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
平一聞言,心中一怔,看著面前滿頭白發的老者,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
面前的老者,頭發蒼白,眼神渾濁,眼角的皺紋都要延伸至耳邊了,張嘴說話間,還能看到門牙都只剩下半截,看起來似乎是被打斷的??
倒是一身盔甲,泛著淡金色的光暈,看起來不是凡物。
該問些什麼?
其實平一心中有諸多疑問,比如外面那個刻有「清天大殿」的牌匾,那里又發生過什麼。比如關于人族的歷史,那些仿佛被人抹去了痕跡的幾個紀元。比如清元界如今有兩域已經寂滅,尊上又是否知道?
比如銀環山脈的來歷,緋焰湖的存在,以及血紅色令牌所通往的遺跡等等。
但是話到了嘴邊,平一又都一一咽了下去。
最後只是問道︰「我現在能做些什麼?」
「哈哈哈哈,小女圭女圭不錯,問到點子上了!」白發老者哈哈一笑,贊賞似的沖著平一點了點頭。
平一默然。
「第一件事,就是這個籠子里的仙霓。」白發老者指了指囚籠,隨後又指了指平一,說道︰「你要將這個仙霓,帶出去,帶給小黃。」
說道這里,白發老者微微一頓,神色中透露出一絲追憶,隨後又接著說道︰「再替我轉告他,他做的不錯,要繼續努力。」
平一點了點頭,這件事並不難,因為平一要見黃元聖人,還是比較容易的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奪了聖血秘境的造化,如若不成,那就」白發老者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一絲決絕,吐出三個字︰「毀了他!」
「聖血秘境?造化?」平一愕然。
「小女圭女圭,你來到這里,身上定然有聖血令牌,這是能夠進入聖血秘境的唯一令牌。」白發老者說完這話,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一直放在平一儲物魂器中的血紅色令牌,就出現在了白發老者的手上。
平一見狀,撓了撓頭,頗為無語,好家伙,自己在尊上面前,好像是***了一樣,沒有絲毫隱私。
「這聖血秘境的造化,是一滴聖血。」白發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將囚籠以及囚籠內的仙霓,給塞進了平一的儲物魂器中。
看著平一愣愣的神色,白發老者也沒在意,不知道是懶得在意,還是沒時間在意。
「這仙霓我已經設下了封印,只要你別沒事就好奇的打開囚籠去看,就沒有危險。」
白發老者說到這里,對著手中的血紅色令牌,便打了幾個法決,平一沒能看清法決的手勢,只知道尊上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就憑空出現了數個法決。
少頃,令牌幻化成一個血紅色的漩渦,漩渦有一張大小,漂浮在半空中,奇怪的是,漩渦的氣息與令牌的氣息截然相反。
血紅色令牌透露著一股邪惡的氣息,而這個血紅色漩渦,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的血腥味,甚至還給平一一種聖潔的感覺。
「奇怪」平一心中嘀咕著。
白發老者瞅了平一一眼,似乎看出了平一心中的想法,開口說道︰「這便是通往聖血秘境的通道,小女圭女圭,進去吧。」
「啊?」
平一一愣,似乎有些震驚,開口問道︰「這就要進去了?也不說說秘境里啥情況,有什麼要注意的?還有,那一滴聖血是什麼模樣?又如何尋找?還有,要是找不到聖血,又如何毀掉秘境?我又怎麼出來?」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白發老者也是一愣。
「哪那麼多屁話,進去不就知道了?」
白發老者說完這話,對著平一的就是一腳。
「啊」的
一聲尖叫之中,平一已是被踹進了血紅色的漩渦之中。
「臭小子,我要知道,我會不告訴你?」白發老者看著消失在漩渦里的平一,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待此間事了,若我的這具分身還能存在,定然會在真身面前為你請功,少不了你小子的好處便是。」
