。你姐姐死後,你幾次三番到我的部落劫掠,我一忍再忍,不是我怕了你,是我還顧念你姐姐的情分。你卻是越來越得寸進尺,我逼不得已才帶領族人還擊的。」

「胡說!我姐姐從來沒有喜歡別的男人,她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女人!」古隆听到佐丹羅的辯解,大怒說道。

「我有沒有撒謊,你問問你的兒子古烈就知道了,他以前經常去我的部落玩,你姐姐怎麼對我的,一問便知。」

古烈不等父親發問,走出來說道︰「姑姑確實不喜歡姑父,整天都是冷冰冰的,一點也不高興,看到我來了,才有一點笑容,總是問叔叔古拜過的好不好。」

古拜是古隆的堂弟,從小父母雙亡,是被古隆的姐姐一手帶大的,二人相差六歲,在外人看來,既是姐弟,也像是母子。

張五哥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古隆和佐丹羅之間的糾葛,對古隆說道︰「包辦婚宴害死人,你姐姐既然不喜歡你姐夫,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古隆吭哧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佐丹羅蔑視的一笑,說道︰「當初羽真侯部落受到地精的侵擾,他們無力對抗,為了拉攏我們奚陵部落幫忙,才將他的姐姐嫁給我的!本來我並不喜歡古隆的姐姐,不過巫師巴巴圖喇說我是大凶之命,只有娶了白虎才能讓我躲過災難,我才勉強答應的。後來為了幫助羽真侯部落對抗地精,我們奚陵部落傷亡了許多勇士,說起來,是古隆欠我的,並不是我欠他的。」

「白虎?誰是白虎?」張五哥一臉的不解,玫羞紅著臉,差點就想捂住他的嘴巴。

巴巴圖喇咳嗽了一聲,說道︰「古隆的姐姐就是白虎,這是我向圖騰祈禱時得到的啟示,白虎鎮凶命,說起來這是一樁好姻緣,誰知道鬧成後面的不可收拾。」

張五哥實在忍不住,彈了巴巴圖喇一個腦崩兒,怒道︰「你這個老頭子,壞得很!亂點鴛鴦譜,怪不得你一輩子打光棍!」

張五哥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彈,連半分力氣也沒使出,不過巴巴圖喇卻也是經受不住,只覺得眼前一黑,腦漿仿佛開了鍋一樣,耳朵里像似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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