「只是我還能見到真身嗎?」
白發老者說到這里,想了想,還是掏出了一枚玉簡,將一些來不及說的事情,都刻錄了進去,隨後將玉簡放在了地上。
「被困在這里數千年了,自從千年前真身從這里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外面的消息了,鴻蒙世界的眾生,未來會是如何,誰又能知道呢希望真身他們,此去能找到解決之道。」
白發老者念叨著,念叨著,神色漸漸變得悵然,片刻後,他止住了念叨,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眉心一點。
旋即,滿頭白發在頃刻間,就變為了黑色,眼角的皺紋也隨之消失不見,雙眼不再渾濁,而是充滿了精光,仿佛有著無窮的生機。
這對著眉心的一點,讓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重新成為了精力旺盛的中年人。
「唔此次之後,我就無法繼續看守這道門戶了,希望那個小女圭女圭,能奪了那一滴聖血…或是…毀了他!」
「這樣,也算是完成了真身的囑托了」
說完這些,這個已經變為中年人的白發老者,便出了密室,來到了廢墟之上。
身上泛著淡金色光暈的盔甲,此刻更是有陣紋一一亮起,隨後貼身生出一道結界,將其護在中間。
這個被平一一直稱呼為尊上的人,此刻身形一動,便懸于二十余丈的空中,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眼中的精光,望著廢墟的邊緣處。
那里,似乎有東西出現
「小女圭女圭也是,老是尊上尊上的喊我,好在我聰明,沒有正經的應過,不然,就先前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老頭模樣,哪能擔得起尊上這個稱呼?」
「呵,那不是給真身抹黑嗎?」
「要是被其他兩個分身知道了這事,那還不得嘲笑死我?交代的事辦的不漂亮,還有臉被人成為尊上?」
「雖然你們都叫我老四,但,其實我最喜歡別人叫我四哥,可惜我是最後一個誕生的啊」
「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即使這事我辦得不漂亮,但起碼我也能將它辦了不是?」
念叨著念叨著,四哥的視線之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仙霓,它們列成方陣,腳步一致,行動一致,甚至是每一個關節的動作,都出奇的一致。
仙霓通體都是深青色的鱗片,鱗片包裹著除了關節之外的每一寸皮膚,其防御極高,相當于上品仙器的防御力,是一層天然的鎧甲。
不僅如此,其骨骼更是有絕品仙器的強度。
因此,多段的關節不僅沒有讓他們變得脆弱,反而是變得更具有殺傷力。
「這仙霓,真是絕佳的戰獸,無論是防御力還是攻擊力,甚至是服從力,都是無可挑剔,鴻蒙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夠與之匹敵不愧是法則完整的世界,才能養育出來的生靈啊!」
遠處的仙霓,腳步不停的朝著三個走來,漸漸的踏入了廢墟的中心,在距離四哥千丈距離之時,齊齊停下了腳步。
最前一排的仙霓,陣型從中間分了開來,一個通體金色鱗片的仙霓,走了出來。
「吼~~!!!」
這只金色的仙霓,橢圓形的頭顱忽然轉了半圈,原本處于背後的嘴巴,轉到了前面,仰天長嘯起來。
那嘴巴是一個三寸大小的洞,
洞中布滿了尖刺,尖刺上還有著濃郁的綠色液體。
長嘯聲中,其余深青色的仙霓,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都是將頭顱轉了一圈。
四哥嘆了口氣,念叨著︰「這些仙霓,來的越來越頻繁了,開始是五百年一次,到現在三十年一次」
說道這里,四哥活動了一下胳膊,隨後伸開雙手,十指微動,指尖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口中則低聲念道︰
「我之念,我之言,念至則成,言之則靈。」
話音剛落,整個廢墟的大地上,齊齊有光芒亮起,隨後廢墟的邊緣,升起了一道圓形的結界,最後形成了一個罩子,將整個廢墟籠罩在內。
隨後,結界內便下起了無邊細雨,雨滴成黑色,漆黑如墨。
看似輕若鴻毛的黑色細雨,在滴落到仙霓的鱗片上時,卻發出了刺耳的踫撞聲。
「咚咚咚」的聲音不絕于耳,充斥著整個結界,每一滴黑雨落下,仙霓便會顫抖一下。
「吼~!!」
金色仙霓二次長嘯。
其余的仙霓便齊齊一抖,深青色的鱗片上同樣有黑色的光芒亮起,這些黑光貼著鱗片形成一層保護罩,黑雨滴落在保護罩上,便被輕輕彈開。
與此同時,第一排的仙霓又是齊齊一動,以每三個為一排,形成一個縱隊,然後朝著四哥沖鋒而來,在距離四個七百丈的距離時,忽然高高躍起,速度也隨之增加了百倍。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四哥身前十丈左右的距離,那兩丈長的手臂上,鱗片齊齊轉動,宛若旋轉的利刃,齊齊刺向了四哥。
這可是媲美上品仙器的鱗片。
「空間,擠壓。」
四哥右手微微一壓,便見到第一波躍向四哥的仙霓,都齊齊被壓趴在了地上,其周圍的空間,此刻宛若是實質的空間壁壘,與不斷旋轉的鱗片發生著激烈的踫撞,傳出刺耳至極的聲音。
被壓制在地上的仙霓,此刻忽然從圓形的嘴巴中,吐出了一股股粘稠的綠色液體,噴在了實質的空間牆壁之上。
肉眼可見的,空間牆壁被腐蝕出了一個個大洞,成為一片片虛無之地。
用不了數息時間,這些仙霓便會月兌困。
「空間,裂擊」
四哥右手豎掌成刀,微微一劃
仙霓周圍的空間,齊齊分裂成數十個斷面,位于其中的,那些倒塌之後的房屋,在此刻,都無聲無息的,隨之分裂成數段,在每個斷裂的空間之間,都是黝黑的虛無之地。
然而,那些仙霓的鱗片上,發著幽幽的黑光,抵抗著空間分裂之後的撕扯之力,使其沒有隨著空間的分裂而有所損傷。
甚至連鱗片,都沒有絲毫破損。
「這次的仙霓,比上次的強了數倍不止啊!」四哥見此,心中不由得一嘆,上次自己使用這一招,起碼是將這些這些仙霓的鱗片,給完全擊碎了啊
遠處的金色仙霓,又是一聲長嘯
所有的仙霓,都分為三人一組,井然有序的朝著四哥撲了過來。
「這一次,怕是來了超過一萬只仙霓吧?」
四哥念叨著,念叨著……
「大哥啊大哥,縱使你是真身,可即便是你在此地,這事你又能辦的漂亮麼?」四哥無奈一笑。
「除非,我們四個合二為一,那麼才真的是,揮手間就能半個漂亮事哈哈哈哈哈。」
笑聲落下後,四哥神色一沉。
「鴻蒙法則之」四哥剛剛念出五個字,滿頭的黑發,又重新變成了白色這一次,是枯白之色,因為
白色的頭發,在數息之後,就成為了粉末
四哥也沒了那精力充沛的中年人模樣,臉上皺紋遍布,宛若縱橫的溝壑,一雙老眼昏沉暗黃,透露著一股死氣
四哥張了張他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聲念道︰「破靈!」
破靈二字剛落,結界所籠罩的廢墟之中,空間就像是書本上的一頁紙,被四哥輕輕的翻了一面
于是,所有的仙霓,包括那只金色的仙霓,身上的血肉,都像是隨著那翻過去的一頁紙,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具光禿禿的骨架…以及滿地的鱗片。
這一擊之下,所有的仙霓,全部都沒了生機,無一例外。
「唔這次辦得漂亮了」四哥費力的抬了抬眼皮,看著滿地的枯骨,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嘿,這可都是絕品仙器級別的材料,嗯那小女圭女圭若是能活著回到這里,這些到都是可以拿去了」
「不過咳咳」四哥忽然重重的咳嗽了起來,一直咳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停歇。
「唔還能苟活數十年不過,已是無用了」
「不如,將最後的力量,用來加固這座道場,這樣或許能讓仙霓的下一次進攻,推遲至五十年.」
四哥忽然想起了那個小女圭女圭,念叨著︰「若是那個小女圭女圭能奪得聖血或許我不用如此」
「那就稍微等等吧」